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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吻

“啊?!”安以情忽然不知所措起来,她在洛尘怀里动弹不得,这个男人分明正做着强硬的事情,可语气里却满含疲惫和脆弱。他小心翼翼地问询像一声慰叹,无奈又无助,一点也不像他,但就是这样的洛尘,让安以情觉得自己成了罪人。她突然不敢动弹,就由着他这么抱着。

过了片刻,当车到了家门口,司机的一声提醒,洛尘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放开怀里的安以情,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长腿轻跨,自己下了车,径直走了。留下了安以情自己在车里,心情异样的不得了。

回到家里,安以情像是被掏空了力气,一溜烟上了楼进了卧室,整个人拍在床上,心里因为洛尘车里那一句低喃的话语,乱哄哄的…

“情情,吃饭了哟!”安以情的妈妈陈学雅在楼下轻唤。

“知道啦,”一面答应,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看到书桌上摆着的照片,那是她和洛尘小时候的照片,她们抱在一起,笑的很开心,突然觉得这照片碍眼,随手把它朝着桌面拍扣了下去。为什么过去能那么无所畏惧的笑……现在却做不到了。

“情情?”陈学雅打开安以情卧室的门走了进来,看见自己的女儿整个人趴在床上,有些蔫蔫的…走过去坐在床边,“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不高兴吗?跟妈妈说说,没准妈妈能给你出出主意。”

“妈妈,”安以情把头从被子上抬起来,“妈妈,非常熟悉的人之间突然变得很别扭,总是一见面就想躲起来,这样……正常吗?”

“人的表现都是有原因的,情情长大了,这些当然都是正常的。”陈学雅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既然已经开口,安以情就不怕再多问一句。

“那要看你的对象是谁,”陈学雅温柔的摸着安以情的头,语气里带着一种怀念的味道,似是忆起往昔岁月,“如果不是讨厌的话,就是你对他有所顾忌,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有所顾忌?”安以情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忽而从床上爬了起来,面朝母亲盘腿坐了过去。

“就是你对他的一举一动,开始留意,开始在意,开始介意。因为他胆怯,因为他失落,因为他雀跃,因为他改变,因为他……有一天你都会明白的。”陈学雅看着女儿,眼底里都是深深的爱意,她深切地希望着,自己的女儿可以幸福下去,长长的一辈子……

14岁似懂非懂的安以情看着妈妈眼里有期许,有回忆,还有幸福满足的味道。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她依然记得那个岁月静好的日子里,妈妈娴淑的笑容。

离上次和洛尘一起坐车回家已经时隔两个礼拜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安以情却越来越心虚起来,那次的尴尬以后,洛尘并没有变样子。依然正常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么一来,就好像只有安于情一个人在介怀着,让她觉得自己显得越发小肚鸡肠。

安以情仔细的分析过妈妈的说的话,可她还是理不清楚状况。不是讨厌就是在意,她会讨厌洛尘吗?安以情摇摇头,这不太可能,那就是她在意他?说她对他有所顾忌,那确实是这样,因为她现在看到他就只会躲,尽管他表现得很正常,她也无法自然起来。但是在意这词,听起来,让安以情更别扭。不可能。脑袋就要爆炸的安以情觉得她需要放松那么一下下。

放学的时候安以情刚刚走出校门,就远远的看家洛尘上了车,她却没有跟上去的意思。她看着车子打火开始移动,然后掉头向家的方向开去。这些天皆是如此,洛尘独自离开,安以情故意拉晚,然后打了出租车再回去。

“唉…”安以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脑一片混乱,摇了摇头,正准备叫车的她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踉跄的朝后面倒退了几下,差点摔倒。

她扭过头去想看看是谁这么无聊,却看见了不认识的面孔,像是学生的年龄,但是穿衣打扮却又不像是学生,鸭舌帽,耳钉,刺青…还没等安以情打量完全,她只觉得脖子后面连着肩膀处一疼,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小巷子里了,天已经黑了,四周都黑漆漆的,路灯隔着小巷的矮墙,勉强投进来昏黄的光线。安以情动了动,手被从背后绑住了,脚也是。安以情登时心里发紧,吓的浑身的发起抖来。

“小丫头片子,”黑暗里安以情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有5、6个蒙着脸的男人。为首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棒球棍子,痞子一样的站着,冲着安以情喊道,“我们老大看上你了,本来你是吃香喝辣的命,可惜你竟然是安山郎的女儿,可惜了……”

“放…放开我。”安以情害怕的很,可声音里还有一丝强装出的坚决。

“哟,都已经吓得发抖了,还有较劲的本事哈~不愧是安山郎的女儿,都一个德行。哼…”男人蹲了来,想用手拍安以情的脸。

看着朝自己脸伸过来肮脏的手,安以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臭虫,你信不信我爸把你的手剁了。”她浑身发抖,心跳的无比的快,冰凉的地传来刺骨的寒意,被绑着的手臂擦在地皮上,火辣辣的疼,估计应该破了好多处…但她却用刀一样的眼神狠狠盯着这人,她记得,爸爸是说过,不能让敌人看到你的顺从,哪怕心里怕的很,也要坚强。

