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肖玉急忙的走出院子,不知出去做什么,她身上只是披上一件较薄的衣服。从她急促的脚步可以看出,她似乎想要快点赶到她所要到达的地方,她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这样她便可以更快地达到了。
这时,恰逢林为与刘衣其刚从幽林出来,差点碰了个正面,不过好在她走得极快,自己的全身精神都用在了走这件事上,对于林为与刘衣其二人的气息仿佛忽略掉了。
林为松了口气,轻声道:“呼,真是好险啊,差一点就撞上了,这样可就麻烦了。”他的心跳的很厉害,似乎是吓得不轻,只见他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安抚自己。
刘衣其用嘲讽着的眼神看着他,笑道:“哼,看把你吓的。”
林为忽然冷眼瞪着他,道:“你不也是吓着了么?还有脸说我?”
丁肖玉越走越快,很快地,林为与刘衣其似乎看不见她的身影了,于是,刘衣其赶忙道:“别说了,丁肖玉快追不上了。”
听罢,林为赶紧敛住讥讽,朝丁肖玉走得方向看去,心下一惊,暗道:“糟了,快看不到了。不过...看她的走的方向,感觉好熟悉....”
树叶响动,两道人影射了出去,只剩下片片叶子飘落地上。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深怕丁肖玉察觉到他们的气息,所以悄然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长不短,一个安全的距离。
丁肖玉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然后出现了一座庭院,不大不小,小巧而幽静。林为皱眉道:“原来是这。”
刘衣去不解地看向他,道:“你来过?”
林为点头道:“曾经差点丧命于此。”
刘衣其道:“这里有高手护院?”
林为道:“现在没有了。”
丁肖玉警惕地环视四周,感觉无人在附近后,便开了锁,进了院子,然后闩上门。林为等二人见状,心下暗自一惊,也施展轻身之法,一跃而去。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院子早已布上了阵法。他们欲翻墙而入,不料被阵法震飞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林为惊讶道:“阵法?怎么会有阵法?”
刘衣其道:“怎么没有,刚刚不是被震飞出来么?”
林为道:“我之前来这时,是没有阵法的,但有一个护院的老妇人;现在没有护院高手,却布下阵法,想必是里边藏着什么秘密。”
刘衣其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进不去,就不知道里边的情况。”
林为道:“寻找阵眼。”
刘衣其道:“怎么找?”
林为道:“一个阵法,一定会有阵眼,只要我们找到阵眼便能进去;我在想,这个院子几乎全是围墙,而且都有阵法布设,而唯一的一处没有设的......”
刘衣其忽然惊呼道:“我知道了,那扇门;因为只有那扇门是通过锁来关住,所以我们只要从门进去就可以了。”
此时,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知道了又能怎样?”
他们惊愕地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站在他们的身后,叉着腰阴阴地看着他们,冷笑道:“就算你们知道了阵法的阵眼又能怎样?还不是要被老娘给杀了。”以前的她是不会说‘老娘’这样的低俗话语的,现在林为却是不得不相信秀歧宗宗主真的变了,从她的语气中便可听得出来。
丁肖玉进而复出,而且出来的悄无声息,着实令林为、刘衣其二人感到吃惊。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强,竟然有这般的身法,刘衣其暗自吃惊道。
惊讶之余,他们也镇定下来了。林为严肃的看着她;刘衣其却是微笑看着她,仿佛站在他们面前这个对手只是一个普通的习武者,不过这样的微笑令林为感到很不舒服,因为他这样笑真的很娘!
刘衣其道:“你是在说笑么?”
他的言语中透露出不屑的讥讽,却对丁肖玉没有任何的影响,她依然冷笑道:“说没说笑,一会你便知道了。”
刘衣其冷笑道:“是么?那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秀歧宗宗主的武功究竟达到怎样的境界了?”
丁肖玉忽然嫣然笑道:“呵呵,你可真是可爱呀。我非常喜欢你的说话方式,不过你成功的激怒了老娘,你不会死得太好看,”
刘衣其笑道:“哦,是么?那我更要见识一番了。”他心里暗自镇定,在想这是不是太挑衅了点,不过我喜欢。
一旁的林为皱眉看着对面的丁肖玉,心里暗道:“秀歧宗宗主的确变化太大,说话方式与之前完全不同,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无论从气势上,还是从表面上,与之前不一样了,带回交手时,怕是要全力以赴了,不知道第三重的《混元诀》可否抵挡得住她的攻势。”
暗罢,林为冷眼凝视着她,忽然道:“你变了。”
丁肖玉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是么?我怎么感觉不到呢?我还是一以前的我,而你却不是以前的你了;现在的你变得很讨人厌,早知道你这么烦人,当初我就该把你杀了,省得现在感到心烦。”
林为笑道:“其实,你有一句话说错了。”
丁肖玉道:“哦,是哪一句?”
