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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尘仆仆 初到锦州

海边的初冬,总是比其他地方要暖和的多,何况是平原地带,所以,草木依然是翠绿翠绿的颜色,并不是很高的灌木点缀着草地和四处生长的大树,使这碧木青草之间不显得那么突兀。

一片稍微茂密的小树林里,两个神色默然,没有悲喜的身影,前面那人,看似很年轻,约有7尺高的样子,后面跟着他的人要矮上半头,两人一前一后,距离总是不远不近,乍一看像是两个乞丐奔波在这尘世中。但即便仔细去端详,也难以看出二人的容貌,因为衣服同样的破烂不堪,脸上同样的灰头土脸。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为了逃脱追捕的少年和林乔

“好了,都已经走了半天了,你我在前面那棵书下稍微休息一下吧。”前面的少年看了一眼林乔说道。

“嗯。”林乔应声道,她确实累了,早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一路上二人精神紧绷,不敢有半点松懈。

二人倚树坐了下来,少年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鱼干,拿了一条递给林乔,自己也拿出一条大快朵颐起来,然后又神奇般的从袋子里拿出一把绿草,一边嚼着,一边递给林乔。林乔诧异的接过来,看了看手中的绿草,看了看少年。

“这是水绵草,海边地带会生长这些,在植物里水分含量最高,而且无毒,临出破庙时我随手抓的,你我二人没有水,如果不用它来补充水分,咱俩走不了几天的,赶紧吃吧,一会还要继续赶路,希望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一处休息的地方,不然的话,你我真的要露宿野外了。”少年一边吃着手里的鱼干和水绵草,一边跟林乔解释。

林乔也没说什么,和少年一样吃着鱼干和水绵草。

少年吃的很快,一会功夫,就吃完了鱼干,然后扎紧袋子,倚在树旁,眼睛望着前方,也没有看林乔一眼,好像自言自语一样的说。

“再往前走,走大路三天行程,而小路估计五天的行程就能到锦州城了,如果几天天内,没有人追杀我们,我想,不是我们已经成功骗的了他们走错路,就是他们实在找不到我们就此暂时作罢放弃追捕,我希望是后者。你我现在是被追杀,俗话说‘久利之事勿为,众争之地勿往’,所以大路肯定走不得了,只好饶这条不是路的小路,我想,如果对方追来,也会走和大路相径的一条小路,你我绕点远,绕过所有可能会被捉到的方位,这样才有机会逃脱。还有,鱼干你我节省点吃,撑到锦州城是没问题的,但水绵草并没有那么多,所以路上,如果有露水或者其有能喝的水源,你也将就一下吧,你慢慢吃,吃完后稍微休息一下,咱俩继续赶路,现在并不安全。”

少年说完便没有开口,闭目养神起来。

“锦州城我知道,我和父母在来渔丰村之前路过那里,在那住了几个月,城里的赵伯父和我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他们每年都会见一面,不是赵伯父来找我父亲,就是我父亲去锦州城找他,两年前我还跟我父亲一起去过一趟,在那住了几日。到了那边,我们可以投奔伯父。”

林乔说完见少年没有什么反应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鱼干和难以下咽的水绵草,她当然知道,没有食物,他们两人也能坚持几天,但如果身体没有水分补充,肯定是挨不过两日的。

林乔吃完后,望了一眼少年,然后脸色微红,轻轻的起身,转到大树的后面独自走开。

少年没有睁开眼,嘴角上斜,笑了几下,拉了拉领子,他当然知道她去干嘛了,等林乔走远,他也飞快的起身,和林乔相反的方向飞奔,都一夜半天了,再装圣人憋着,就要炸了。

当林乔回来后,看到少年继续在原地躺着,好像睡着的样子,心里稍安,便靠在少年背后另一侧的树旁。但她“睡”不着,心里的事情五味杂陈,一会叹息,一会沉默!

大约过了一刻钟,少年起身说。

“走吧,现在也不是休息的时候,但愿前面能找到晚上夜宿的地方。”

林乔始终在等这一句话,也站了起来。二人继续一前一后,不远不近,不言不语的赶起路来。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你是什么人?”林乔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打破了二人的平静,首先开口问起了少年。

“我?哦,也是,始终没有告诉过你呢,我只记得我叫秦风,至于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兜兜转转,辗转于世上,没有亲人没有家。哈哈!”

