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的猴儿酒都被小龟喝了,他又向醉道人讨要一碗。醉道人抱着酒坛不肯撒手,还道:“这叫你无缘,不赖我。”
莫愁总觉得被醉道人算计,但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人圣者闷气。
这时,小二已经把菜端上来了,还赠了一碟馒头,说是就着菜吃。
莫愁拿过馒头,一声不吭,低头吃菜。
所谓的春、兰、秋、菊四大名菜,其实不过是些寻常菜品。春,其实就是一道野菜,大概是春天里的吧。兰,是一种兰花,拌了点辣酱,吃法有些奇特。秋,同春一样是一道秋天的野菜。至于最后一道菊,是一种肉类,但瞧不出底细。
醉道人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这是曾经在苦海里泛滥的菊鱼。难怪近来都没瞧见,原来是做成食材了。”
然而,这道菊鱼却味道古怪。
吃过饭,醉道人只开了一间房,众人只能挤着。一行人劳累了数月,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睡便到了三更。
莫愁被尿憋了醒来,他走出房外寻了茅房,正准备方便,外边突然响声震天,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他定神往外一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城内街道上空,飘荡着各种怪异的鬼物,还能听闻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莫愁吓得赶忙提起裤子,跑回屋子。
他推醒醉道人喊道:“醉师兄,醉师兄,这里闹鬼。”
醉道人睡得迷迷糊糊嚷道:“瞎说,妖城哪里会有鬼,有鬼也被妖抓去炼器了。”
“真的闹鬼,你出来看看。”
醉道人无奈,只得陪他去外面转了一圈,然而什么都没有。
“臭小子,敢耍我?”醉道人不客气地给了莫愁一个栗子,然后回房睡觉。
莫愁胆颤地看了看周围,也进了屋。但他却睡不着,总想着这只怕是家黑店,兴许等他们入睡之后,就要图财害命。就这样,他一边担忧一边迷迷糊糊,等到醒来时已经大早了。
但他却是第一个醒来的,醉道人还是迷迷糊糊。
莫愁摸了一下身子,一身的汗。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担心了一晚上,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叫醒其他人,之前说好今日补给完毕就出发。
众人洗漱完毕,吃完饭,本准备逛逛就走,忽然听到伙计说道:“几位客官,是今日要走吗?那可有点可惜了。”
“什么可惜?”醉道人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客官,你有所不知,过几日正好是千年一次的玉元节,错过了可要等上一千年,那不是可惜么。”
这说得莫愁有点心动,他在石头镇时也尤为喜欢过节,那些富人施舍也会大方些。
“那有什么可惜?”醉道人满不在乎,瞬间破灭了莫愁逗留的希望:“道爷我哪里没去过,不过就是寻常的庆典罢了,就是瞎热闹闹的,有什么稀罕?”
“道爷,那你可错了。玉元节可与别的地方不同,好玩的,好吃的多着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全都免费。你瞧着现在这街上热闹的,多半是冲着玉元节来的。”
“可有酒水?”
“那自然有,还有传说中的仙食,仙酒,那对修士也大有好处。”
于是,他们便留了下来。莫愁总想之所以能留下来,多半是因为酒水。
留虽留了下来,但他们的钱缺花光了。当醉道人想再来拔小龟的壳时,小龟藏在莫愁的衣服里不肯出来。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露宿街头。
玉元节在三日之后,他们畏畏缩缩在街头蹲了下来。街头还有许多与他们差不多的人,大概也是为了三日后的免费盛宴。
露宿街头本来也没什么,他们也习惯,只是很快,他们便遇到了麻烦。因为玉元节,城里戒备的严,他们想出去抓鱼都不行,酒铺客栈也相继关门,就连厚着脸皮去捡些吃食也没了来路。他们干干饿了了几天。
醉道人起初满口脏话,后来却不敢了。因为街上巡视的人渐渐有了头上盘着紫色布条的卫兵,他们修为莫愁并不清楚,只知道醉道人被他们一瞧就吓瘫软在地。
就这么难捱的三天过后,第一声鸡鸣。
城池内立刻大变样了,街头一下子被摊位占满了,各色的香味也飘向了一干饥肠辘辘的人群当中。
“去找酒,去找酒。”醉道人眼里大约只有酒。
莫愁这次却不与他一道,只跟他们约了一起见面的地点,便和莫龙莫芝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飘香四溢,却熏得人有些晕眩。
莫愁找了最近的一座小摊,也不知如何做,只能跟着排队的人站在后面。不一会儿便轮到了他,这摊卖的是一种竹签串起来的丸子。摊主也没问其他,直接递给了他一串。
看来的确是不要钱的。
莫龙在他后面,拿了一根,指了指胸口的鱼说道:“小女也要一根。”
摊主瞧了瞧,没说什么,又给了他一根。
见他也拿了,莫愁这才走到下一个摊子前,边等,边尝。
这肉串也不知是什么肉,肉质滑嫩爽口,莫愁还未曾吃过如此美味。
第二摊,也如愿拿了一碗面,材质也未知,同样美味。
他们一摊子吃完去下一摊子,临到第六摊时,莫愁打了个饱嗝,他吃不下了。
莫龙和莫芝毕竟是妖物,食量自然不是莫愁可比的。莫愁便跟着他们去了几摊,看见美味又多吃了几口,最后实在是撑的走不动了。
他就地而坐,说道:“你们自去吧,我在这里歇会,之后再到那里会合。”
莫龙点点头,携着女儿离开。
莫愁在地上坐了一会,腹胀稍解。他站起来,本打算回到约定的地点等候,却听见人群骚动。他本就是少年郎,自然爱凑热闹,看着时日很早,便跟着人群一道,走了过去。
待到走近,发现一处摆着一处台子。台子用红绸铺着,上面站着几个人,其中一女子穿着嫁衣。这女子旁边有一位老者,此时正说道:“小女正值芳华,借着这次玉元节,特设擂台,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莫愁可没瞧见过,决定看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