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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地玄法 妖聚姑射

盖说天地初化,如一混沌鸡子,不知道经历几千、几万、几亿年,混沌初分,轻而清者上浮为天,重而浊者下凝为地。自此,天乾地坤始成形,

又不知经历多少岁月,轻而清者衍生阳气,重而浊者衍生阴气,此为两仪;至阳化而为“日”,至阴形而成“月”,阴盛阳衰生而为“星”,阳盛阴衰诞而为“辰”,日月星辰为“四象”。阴阳交融,阳中有阴,阴中有阳,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于地中则为生气。

天地生阴阳两仪四象,两仪四象生金木水火土五元素,五行元素相克相生,相互旖旎交融,生江海山川树木森林万物。

万物感于天地,又化“五气”,哪五气?“真、元、戾、精、灵”,五气相混生飞禽走兽,一气为重者又生人、仙、魔、妖、灵五种生灵。

人族,乃生气中,真气所化,于五种生灵中占天地所生之气最纯真者,故自诩“万物之灵”。

仙族,占天地之“元气”,修元悟道,思天地之大真,飘逸灵活,法力无边,且天生具备各种呼风唤雨的能力,可存万世。

魔族,占天地之“戾气”,故多为暴戾之徒,自身拥有其他族无法比拟的强横体魄与精神元力,善激发出自己的生命潜力。

妖族,占天地之“精气”,所失伦常者,故为“妖精”。

灵族,占天地之“灵气”,是天地万物受阴阳二气所化,服日精月华法,独立于世。

五气各居“四洲五海”,哪五海?东为嵎夷,西为昧谷,南为南交,北为朔方,中为幻浩。哪四洲?东为,灵域圣洲,所始所居为灵;西为,仙谪部洲,所始所居为仙;南为,道宇穹洲,所始所居为人;北为魔玄域洲,所始所居为魔。而妖者,因为是所失伦常者,故所居四洲各处。

锦州城是道宇穹洲东胜国东部一座繁华城郭。

锦州城西南三十里,在突兀的平原上骤起一座山脉,名曰“姑射山”,这姑射山地起道宇穹洲东南,巍峨横断了西行的道路,千百年来,不知道经历多少人族的努力,开通了一条交通孔道,这山因地处平原,远处看,高原耸立,磅礴云天,震撼寰宇。山岳岱宗堪绝于世,山脉连绵婀娜,层恋叠嶂,岩石险峻。山内四季不分,终年雾气不散,霞光旖旎,流泉凛冽,层峦形势险恶,断壑危崖百里。

这姑射山本是天地造化之物,混沌初开便有,地属于东胜国南疆国土。锦州城方圆百里百花争艳,四季不败,皆因此山隔住了西来的寒流,和南来的暖风,使这锦州城终年气候没有太大的差异。此山受冷暖气流冲击,山内雾气萦绕不散,山珍异木繁多,盛产珍奇的花卉与药材。但终究相比锦州城是那险恶之地,所以,很少有花商药农来此山犯险,只有少数人为求得灵药,才会来冒险而来。

这姑射山不知经历多少朝代,才发掘开发了一条官道,俗话说,水险必有盗,山恶出强匪,皆因这官道是连接南疆腹地与锦州城的必经之路,绕行的话,所耗时间不止几倍,所以每月的初一、十一、二十一这三日,聚集过经此地的人们一起结伴而行,由东胜国镇守南疆的烈威将军府下官兵护送,时常还会招募江湖散修的武者、术士相辅,极少的时候还会聘得各大门派高手伴行。

且说这姑射山有一山峰,名曰“隅阳峰”,这山峰在这姑射山脉中最为险恶,峰体悬绝,攀道虚巇。这山峰南,有一山涧,四季水不绝,曦浪青黛,浩态烟媚,水波仙气萦绕,缥缈而上隅阳山峰,犹如仙境一般,真是感叹天公造物,鬼斧神工。隅阳峰近山顶处北侧有一仙洞,名曰:“花仙府”,这仙洞便是当年那“百花仙子”修灵坐化之地。自那百花仙子除妖飞升而去,花仙府便由其妹妹落英仙子掌管供府中弟子继续修灵。

此刻,花仙府中深处,有一女子俯卧在貂裘石塌上,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着一袭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纱衣,那如雪的肌肤透亮,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只是头戴了许多繁花,红白的繁花衬托着雪白透晰的脸庞,身上缠着黄丝带,显得十分妖艳迷人。女子微闭双目,颦眉蹙额,像是在打坐,更像是在思索。

这时,一个侍女模样的少女手上端着茶盘,从室外躞蹀而入,来到石塌前,欠了身子,恭敬道:“启禀仙子,您要的‘百花微露茶’拿来了,您现在用么?”少女毕恭毕敬,似乎还有点惊慌和恐惧,然后把茶盘举过眉顶,递了上去。

那女子微微睁开了眼,看了少女一眼,身体依然侧卧在石塌上。

“拿过来吧!”