口中自称“秦风”的那个少年,头也没回,回答了林乔的话。

“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那你的父母呢?我看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我今年十六岁了,你呢?”林乔问道。

“父母?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杀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我干爹救的我,我干爹七年前也死了,这世间我可能再无亲人,反正自己一个人活的也自在,嘿嘿”秦风波澜不惊的说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身世是这样,不该提起这些,真的对不起!”林乔知道,虽然秦风说的风淡云轻,但这世上,有几个人不希望双亲俱在,有家人,有朋友。想到这些,自己心里莫名的感伤起来,为自己,也为了眼前的秦风,这短短的不到一天的变故,感到自己和他同命相怜,同时觉得和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亲近。

“不用道歉,已经没有什么了,不管如何,至少你我还活着不是?哦,对了,我今年可能是十七岁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具体是哪天生的,即便没有十七岁也差不多,应该比你大的。”秦风知道林乔心里黯然起来,安慰道。

“恩,还有,这围巾还给你吧,我看到了,你戴着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扯它,我想,这围巾应该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吧。而且你总竖着衣服领子,是不是冷了?”说着,林乔便去解秦风为他围好的围巾。

“你围着吧,那围巾确实是不同,是我干爹临死之前交给我的,说是救我的时候,从我家里拿的,我想过,是不是我那没有任何印象的母亲留下的?反正也无法考证了。但不管如何,再好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还是给最需要的人留着用吧,这里的天气阴凉,你别感了风寒,不然的话,又得害我背着你。”秦风半开玩笑的说。

林乔知道秦风在开玩笑,毕竟从一认识他,他的嘴里就时不时的出来一些不是什么好话的好话。但她还是被秦风的“关心”所感动,对他的豁达与不拘小格而感触良多。仅仅是因为答应自己母亲救自己,便不辞劳苦,整夜奔驰地背着自己逃命,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无助又决定一路护送自己到万法寺,她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件事,也无法用言语去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她只知道,他可能是这个世界除了父母以外,第一个这样对自己好的人,而自己也相信,也愿意用命去换这一些。

林乔继续跟在秦风身后走着,她忽然隐隐约约地看到秦风耷拉下来的衣领,后背与脖颈相间出有一处红色的印记,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步,不由自主的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

秦风似乎感觉到身后林乔的的目光和变故,突然转过身,目光便的凌厉起来,对林乔说。

“你也不用想太多,人活着总往前看的,生老病死,聚散离合本是常事,人生本就是一场生离死别的过场,而我,也可能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机缘巧合的过客。你不用感激我,我命中注定是个孤单的人,也是个不详的存在,如果不是你已经这样悲惨了,我也不敢救你,等到锦州城,你那赵伯父如果能安全可靠的送你到万法寺,我想,我可以提前脱身了,如果能这样便是最好。不过你要记得,等你到了锦州城或者万法寺之后,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特别是我身上的一些特征,懂么?”说完,秦风拉紧了衣领,从上衣撕下一条布,系在了脖子上。

林乔对秦风突然的变化,有点不知所措,更有些害怕,一直嘻嘻哈哈的他突然说这些冷漠的话。但她肯定,他身上肯定有不得人知的秘密,这秘密一定让他一言难尽。不知怎的,林乔没有生气和不快,而是莫名的心疼了起来。但秦风说到了锦州城可能会离开,心里却是凄凉了很多!

秦风转后身去,继续走路,林乔也不答声,和先前一样走在他身后。

二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不敢有半分懈怠,饿了便吃点鱼干或者一路上采摘的野果,渴了吃一些水绵草,更多的是晚上接的露水。居然只走了四天,就到了锦州城外。

其实二人早在半天前,就已经觉察到离锦州城不远了,因为越走,沿路的花越多,种类也越多,在他们快望到城池的时候,已经身处在花的海洋里。

“总算是到了,这一路上真是要了我的命了。一会到了城里,咱俩先找个地方大吃大喝一顿再说。”秦风望着远远的城门上“锦州城”三个大字,大笑的说道。

“咕噜——”

秦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舔了舔嘴唇,尽管饿的不行,但依然掩饰不住喜悦,而且两眼放光。

林乔望了望城门,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秦风,因为她最清楚,这一路上,那些鱼干和野果,有三分之二以上是自己吃掉的,不是她食量大,也不是她不懂得让秦风多吃,是因为她执拗不过秦风的“固执”,每次他都说自己已经吃了很多,可林乔知道鱼干和野果的数量,她让过秦风,秦风跟木头一样“固执”,她当然也知道秦风的“固执”是为了什么。

“走,进城吃喝!”秦风迫不及待地说。

“嗯!”林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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