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哲感受到的是一种挫削神经般的剧痛,像是被十几个人群殴过了似得,全身都疼得要命,他勉强地站起身,双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好支撑自己,不停地大口呼吸。
“痛,痛死了,妈的,这a级魔法还真不是盖的”
满是灰土的手背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白衬衫都破了好几个洞了。
俞哲想起来,学校有说过这校服是由特殊材质制成的,对魔法有一定的抗性,难怪刚刚那么大的一团火打过来俞哲没有一命呜呼或者毁容,就只有这白衬衫破了一个个大洞,这衣服救了他一命,当然也有可能一切本就在伊利亚德的意料之中。
真是越来越讽刺了,因为这件衣服俞哲要被所有人藐视,却又因此留下了一条小命可以让他挣扎下去。
“你确定还要继续下去?”伊利亚德一只手举在空中,随时准备释放魔法,“你还能勉强站起来是因为有校服的魔抗力,你这衣服现在破成这样,要再被打中的话可就得到病床上提早迎接你的暑假了。”
“关你屁事咧,我最喜欢暑假不行啊?”俞哲咬咬牙。
其实就算有魔抗力,俞哲能够强撑着站起身依旧让所有人感到诧异,伊利亚德垂下眼看着俞哲,在他的眼里俞哲已经开始步入疯癫的领域了。
但他毫不留情,啪哒,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从修长的手指间跳出,火之阵再次在俞哲的脚下显现,像是特地为了他而准备的鲜红地毯。
砰,火蛇从地上窜起好几十米,穷凶极恶。
俞哲勉强地往侧身一跃,他觉得自己的大腿肌肉像是被人打了酸奶一般使不上力,可还是拼上了吃奶的劲坚持着。
火蛇窜出的声音随着俞哲的回避动作开始接二连三起来,俯视俞哲周身的地面的话,就像是在看夜空中的烟花,一朵朵在俞哲的周身绽放,华丽又具威胁。
俞哲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颗无规律动作的星,它四处闪躲,只为了避免自己的存在被烟花吞噬。
可虽说他可以勉强地避开火之阵,却根本没有体力靠近伊利亚德,而且就算靠近了又能怎么样?他的双手现在就跟断了似得垂摆在身体两侧,再加上他这一左一右地跳动,鬼畜得像个活死人,根本握不了拳头。
没有拳头那连人类最原始也是俞哲他那唯一的武器都失去了,这场决斗,已经不可能获胜了。
四周还在围观的学生大致分为两批人,一种是早已看不下去,娇柔的女生双手捂面,时不时在手指间的缝隙中观察一下战况,男生则是到处呼唤着谁去叫老师让他们停下来,但都只是说说,没有谁真的行动。
另一种则完全没有这种纠结的矛盾,他们看到俞哲的惨状不但没有丝毫不忍,甚至还大声地喝彩呼唤着伊利亚德再给他点颜色瞧瞧,这些人基本都是火属性科中伊利亚德的狗腿子。
这还怎么打?
俞哲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这个问题问得方向不对,而是应该问,如果认输了会变成什么样。
伊利亚德,我打不过你,我错了,我认输,舞踏子是你的。
这种话他根本不可能讲得出,这么一比较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对俞哲来说肯定还是死撑下去才更为轻松。
至少一直坚持下去可以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一直有在拼命的,根本没有屈服于伊利亚德,那哪怕输了决斗也不会输掉自己最后的那点自尊,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认同了【自己是没有站在舞踏子身边的资格。】的这句话。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MD是伊利亚德设下的陷阱,会答应也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外加些自我意识过剩的侥幸罢了,所以当残酷的现实真的到来的时候,俞哲并不是无法接受,开打前就有给自己下足了心理工作。
伊利亚德看着在火蛇中跳着丑陋舞蹈的俞哲叹了口气,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都要过下午1点半了,我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有吃。”
俞哲喘着粗气看向伊利亚德,没有说话。
本就残破的身体又跳跳回回了好几次,俞哲感到两眼发昏,白衬衫上因为火焰的烘烤发出了一股难闻的焦味,直冲鼻腔,俞哲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会呕吐然后昏厥过去,多说一句都感到好累。
“不投降吗?还不明白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伊利亚德的眉宇向上弯曲。
“咳···你的魔法···”俞哲停了停用尽力气吸了口气,“根本屁用都没有啦··”
“还是那句话,我是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你这种人可以这么狂妄。”俞哲的嘴硬让伊利亚德的眼色里透着些微的迷惑,却又像是在看一个乞丐,“莫名其妙地插手陌生人的事,明明没有能力却还要说些伟岸的大话,你的脑回路真的没问题么?”
对于伊利亚德的提问,俞哲则是把所有的力量都挤到喉咙里,虚弱的声音传出。
“舞···舞踏子她说过····”
舞踏子她说过,每个人都是有可能性的。
俞哲想这么说,却不知为何欲言又止。。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残破的衣服,现在变得跟打地鼠的游戏机似得全都是洞,不只如此,本就普通的长相现在跟矿工一般满脸灰土,就这样走到外面的话,真被人当成乞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都出了这么大的丑,还要拿出舞踏子说过的话作为保护自尊的盾牌的话,那就真的无可救药了,他感到不忍心。
所以,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