女子接过少女呈上的茶盏,轻启朱唇,慢慢品尝。

须臾后,女子喝过茶,瞥了下少女,道。

“晨香,你且退下吧,把碧彤唤来,我要问话。”

“是!仙子!”少女急忙收了茶盏,唯唯诺诺的答应,然后退出了内室。

过了一会,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身着紫荆锁子甲,腰间别着把宝剑,双手抱拳,欠了身子拜向那石塌女子道:“碧彤参见仙子,不知仙子唤属下,有何事?”

“能有何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下个月人数就得要齐了,刚才我用神识和将军会晤,逼得我也紧了一些,大限之日就要到了,将军要出关,必须要赶紧凑齐人数。”

塌上女子稍稍直起了身子,赤着的双足,踏到了石面上,一边摸着额头,一边询问塌下叫碧彤的女子。

碧彤已直起了身子,抬头望了一下前面的女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想了想,还是张口道:“落英仙子,想我花仙府几百年来,与那锦州城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城中百姓感于百花仙子图妖之恩,在城内建了庙堂,一直以来香火鼎盛,我知道前些时日庙内的“百花琉璃盏”失窃,即便就是他们看管不利,失了宝物,你也不应该把罪归咎到城内全部的百姓啊!”碧彤说完,抬头望了望塌上女子——落英,心事重重的表情。

落英接话道:“想我姐姐当年冒着不能飞升的风险,为那城中百姓除去花妖。坐化前还把自己修炼的宝物‘百花琉璃盏’留在城中做定城之宝,几百年来再未有过什么妖魅之事,可人族却不去珍惜,反倒失了这宝物,让我如何不痛心?也肯定让那数百年不曾谋面的姐姐失望啊!”

“话虽如此,但要以此为由不顾锦州城百姓生死,未免太过牵强,‘百花琉璃盏’对我们花仙府固然重要,而且对你有特殊意义,但和锦州城全城的百姓相比,那也不能相提并论的。最主要的,那将军冢里的东西,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当年百花仙子也曾叮嘱过我们,避免和将军冢有任何的联系。那种东西如果要出世的话,这世间定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碧彤忧虑道。

落英听完直起了身子,绕到碧彤身边,冷冷地说:“难道还要你教我做事不成?我知道你的灵力在我之上,我也知道我姐姐曾经嘱咐过我们,可你别忘了,这花仙府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碧彤听完,面色有些愠色,但很快平静下来,躬身抱拳道:“属下不敢,百花仙子对我恩重如山,当年在我命悬一线之际,出手救了属下的性命,属下这条命是仙子给的,我早就立过重誓,终身侍效花仙府,仙子飞升前托付于我,让我辅佐落英仙子掌管花仙府,属下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但今日属下犯上死鉴,万望仙子三思而后行啊!”碧彤不卑不亢,句句掷地有声地劝说落英。

那落英绕着碧彤转了一圈,然后坐回石塌,冷冷地看着碧彤,然后深出了一口气道:“哼,你也知道我姐姐对你恩重如山,你也知道自己的立场,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姐姐感恩戴德,也答应辅佐我,但你现在又做了些什么呢?难道我还要听你来教我怎么做么?要不,这花仙府主的位置,你来做好了?碧...彤...姐姐!”落英故意把最后几个字说的比较重。

碧彤听完,赶紧双手抱拳放在额前,上前半跪,紧张的说:“落英仙子真是折煞属下了,属下对花仙府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逾理之事,此心苍天可鉴!万望仙子明鉴!刚才属下言语冒犯,还请仙子不要计较属下的过失,属下以后再也不会对仙子的决策有任何异议。还万望仙子宽恕属下,属下当感激涕零!”碧落说到激动处,声音颤抖,情不自已。

“好了,刚才也是我言语有些重了,你不必这样,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尽管听命就是。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下。事情有进展尽管通报于我。下个月十五,就是下元节,子时阴气最盛之时,便是将军出世的时候,下去吧。”

“属下遵命,属下尽当竭尽全力去办。那我下去了,不打扰仙子休息。”

说完,碧彤退了出来,在洞府里兜兜转转,到了门口,两个女子在那看守着门户,见碧彤过来,纷纷行礼。其中一个穿白色衣服,拿着一柄长戟的女子向碧彤关切的询问道:“碧彤姐姐,仙子答应你的请求没有?”

