舒婕拿了礼裙到房里更换，姜妲走到冰箱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从我们回家，冰了有两个多小时了吧。”姜妲自言自语，打开冰箱，里面是下午回家前她和顾亦久买好的水果，她打算做水果沙拉。
住在齐灏家那段时间，她没少鼓捣水果拼盘之类的东西，闲暇之余玩出了花样。
脐橙，苹果，圣女果……各色水果，应有尽有，姜妲最后还抱出一只大西瓜。
把水果一个个列阵摆好，姜妲像一个沙场点兵的老将，叉腰指着水果说：“你，正黄旗！你，镶黄旗！你，正白旗！你，正红旗……”硬生生被她凑出了八旗，最后她大手一挥：“八旗子弟听令，现在排队去厨房！”
顾亦久觉得这个场面十分诡异。
两个人还在客厅里摆弄水果，舒婕的房门忽而打开，飘袅的裙角翩然出现在门后，紧接着，端庄的主角隆重登场，刹那间屋子里所有光芒都聚拢到舒婕的身上，一切在舒婕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舒婕将头发盘到脑后，修长的脖颈很适合戴项链，耳坠随着舒婕的动作微微晃动，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夺目的光芒。
叉着圣女果的水果叉从姜妲手中滑落，姜妲木然地眨了眨眼睛，失神喃喃：“跟我想像的一模一样。”
顾亦久像是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仿佛在看着一个远隔万里之外的陌生人，印象里，舒婕很少隆重打扮，只依稀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母亲偶尔会在父亲带她出席重要场合时盛装打扮，只是随着年岁深长，父亲携母亲出席的次数愈来愈少，最后几乎没有。
“好像……刚好合身。”舒婕被注视得有些不自然，她不停地抚摸脖颈，又默默耳垂上的耳坠，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
姜妲鼓掌盛邀：“请老师为我们弹一首曲子！”
这个要求让舒婕更难为情，她嗔笑着看一眼姜妲，似一个无奈的老师在责怪一个淘气的学生。
“我还没见过妈妈在台上表演的样子。”在一旁的顾亦久忽然开口，她的语气让舒婕一颗心泡到醋里，泛着酸，冒着泡，软软地化了。
舒婕走到崭新的三角钢琴前，施施然落座，她打开乐谱，微微侧过脸对顾亦久盈盈一笑：“亦久过来帮妈妈翻乐谱吧。”
灯光之下，绽放在她脸上的笑容宛如圣母之笑，顾亦久从沙发上弹起来，快速移到钢琴旁，一副荣幸之至的模样。
舒婕弹的是舒伯特的小夜曲，舒缓温柔的音符在夜色里流淌，彰显这一个夜晚的浪漫与特别。
姜妲一直不否认自己是个美人，其实这没什么好骄傲的，这幅皮囊是父母赐给她的，从某些性质上说，这幅皮囊并不属于她。但是现在她折服于舒婕的美，舒婕才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她的美由表及里，是渗透到骨子里，又从骨子里焕发而出的，姜妲也见过不少美人，但是那些人不是一张口一抬手就破坏了美感，就是内外美得不协调，很少有人能如舒婕，气质与外表浑然天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