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无月的夜晚,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上,一座岛正缓慢地移动。走近一看,这却不是岛,而是一只大龟。龟背之上睡着一个少年,少年身上趴着一只小乌龟。少年许是饿了,肚子咕咕直响。
莫愁因饥饿而从睡梦中苏醒,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吃了。这全怪醉道人,本来他是想准备些干粮,但醉道人说修士该风餐露宿。醉道人没什么事,他倒是真饿了,而且每天跟来的那只小龟还吮他血喝,到了今日,他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
他实在是饥饿,便四处查看,却没发现醉道人,而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身影。那人玉面束发,一副潇洒,此时正背对着莫愁,眼望着大海。
这又是谁?莫愁心里嘀咕,看背影有点像醉道人,但醉道人可没有这种气度。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回转身子,看像莫愁。他轻笑道:“你醒了?”
转过来一看,这人更像是醉道人了,不过这份气度莫愁总难以确信,他迟疑道:“你是?”
“我叫醒道人,是你的大师兄。”
“大师兄?”莫愁觉得有点突兀,怎么又会冒出一个大师兄。
他又问道:“醉师兄哪去了?”
醒道人笑道:“你说那个不成器的师弟,已经被我丢到苦海里去了。”
“啊!”莫愁一听,非常吃惊,这人丢苦海里不得淹死。
醒道人笑道:“瞧把你急的,他虽然不成器,好歹也是个修士,区区苦海淹不死他,明日你就能见到他游回来了。”
莫愁这才心里安了下来,不过,对于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师兄,心里却有了阴影,生怕一个不好,自己也会被丢进海里。
醒道人却和善一笑:“你别怕,我只是对那个不成器的师弟凶了些,对你这个小师弟是不会责难的。”
他虽这么说,莫愁可不敢真的放肆,他能与醉道人打打闹闹,是因为醉道人就没有正形,对于眼前的醒道人他可摸不准。
他恭敬地问候道:“师弟见过醒师兄。”
醒道人笑道:“倒是有礼,不知你可学了什么法术,我看那醉师弟是否怠工了。”
一提到这个,莫愁就有点不好意思,醉道人只教了他一个呵气诀,但那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法术,而且动作粗俗可笑。
但被醒道人一问,他也不好不说,只得小声说道:“只教了呵气诀。”
“使来看看。”
莫愁无奈,只得扎了马步,照着学的样子又做了一遍。
醒道人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莫愁只觉得自己又被戏耍了,埋怨道:“是醉师兄故意诓我的,这不是什么法术。”
醒道人摇头道:“非也,非也,不是他教的不对,而是你练的不对。”
“练的不对?”莫愁又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可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是动作的问题,而是在于心。这套呵气诀是我们最基础也是最高深的法门,主要用来练神的,所谓神,存于识海,不论做任何事情都要消耗神,神强大了术法也会跟着强大。你修炼呵气诀首先得心宁气定才会有效果,若是你这般练,就是练上一百年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醉道人可没这么说过,而且醒道人的话语似乎带着一股魔力,让人不自觉深信不疑。可话虽然听明白了可要做到很难,什么是心宁气定好理解,但如何做到却难以实现。
“你不用急,心宁气定需要感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练成的。”
正醒道人说话间,莫愁的肚子忽地咕咕叫了一声。
莫愁脸上羞红,但他也无法控制。
醒道人丝毫没有意外,说道:“饿着肚子可找不到心宁气定的感觉。我那个师弟还是如此,总不耐烦这些苏式。你且在这里练着,我跟你找吃的去。”
说完,不等莫愁说话,已经一个纵身,腾云而去。
这才是修士啊,莫愁心里立刻有了斗志继续操练呵气诀。
他操练了一会儿,醒道人就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条大鱼,丢给莫愁说:“吃。”
莫愁捡过一看,确实是条大鱼,但这里不好生活,他难道生吃?
“怎么不吃?”
莫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生的能吃吗?”
醒道人这才反应过来:“该教你一道控火的法门,你且听好了。”
见有法术咳血,莫愁立刻认真起来。
“这是一门非常基础的控火术,普通人都能学会,不过若是修到高深,据说能召唤灭世净火,只是无人修到罢了,所以你也莫要以为是一门简单的法门就掉以轻心。”
“是。”莫愁点点头,他还不会什么能够使出来的法门,即便是最简答的,他也高兴。
“首先你明白,这控火术控制的不是明火,不是自然的野火,而是心火。”
“心火?”这是个非常陌生的名词。
“你大概还不懂五脏六腑所属的五行,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肝属木。所以控火输实则是控心术,在短时间内将血液击中在一起就能生火。生火因部位不同又分为表里,里火对于你现在来说还太过危险,今天便教你最简单的表火,手火。”
醒道人继续说道:“手心因为能凝聚大量血气,所以最容易生火。你先气沉丹田,然后念想血气会于手心。”
“丹田是什么?”莫愁一点不懂。
醒道人也不急,就近指点了一下位置。
莫愁把鱼往旁边一放,开始认真聚气。
“集中精神,感受气息,将气息汇聚于手心。”醒道人缓声说道。
他的声音平静而柔和,让人心神宁静。
莫愁只感觉一道乱流从心口出发,沿着周身脉络汇聚于手心。
他突然觉得手心滚烫,顿时呲牙咧嘴。他低头一看,手心已经被烧得有些发黑。
“太过了,太过了。”醒道人在一旁笑道:“你得注意火候,换只手再试试,那只手可得养几天才能再练,不然可会有伤害。若是练不出,那你只得生吃了。”
这话虽带了责备,但听着却不难受。
莫愁继续认真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