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真人按下云头,走近少年,问道:“你可愿意归我门下?”
少年上下瞧了瞧他,笑道:“你修为太低,我可不拜你为师。”
乌鸦真人笑道:“非也,非也。欲收你的,是我魔门八大上门的玄老们。”
少年的爷爷虽是个修士,但不过是旁门左道的低阶修士,哪里懂得许多,便问道:“何为魔门八大上门,何为玄老?”
乌鸦真人耐心解释道:“所谓魔门的上门,是对宗派的一个认证。因魔门教派林立,每年有一次比斗,然后依次排名,前八名者称之为上门。现有的八大上门是喜、怒、忧、思、悲、恐、惊七门,加上我所在的大千魔教共为八门。”
乌鸦真人在说着的时候满带自豪。少年听了只觉尚可,心里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听那真人说道:“所谓玄老,是对修士修为的称呼。从初通法术到融汇贯通,再到道法大成,此后便有称谓,上人为最低一档,其上有真人,再者便是玄老。玄老可是现今修士最高的等阶。”
少年心里计较,问道:“我倒听闻人间也有大乘和仙人的传闻,与玄老相比又是如何?”
“那可是传闻中的存在,平日难得一见,玄老可算是现在最高的等阶。”
少年听了深思了一会,才说道:“我若入了魔门可还有什么优待。”
乌鸦真人笑道:“你在魔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我这真人地位还要高上几分。”
少年笑道:“那本少爷便勉强入你魔门!”
这话说得嚣张,一班仙童仙娥听了俱是吃惊,但魔门可不拘这些,乌鸦真人反而一笑:“好好好,便请跟我来吧。”
少年走了过来,却摇头道:“这里热闹,我先看看其他人,等会再随你去。”
乌鸦真人也不反对,与他一同站在那里。
人群之中,莫兰他们早在少年出现时就想着出去,无奈仙童看着。这会见少年要随乌鸦真人离开,更急了,他们想打探大哥的消息。大哥与少年此前是在一起,此时少年来了,却不见大哥,由不得他们不急。
正当他们准备不管不顾上前去询问时,流真开口道:“既然碑已经被触碰过了,也算是开过光了,现在就进行入门筛选。”
他心里莫名有些担忧,怕迟则生变,故而又请示了老祖得到批复,这才命令一班仙童领着人去摸碑。
乌鸦真人在一旁瞧着,也不发话。
莫兰他们随着队伍移动,恰巧就经过少年身边,忙问道:“少主,你可有看到我家大哥?”
少年哈哈一笑:“你大哥?我是瞧见了。哎呦,我这记性,也忘记哪里见过了。”
少年似乎喜欢看着别人急切,他自己就是慢条斯理。
“求你,告诉我们吧。”莫兰四人恳求道。
少年愉悦至极,这才答道:“我想想啊,我丢了一把匕首,丢哪儿了……哦,哦,我想起来了,他插在你大哥的心口上了,这会儿大概是死透了。哎呦呦,你们大哥真不知耻,专爱偷鸡摸狗!”
莫兰一听,昏了过去。
莫云怒极攻心,骂道:“你这个瘪三,杀我大哥,我跟你拼了。”
他正欲动手,已经被一旁的仙童定住了,无法动弹。
少年一边看,一边笑道:“少爷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岂是你等能伤的。我今日心情愉悦,便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最后一句是对乌鸦真人说的,这般嚣张跋扈,一班仙道童子看得心惊胆颤,乌鸦真人却乐呵。在魔门,只要有本事嚣张,那便嚣张就是,这少年现在可是地位崇高。
莫心没有莫云那般冲动,见少年要走,忙喝道:“我们今时今日伤不了你,待到我们修道有成,定斩你这个魔头。”
少年回身笑道:“那我就等着,你们现在如蝼蚁一般,我着实没有半分兴趣,记住我叫七情,以后若是碰到七情魔君,只管躲,我不追究……哈哈哈”
少年大笑着随同乌鸦真人腾云而去。
流真上人也看见了这边的情形,只是沉默不言。
仙童仙娥可不管其他,见闹事,只能捡着软柿子揉捏,对着莫兰姐弟四人就是一番训斥。四人虽是乞丐,但哪受过这种苦难。除了莫心,都哭哭啼啼起来。
仙童仙娥见事情闹大,惟恐受罚,只得厉声道:“你们若是再如此,便把你们丢下至境峰,让你们一番机缘葬送。”
莫心只得连忙求饶,然后又对姐姐弟弟们一番劝说,这才平息了事端。四人虽然平静,但内心都生出了报仇的念头,只恨不得队伍快些,好尽快修仙,与大哥报仇。
队伍不紧不慢,一个一个进入仙魔殿。他们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弟子,若是触碰脱难碑时显示的气象并无特别之处,那么最差只能成为劳役,甚至比仙童仙娥还要差上几分。
流真看着一个个触碰碑的人离开,不由摇头,这些人的资质实在一般,即便是普通杂役仙童类的不占用弟子名额,但一百个人也实在不多,也不知能不能招收到天赋异禀的弟子。
他摇头间,下一个人来了,正是莫兰。莫兰神情冷漠,直直地走了进去。她悲伤以极,早没有了平日的机敏,只是呆呆地把手放在脱难碑之上。
登时,天空作歌,一片霞光,连周边的仙兽仙鸟都跟着和声而鸣。
“蕙质兰心之象!”流真也是惊奇,这也是难得的气象。
他忙上前说道:“小友可否愿入我神宗?”
若是以前,她听了这话,定是欣喜若狂,但现在她连半分感觉都没有,只是似迷迷糊糊地说道:“你若是替我解决了刚才那个少年,我便入你神宗。”
“这……”流真可有点犯难,若以可贵而言,蕙质兰心虽然难得,但与无法无天也不能等同视之。无法无天可是魔门顶尖的资质,在道门只有上体天心才能与之媲美。魔门对那少年肯定严加保护,若是能动手,自己早就动手了。
不过,蕙质兰心也非同小可,流真只得耐心把厉害关系说了,希望眼前人能够明白。
莫兰也知是这个结果,不咸不淡地说道:“好,我入你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