“*******你个小女表子,活腻歪了!”受到侮辱,男人骂着脏话,毫不留情一个巴掌清脆的打在安以情脸上,直接把安以情的头打得侧了过去,撞在了墙上,石砖砌的墙板,脸上突然渗出血来。一瞬间,安以情眼前一片花,耳边嗡嗡作响,双颊疼的不得了,嘴里被牙齿摩擦而过,应该也破了,安以情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但是她却努力的想要憋回去,她从来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但是她是爸爸的女儿,她不能输。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小巷里的时间好像静止了。

安以情用尽所有力气,把自己的身子挪了挪,借着墙角挺直腰板,“咳…咳…”她轻咳着,调整着呼吸。

“死东西,真tmd的扫兴。不知好歹。没有必要好好对待,敢跟老子对着干,”蒙面的男人站了起来,眼睛里染上了阴毒,“你们去,把她玩了,然后就扔在这破巷子里让她自生自灭……”

说完变态的笑了起来,“本来想要让你痛痛快快的去死,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下贱的死好了。哈哈哈哈……”

他说话间,身后的男人已经开始朝安以情走了过来。

安以情心里登时凉了个透,如果被侮辱,宁可一头撞死。心里有了这份决绝,一咬牙就要往身侧的石墙撞去。

“拦着她,她要寻死。”蒙面的首领大叫,身后的男人一拥而上,把安以情拽了回来制住。

“臭****,告诉你,我就是要你,不得好死。”男人看着安以情,不用摘下的他脸上的布,安以情也知道他恶心的笑。

唯一的寻死的机会被抹杀,安以情心如死灰。她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你们滚开,混蛋,滚开,不要碰我…”挨了一巴掌又折腾到现在的安以情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这点挣扎,对于急于侵犯她的男人们来说,好似故意惹起他们的征服欲。

当一个男人把手伸进安以情上衣下摆的一刻,安以情几乎突然浑身失去了力气,她瞪大了双眼,她不要,好脏,洛尘,救救她,带她离开这啊…混沌不堪的大脑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安以情没有意识的用嘶哑的喉咙喊了出去,“洛尘,救我。”

就在她的上衣被撕裂开来的时候,就在她要放弃抵抗的这一刻。巷子口传来人被击倒的闷哼声,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我们的兄弟让人袭击了。”首领男一脸的愤意,“杀了这女的,赶快撤。”

一个男人走到缩成一团,眼神里没有了焦距的安以情面前,举起了手枪。可还没来的及开枪,一阵枪声响起,所有人被击中都应声倒地。

“情情!”洛尘看到远处那一小团,他的心一下子被穿了千千万万个孔和洞,血液全都倒流,这画面几乎遏制了他的呼吸。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宝贝,躺在水泥地上,手脚被捆,浑身是伤,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脸颊高肿,衣服被撕破了,还有那双眼睛,时颦时笑,时而小心翼翼看他,时而里面带着光芒……的眼睛,现在却失去了焦点,就那么茫茫的睁着,就好像没有求生欲的死人。

“情情,不怕,我来了!”他几乎飞跑了过去,把自己的外套扯下裹在那颤抖着的弱小的身躯上,解开了她手脚的束缚,一把紧紧抱住了她。她毫无反应的样子让洛尘的心再次裂开。他的情情,他们怎么敢!!!

“不怕了,情情,你看看我,”洛尘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呼唤着,“情情,我的情情,没事了…对不起,”对不起来的这么晚,让她一个人承受这该死的一切。他感觉到怀里的小人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即便被深深的拥抱着,仍抖得那样厉害,他不知道该怎样止住这一切,心痛不已间,用自己颤抖的唇含住了安以情冰冷的双唇,带着抚慰的深深吻下去。这是初吻,却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之下开始了。

等到这一吻漫长的结束,洛尘惊喜的发现安以情抓住他衣服的小手,死死的。她有了回应,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还好,一切还没发生,洛尘压下自己狂跳的心脏,一个打横把安以情抱了起来。

“去查,到底是谁!查透,一个都不留。”洛尘冷的像冰一样的声线在风里飘散,透着深深的狠意,周围的人立刻得令退了下去。

直到上了车,安以情也都只是把头埋在洛尘的颈窝里,不曾有其他的反应,安静的不像话,洛尘的心又开始狠狠疼了起来。

“去阑珊苑。”洛尘跟司机说,现在这个样子,回家恐怕是不成了。只能先去那里缓一缓了。

“是。”司机回答道。

天上的黑幕被云层遮盖,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没有一丝光亮,与之融为一体的黑色车子在空荡的公路上穿行,就算偶经灯火通明、车辆众多的市区,也全然不顾忌交通灯的变化更替,只是在这暗夜里朝更远的地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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