碧彤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凄然道:“明月,婉霞这件事你二人千万不要传出去,落英仙子最近对我不去抓人族,已心有不满,所以才叫我只负责花仙府的安全和联络将军冢的事务,我不想让有心之人更加有说辞。”

那个穿的紫色衣服的女子欠身道:“碧彤姐姐放心,你我三人从五百年前就追随百花仙子,情同姐妹。我和明月肯定会将此事守口如瓶,只是这十九年来,落英仙子的变化......”

“不要妄加猜测!”碧彤没等婉霞说完,就打断了她。“百花仙子对我恩重如山,当初我三人已答应她辅佐落英仙子,应当竭尽全力。”

明月接过话题对着碧彤和婉霞道:“我和婉霞当然知道,也会去竭尽全力的辅佐落英仙子,只是这十九年来,落英仙子的变化简直匪夷所思,明明性格那样清灵天真,整天蹦蹦跳跳地追着我们后面姐姐前姐姐后的跑着,可你看看现在,不仅言语刻薄,而且性格也变得阴沉不定,让人猜不透,而且,前段才得到的‘百花琉璃盏’失窃的消息,马上就和将军冢那边商讨侵犯锦州城之事,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那将军冢,当年百花仙子三令五申不让我们和那些东西有任何的瓜葛,难道她也忘了吗?”明月说完,担忧的望着碧彤。

婉霞接着道:“碧彤姐姐,我也曾怀疑过落英仙子是不是有问题,有一段时间,我都在用神识感觉仙子的灵气,但从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灵力和灵气。可现在的落英仙子的的确确和十九年前不同,作为属下,我们只能服从她的吩咐,但——哎!”婉霞长叹一声,不再做声。

“二位妹妹,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这些话只限于咱们三人之间吧,不宜传出去,不管如何,我生死都是花仙府的弟子,为了报答当年百花仙子的救命之恩,即便是葬送了我这千年的道行也在所不惜,最近我们花仙府是非常时期,所以我才调二位妹妹来守卫府门,还万望二位妹妹不辞劳苦,我碧彤万分感激!”碧彤说的有点动情,望着隅阳峰远处那缥缈无常的雾气,眼神尽是不安。

“碧彤姐姐的说的哪里话,我和婉霞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还请碧彤姐姐放心,我们二人定当不留余力的做好分内的事情,不过碧彤姐姐,你要多留心雅竹和香松二人,那些人族的人都是他们二人带头捉到的,我估计都被他们送去了将军冢那边做了血食,最近几年她们和落英仙子走的很近,时常被仙子唤去商讨事情。而且,碧彤姐姐,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千万要小心!”明月心里不安,关切的向碧彤说道。

碧彤转过身来,安慰明月道:“这些我都知道,你们二人尽管放心,那还烦请二位妹妹继续看守花仙府的门户,最近仙子一直让我找三个“红沙之日”生辰的人,我一直拖着,所以才招致今天的事端,看来现在也是拖不过去了,我今晚就会去锦州城找人,毕竟现在暂时也只有我能完完全全的隐去灵气不被人族寻到蛛丝马迹,下个月下元节之前,我肯定回来,你们二人保重!”

说完,碧彤对明月和婉霞二人点了点头,向着山崖一跃,祭出她的武器—乾坤彩绫,踏在上面飞行而去。

与此同时,隅阳峰北面,隔了几座峰头,有一极其险恶的山峰,名曰“幽都峰”,整座山峰常年蛮烟瘴雾,尸气冲天。从山下到山顶尽是参天的苍松翠柏,从外面看,几乎整座山峰都被那茂盛的黑绿色松柏遮挡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任何真实的面目,据传说这山中,安葬着一千多年前一位当今朝廷开疆拓土的大将军,所以幽都峰还叫“将军冢”。此时此刻,这幽都峰山腹深处一座莫大的墓地宫殿里,正在密谋一场灭世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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