林为道:“我没有变,变的是你。
听罢,丁肖玉忽然大笑起来。
林为皱眉道:“你在笑什么?”
丁肖玉停了笑声,突然板起脸,道:“我在笑你,笑你竟不知天高地厚,敢上秀歧宗来。”
林为讥笑道:“有何不敢的,秀歧宗我已不知上来过几次了;笑也是该我笑,笑你秀歧宗的防御如同虚设一般,连我这毛头小子也能上山下山几次。”
丁肖玉咬着牙,冷冷地看着他,道:“哼,若不是有梅月儿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帮你,你能如此轻易的进出我秀歧宗?”
林为一听到她骂梅月儿是贱人,心中立刻不快,怒道:“月儿不是贱人,是你秀歧宗的阵法太简单,竟怪罪与自己的弟子,我还真想不到哪个门派会这样说的了。”
丁肖玉脸色铁青,眼神里充满着怒火,怒目瞪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林为,心中已是不快,她的手上青筋凸起,拳头攥得紧紧地,额上的亦是如此。林为这次真的惹怒了她。
她铁着发青的脸,瞪着林为道:“你要为你的言辞付出代价!”
林为与刘衣其立马察觉她的异样,看出了她青色的脸,隐约看出她额头上的青筋。刘衣其靠近林为,小声道:“你把她惹怒了,这次真的走不了了。”林为紧缩着眉头,无奈道:“这也没办法,谁让她说月儿不是的。”
刘衣其好奇道:“秀歧宗内门卓越弟子是你什么人?看把你气的,一点都不冷静。”
林为白了他一眼,道:“你不用知道。”
青色的真气开始在丁肖玉的周围萦绕,很快她便被真气团罩在里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即使这样的好机会,林为二人还是不敢轻易的出手,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情况,若是贸然进攻的话,又深怕对方突然出手,打个猝不及防,这样可就糟了。
快速的思忖了一下,林为也开始暗运内力,运转起真气,做好准备;刘衣其在林为思忖那一刻便开始了。
夜色更浓了,几乎看不见天上的月亮,它已被黑云盖住。
“喝——”
丁肖玉暴喝一声,罩在她周围的青色真气迅速散开来,逐渐地形成一层类似于防护罩,这便是所谓的——真气罩。只要内力与真气达到一定的程度,便可凝聚出,内力越深厚,凝聚出来的真气罩越坚不可摧;这也是习武之人为何这么索求内功心法的原因之一。
浓郁的青色真气罩在黑夜中散发着光华,足以照了整个院子,可是丁肖玉与林为等三人却是在院子的外边,围墙的外边。
真气在体内快速的流转,很快达到一个顶点。
先发制人是丁肖玉一直以来的进攻主旨,是以,不待林为、刘衣其二人反应过来,她已暴进了几步,掌风生威,打向林为。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林为、刘衣其便被震飞,连连后退了四五步这才停下。
刘衣其大怒,手里折扇如神兵一般,射出五道极其锋利的劲风,速度之快,眼睛是捕抓不到的,唯有丁肖玉不用眼睛,而是凭着多年来的经验,只见她冷笑一声,喝道:“来得好!”
