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历32年,陆余7岁。
冬日午后的时光很是惬意,李玄上山砍柴,张丰去田里看看庄稼,林牧则躲在屋里睡午觉。
而萧凄和杨韵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刚从山上摘回来的橘子,时不时的逗弄着一旁两个刚出生的女儿,很是开心。说来也巧。二人之前一直没有怀孕,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但林牧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结果在去年,两人差不多同时生下了女儿。要么不怀,要么一起,两人也真是姐妹情深了。杨韵和林牧的女儿先半个时辰出生,是姐姐,取名林窈。萧凄和李玄的女儿后出生,是妹妹,取名李窕。两人的名合一起可不就是窈窕淑女吗。
这时一阵清脆的哭声从远处慢慢传来。一个小娃娃匆匆忙忙的向院子跑去,半路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正是当年张丰领来的便宜儿子陆余。
“呜呜呜,二娘,三娘,林里有一只大白猫,它欺负我。”小陆余用脏兮兮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遮挡着右脸。
“来,让三娘看看。”杨韵笑着抓着陆余抹着脸的大袖子,也不知道这孩子又干了什么。但2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出现在它们眼前。伤口很大,很深,差点要把陆余整个右脸颊给撕下来。杨韵顿时笑不出来了。得亏林牧交过陆余一些草药知识,陆余也算机灵,自己在路上拔了几根抹了抹,缓解了伤势。
“相公,林牧,快出来。余儿出事了。”杨韵赶紧起身去房里拉起正在午睡的神医丈夫。萧凄则一边安慰着小陆余,一边给他清洗着脸。
林牧很不耐烦的出来了。显然美梦被打搅了。
“怎么回事!”林牧凶巴巴的问陆余。
“有只大白猫,我想和它玩,它不肯,还打我。”陆余吸了吸鼻涕,低声下气的说道。看来很是害怕他的三爹。
“大白猫?”林牧毫无顾忌的摸着陆余受伤的脸颊。疼的陆余直叫唤。
“这么深的伤口,大白猫!”林牧皱了皱眉头,显然伤口让他很意外。本来他还以为是什么小猫小狗的。看着伤口,显然是一只老虎。不过虽然这小子从小被他们三人教导学武,但是也不可能厉害到从一只猛虎手中逃脱啊。
“那只大白猫后面就没有追你?”
“追了,但是后来二爹来了。”陆余可怜兮兮的说道。“三爹,好痛。”
“活该。”听到李玄去了,林牧也就放心了。这厮每次去山上拿着柴刀砍柴,都还要带上自己那两柄大斧头。对付一只老虎应该不成问题。
“韵儿,去拿点鱼腥草碾碎的给他抹上。嫂子,你去给这个臭小子煮点武靴藤。”林牧揉了揉陆余的小脑袋,吩咐道。
于是乎二女就开始为了她们的儿子忙活起来了。敷上鱼腥草碾成的药膏,喝完了中药。杨韵和萧凄还给小陆余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新衣裳。她们两个女儿在院中哭了起来也没有去管。还是林牧这个瞎子艰难的给小林窈和小李窕换了尿布。
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张丰扛着锄头回来了。得知小陆余的事后,对陆余没有在二爹李玄来的时候就坐地痛苦表示感到很满意,像个男子汉,不过如果能够转身帮李玄就更好了。
一直到大家开饭了才看到李玄回来。好家伙,只见他背着一只比他还大的白虎,一颗脑袋开瓢了的虎头垂在他的左肩上,瞪大着双眼,一看就是死不瞑目的。走进院子,李玄一甩把死老虎扔在了地上,小陆余甚至感到山都颤动了一下。
“上好的白虎皮啊,他奶奶的,废了我好大的功夫。我专往他脑门上劈,其他地方毫发无损。可以当被子给三个娃娃盖上,免得晚上被冻着了。”李玄笑着的说道。本想直接坐下吃饭的,结果被萧凄瞪了一眼,只好很不情愿的放下被他拎在手上的3只小老虎,去洗了下满是血迹的手了。
