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空,开饭了。”故意漏掉墨袭的名字,若惜捧着鲜鱼汤放在地上,墨袭瞥了一眼没有开口,该死的,鲜鱼汤不是他的专属吗。
“谢谢。”影空礼貌道谢,喝光了鱼汤。
看着墨袭那好像黑了几分的脸,若惜很是开心,居然骂他,居然什么都不告诉她,本姑娘不干了,喝西北风去吧。
“我的呢。”墨袭沉着脸很是不满。
“你的什么?”若惜眨眼,表情很是无辜。
“我的鱼汤。”墨袭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信不信他掐死她。
“我记得某人说过不喜欢,所以不用勉强啊。”若惜笑眯眯说着,忽略了墨袭杀人的目光。
“算你狠。”墨袭头也不回走了。
若惜得意洋洋,春风满面。
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哼着不成调的歌,若惜一个人满林子乱逛。
可是,天色渐暗,她却迷了路,山谷大到她想不到,所有地方看起来都一样,今晚是朔月,只有依稀的星光。
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若惜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可怕的东西,越是这样越是有无数个念头冒出来。
拿出夜明珠,幽绿的光线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却也让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更加恐怖起来。
乌鸦怪叫着飞过,奇奇怪怪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出,像风声,又像呜咽声,若惜硬着头皮往前走着。
夜色笼罩了一切,脚下一崴,若惜跌坐在草丛中,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墨袭......影空......”若惜试探着叫了一声,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只能爬起来一瘸一拐往前走着。
沙沙沙——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走过的声音,若惜吓得呆在那里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间钻出来,若惜捂住眼睛惨叫起来:“鬼啊!”
“若惜?”听见熟悉的声音若惜才敢将指缝漏开。
若惜跌坐在草地上,眨巴着眼睛借着夜明珠的光看着眼前的墨袭,眼睛水汪汪,眼泪吧嗒吧嗒掉着,很是委屈:“你怎么不早点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死在这里。”
女孩子都是说哭就哭吗?墨袭尴尬,索性半跪下来,用袖子给她擦擦眼泪:“别哭了,哭花脸就不好看了。”可眼泪却越抹越多。
“要是你不气我,我如何会偷跑出来,如果不是你我如何会在这里受怕......”若惜抽抽搭搭控诉着墨袭的“罪行”。
拜托,到底是谁气谁,墨袭的手僵了一下,继续好言安慰:“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气你了,别哭了。”
若惜不理会,眼泪继续掉,墨袭很伤脑筋,“如果你不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完全就是哄小孩的语气。
“真的?”闻言若惜止住哭声,看见墨袭很认真点了头。
“乖。”墨袭站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女孩子就是麻烦。
“来。”墨袭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起来,迟疑了片刻,若惜才敢把手递过去,手心传来温热的感觉。
“可是我的脚扭到了。”若惜小声说着,生怕墨袭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背你。”不待她反应,墨袭便半蹲下来。
“你的伤不要紧吗?”被刺穿肩膀,会很疼吧。
“不碍事。”难得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墨袭轻声说着。
那她也不客气了,若惜乖乖趴到了墨袭背上。
墨袭在密林中穿行,夜明珠绿色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偶有星光洒落,若惜舒服得把下巴靠在墨袭肩膀上,当病号真好。
鼻息间能嗅到薄荷叶的清香,那是属于墨袭的味道。
树林的中央,是一大片旷野,花香扑鼻。
“闭上眼睛。”听到墨袭的声音若惜很听话地闭上眼。
有石子跌落的声音,有风吹草叶的声音。
“睁开眼睛吧。”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惜还是被震撼到。
花田中央,黑暗中亮起绿色的萤光,先是一点,而后零星的光汇聚起来,照亮了沉睡中的花田,成片成片的紫色花海,无数的鸢尾花在风中摇曳着深绿颀长的花茎,舞动着紫色的裙摆。
美好得如同误入的梦境,若惜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切的一切,花海逐渐又隐入黑暗中,如同连接着繁星满天,虚幻又不真实。
直到绿色的萤光环绕在她周围,浸透了花香的风拂过面颊,若惜才敢相信,这不是梦。
把若惜放在地上,被惊起的萤火虫从花丛中飞出。墨袭头枕双臂躺下来,若惜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来仰望着星空,她从来没有发现,星空如此灿烂,那些明暗不定的星星如同他们身边的萤火虫一般触手可及。
黑色的天幕,划过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许愿了吗?”墨袭扭过头眨眨眼,纯黑的眸色如同眼前的夜空般璀璨。
“我希望......”若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墨袭打断:“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好梦。”说完便偏过头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什么嘛,明明是他要问的,若惜撇嘴,安心闭上眼,在花海的香气中沉沉睡去。
被惊起的萤火虫渐渐休憩,只余一片黑暗。
暗夜中模糊的轮廓。
“如果......”倚剑的身影微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