她一个跃起,高高在上,冷眼盯着林为与刘衣其二人,掌劲一使,一道巨大的掌风霍然打出,气势上已是难以抵挡的,可是,刘衣去却不服气,他既不跃起,也不闪躲,迎着掌风也打出了自己的掌风。
“轰隆隆——”
浓烟滚滚,火光升起。“喝——”林为一声暴喝,也跟进进攻,《混元诀》开始运转,火红色的真气如一颗巨大的火球,以宏伟的气势,冲向丁肖玉。
“这次看你怎么躲?”林为心里冷笑道。
随着一声轰隆声,三道人影纷纷从浓烟中冲出,站立在地,注视着对方。
林为心里暗道:“果然三重的《混元诀》还是伤不了她半分,看来这次要真的丧命于此了,但是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此时,丁肖玉冷笑道:“你小子果然进步很大,竟然能碰到老娘。看来你的进步不小哇,但是又能怎样,最终还不是被老娘杀了,哼哼哼。”
林为也笑了,道:“我绝不不会被你杀的。”他说得很坚定,仿佛任何事都不能使他就此死掉。
刘衣其附和道:”就算你的武功比我们要高些,但只有找到空隙,想不碰到都难。”
丁肖玉道:“哼,你们只是侥幸罢了;我小看你们了,看来你们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留你们一个全尸的,不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刘衣其笑道:“是么,那倒要见识见识丁大宗主的真正实力究竟能不能了。”
林为站着不说话,一直冷冷地盯着她。
丁肖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就凭你们两个?”她的不屑表情,林为早就看在眼里了,却是一直站着不动。
刘衣其大喊道:“足够了。”
丁肖玉冷笑不语,下一刻便已出现在刘衣其与林为的身前,阴笑着看着二人,只听“啊——”一声惨叫,二人双双倒在地上,身体内一股翻涌的气血在涌动,然后“噗——”口吐鲜血。地上的血很黑,在夜的笼罩下,更加黑暗。
丁肖玉缓慢地走过来,冷眼俯视着,冷笑道:“你看,这就是惹怒老娘的下场。哈哈,你们以为跟在老娘身后,老娘便不知么?你们错了,其实在你们刚到那棵树上时,老娘早就察觉出有人了,只是想与你们玩一玩,没想到你们呢竟然这么的笨,不过这也不怪你们,是老娘太聪明了,哈哈哈。”
刘衣其冷笑道:“哼,想不到竟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说自己聪明?唉,看了还是得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啊,不然怎么会知道天底下竟还有这等人物呢?”
刘衣其说着,丁肖玉听着,不怒,只是笑着看着他,猜不到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越是这样,林为越是害怕,害怕她下一步不知该怎样做,再看旁边的刘衣其,只见他依然挂着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仿佛无论什么事,都不能使他不笑。毕竟,临死前坦然面对死亡,是许多做不到的;可是,林为不想死,很多人同样不想,只是......
“有什么话尽管说,反正你是要死的。”丁肖玉冷漠的表情让他们感到一阵的冷战。这已不是从前的丁肖玉了,林为这样在心里想着。
“还有你,林为。不要以为我秀歧宗的优秀弟子与你有些关系,老娘便会放了你;哼,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你也是要死的,不过我会让你死得很体面。”说到最后,她竟露出令人胆颤的笑容,阴暗地,可怕地笑容。
林为强撑着受伤不轻的身子站了起来,抬头望着伫立在面前的丁肖玉,忽然笑道:“我不会因为与月儿认识便求你放过我,告诉你,我不会这么做的;这样非但不爷们,而且还很丢脸,这是我不愿意做的;你要杀我可以,但在此死之前,我要话问你。”
丁肖玉眼睛忽然发亮,来了兴趣,道:“你想问什么?”
林为道:“你...真的接触过邪月剑了?说实话。”
丁肖玉依然微笑着,回答道:“是。”
林为接着道:“邪月剑在这个院子里?”
丁肖玉点头。
林为忽然笑道:“这不可能?”
丁肖玉道:“为什么不可能?”
林为道:“因为我也曾进去过,里面除了暗器外,就是墙,墙上......”
丁肖玉打断他的话,接茬道:“里面墙上有一件黑色的斗篷、一顶竹笠、一件黑色衣服,是不是?”
林为点头道:“没错,里面就只有这些东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进去的机关的?”
丁肖玉笑道:“这不得不说老娘运气很好,一不小心便踩到了进去的机关。”
林为苦笑道:“呵呵,看来运气也是成事的一部分呀。”
刘衣其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站起来,望着林为,问道:“你和她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林为笑道:“你知道了那还了得。”
刘衣其不解道:“什么意思?”
丁肖玉忽然道:“他的意思是,你不用知道。”
“为什么?”
丁肖玉忽然露出一张阴森的面孔,冷冷道:“因为你们就要死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这时,黑云散开,露出月光。
月下,他们的影子被拉长,一阵微风就此路过,留下了一丝的凉意。树叶响动,沙沙的声音让人感动不舒服,因为夜太凉了。
丁肖玉一身青色的衣裳,配上她那青色的真气罩,显得更加的青了,浓浓地青色,却看不见一丝自然的色彩,只有那阴森森的恐怖,就像幽峰上的那一片幽林一样,死亡的气息。
林为、刘衣其额上已然渗出豆大点地汗珠,而且是冷汗。他们的心跳在加速,整个神经都在绷紧着,毫不懈怠。
因为他们正在面临着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