之前没注意,直到李玄放下,小陆余才看到在地上瑟瑟发抖的3只小白虎。顿时双眼放光,充满了好奇。之前因为伤口疼吃不下饭的忧虑也一扫而空。
“去玩吧。”见陆余也没心思吃饭,直盯盯的看着小老虎,萧凄索性便让他去了。
得到了二娘的应许,陆余立刻抱起三只小猫般的幼虎开始玩弄,全然忘了自己的伤是被它们的母亲抓的。入夜时分,陆余甚至给它们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小窝。于是乎,南山小院里又多了3个光吃饭不做事的家伙。小陆余还在二娘三娘的帮助下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分别叫小云,小墨,和小呆。
一个月后的清晨,在张丰的督促下耍完了一整套李玄教导的炼体拳法奔吠拳后,小陆余高高兴兴的吃完早饭,带着三只小白虎出去玩了。
再说山下,停下了一座巨大的马车,前后有8匹马拉着。在马车边,一位长须老者同样刚刚打完一套不知名的炼体拳法,满脸红光,看上去很是生机。在他边上还有一个一只眼睛戴着眼罩的独眼龙中年人。
“老爷,这是陆家村附近的最后座山了。”独眼中年人对着老者说道,“兴许少爷根本不在江南呢。”
“或许吧。但这么多的斥候,不是被一剑封喉,就是被大力劈死的。只可能是他那大哥二哥所为。他或许不在这里,不过他们一定来过这里。起码看看有没有他的足迹啊。”老者胡子虽然长,但还是很黑的,远远的看不见一根白胡。
“可是这么多天的,这些山里连一个人都没有啊。老爷你的身体也。”独眼中年人关心的说道。
“老夫好说也是习武之人,仅仅是几天的跋涉而已,有什么伤身的,兴许还健身呢!”老者吹胡子瞪眼的说了一通,然后自顾自的向山上走去。独眼中年人赶紧吩咐其他下人看好马车,背上一个箱子就追了上去。
江南的雪啊,从不像北方那么厚实,往往只是盖住了些许树杈,地上也仅仅像是盖住了几张薄薄的宣纸,一脚踩下去就会露出地面的颜色。但是就这点雪,陆余却想堆个雪人出来。这都怪昨晚,他二娘向他讲述了北方孩子冬天的乐趣。没办法,陆余只好一点一点的堆。地上的不够了,他就开始踹树,遇到踹不动的,他就爬上去摇树枝。至于三只小老虎,早已经和雪融为了一体,反正陆余是没见着了。
“有大虫!”中年男子突然拔起手中的剑,小心的护住身旁的老者。
“不就是一只小老虎吗,都没有一只猫大。你紧张什么。”老者笑着说道。
“这小的在这,老的一定也不远。老爷还是小心为妙。”中年男子谨慎的说道。果不其然,边上的草丛动了动。
“来了!”独眼中年男子忐忑的握住手中的剑,大豆般的汗水从额头处开始滑落。结果,又是两只猫一般大小的白虎跳了出来。独眼中年男长呼一口气,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刚才差点没把他吓死。
突然附近传来了嘭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了。接着草丛又开始晃动了。“真的来了。”中年男子的手紧握住剑,身体微微向前将老者护在身后,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内衫都湿的贴住了背。
“你们是什么人,赶来我南山撒野!”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只见因为脸伤整个头都包裹得到严严实实只留下眼睛鼻子的陆余揉着屁股从草丛中走了出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这是李玄之前教陆余的,说是这样说很霸气。陆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就随口背了下来。为了此事,萧凄还狠狠的骂了李玄一顿。
听见陆余的话,老者和独眼男同时惊讶的张开了大嘴。这是强盗流行的说辞,可从没有见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娃娃说过。
见对方这样的反应,陆余很是高兴,心想二爹果然没骗我,他们被我的霸气吓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