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很快便过去了,想了三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崇曜和段轩只好换上了山贼们送来的新郎装,走一步算一步。
可想到他们和虎妞拜堂成亲的样子,莫离还是没心没肺地笑了。
崇曜忧心忡忡看了看莫离,一脸惆怅,他这堂堂一国之君被逼婚,如果传出去该如何做人。
段轩此刻也很惆怅,好歹他也是扬州一霸,这么随随便便被人劫持,太没面子了,说出去如何在倚月楼混。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离笑道岔气,只好揉着肚子蹲下来,可还是止不住地笑。
晚上拜天地,上午和下午是宴请亲朋,自然请的是一众山贼。
三天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只是偶尔有人送饭菜来,看到外面张灯结彩的喜庆样子,崇曜觉得头晕目眩。
“二位姑爷,快点,客人们等急了。”小柱算是个小头头,替大当家和二当家来接人。
莫离自然也跟在后面,好奇地东张西望,想起自己要演一个傻子,尽量装得白痴点。
他们不会在等着敬酒吧,崇曜和段轩接了小柱递过来的两杯酒,便听见催促的声音:“快说祝酒词。”
两个人张张嘴,哑口无言,抢都抢了还在乎这些形式?
这倒是把旁边的小柱急得不了,这俩姑爷怎么不说话呀。
“诸位,新郎官儿身体不适,自家兄弟,包涵包涵。”小柱只好带人撤了场。
“对不起啊两位,晚上之前就在这里呆着吧。”小柱把他们两人扔进柴房,忽略了莫离。
跟着跟着跟丢了,莫离也不敢问,山贼们都知道大姑爷有个傻妹妹,也就没人理她,她自己倒是很容易逃走的样子,可是崇曜和段轩怎么办。
正在莫离纠结之际,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拉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想大叫却被堵住嘴,狠狠踩了那个人一脚,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低呼:“嗷——我的脚!”
“凌子希!”莫离惊喜出声,原来他还没走。
“姑奶奶,你小声点,你不是傻了吗?”凌子希白了莫离一眼,这丫头下脚可真狠。
“你才傻了,你不是逃走了吗?”莫离狠瞪回去。
“谁说我走了,我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凌子希这就不服气了。
“你是。”莫离严肃点了点头。
“欠打是不是?”凌子希撸了袖子,莫离这才注意到他的扮相,正宗的山贼头子装束,虎皮帽不协调地戴在头上,就是那张脸太白嫩,一点也不衬这身衣服。
“别别别,有话好商量。”莫离连连摆手,装出害怕的样子,心里面却笑得快抽筋了。
“好了说正经事。”凌子希左右瞧了瞧,便伏在莫离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明白了。”看不出来,凌子希这家伙还有几分小聪明,不去当奸细什么的倒是屈才。
要救出崇曜和段轩只能等晚上。
莫离换上凌子希弄来的山贼衣服,也混在了一帮山贼中,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
“听说了吗?三当家招了两个相公呢,长得真是俊。”老山贼有些兴奋地喝了口酒,开始扯闲话。
“可不是吗,可惜是两个花瓶,只能当摆设。”小柱嘟哝一声,很是不满。
“三当家都嫁了,兄弟们没盼头了。”年纪轻的一个小山贼叹口气,这黑风寨的一枝花啊,就这么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天涯,什么无芳草吗。”老山贼安慰了一句,在黑风寨这么多年,杀人放火强抢民女都没干过,这抢压寨相公还是头一遭。
听他们东拉西扯,莫离倒是把这黑风寨乱七八糟的小事听了个明白。
段轩和崇曜又被关回柴房时很是郁闷,刚想趁乱逃走,现在这机会也没了。
直到天色黑了,两人才又被带出来,出门便看见大红灯笼高高挂,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新郎背新娘——”老山贼拉长了语调,周围不少山贼在看热闹,虎妞穿着大红的嫁衣盖着红盖头似乎已等了很久。宽宽大大的嫁衣绣着龙凤的图案,本就魁梧的身材因着戴了凤冠更显高。
“我们,谁背?”段轩艰难吐出几个字,照这架势,要不背,围了一圈的大小山贼定不会饶了他们。
“要不我们抬?”崇曜试探性问了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你先。”
“不不,还是你先。”
“还是你先请吧。”
挣扎未果妥协的结果就是一同去抬。
“相公。”虎妞扭扭捏捏喊了一声,幸好盖头遮了看不见脸,要不这怎么得了。
两人商议一下,决定一人抬头一人抬脚。
崇曜软骨散的药效还未过,此刻比普通人还不如,费力半天总算是抬了起来。
怎么这么重,段轩咬紧牙关,拼命往前走。
“过火盆——”老山贼又是一声。
终于合力抬过了火盆,赶紧将虎妞放在地上。崇曜和段轩都觉得此刻手脚酸软无力。
“新郎新娘拜天地——”不啻惊雷,段轩和崇曜听到这声音陡然一激灵,怎么还要拜天地。
“一拜天地——”崇曜悲哀地想,想他按礼节迎娶的只有皇后一人,而今多了个虎妞。莫非还得封个虎妃?
“二拜高堂——”段轩哭丧着脸,自己还没娶亲呢,要是真把虎妞带回家,不是老爹打断他的腿,就是虎妞打断他老爹的腿,这怎么就不明不白娶了人呢?
“夫妻对拜——”本来这崇曜和段轩是站在了虎妞两侧,却见虎妞片刻站到了二人对面,这拜下去,半辈子的清誉可就毁了。两人对视再对视,死活也不敢拜下去。
这可急坏了大龙大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住他俩的脑袋往下扣,段轩疼的是龇牙咧嘴,下手太重了。
“送入洞房——”老山贼最后的一声仿佛是决定了他们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