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月阁小院,兜头迎住无莲,拿了汤婆,无莲就退下了。
她坐在石凳上,九昀也自然地坐在了另一个石凳上。闻人残月不置可否,斟了杯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右手中指上的骨戒。“你这戒指,倒是别致。”她眸子一暗,将手掩在了袖中,“没什么,饰物而已。”九昀不置可否,“马上就到年关了。”“我知道。”“所以呢?”“到时三国来朝,你——要小心些。”闻人残月抬头,目光中有些诧异,“为何?”“近日来,胤京里不太平,又快到月末了。”九昀淡淡地说。闻人残月一怔,继而笑着说:“你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为何要提醒我?莫不是——”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料九昀却极其认真地回答道:“我担心你。”闻人残月垂头,敛下目光,“九昀,我累了,把无莲叫来。”九昀没有说话,消失在了原地。过了不久无莲走进了院子,“主上。”闻人残月捏了捏眉心,“目标物色得怎么样了?”“近来京城里做官的人人自危,防范加强了许多,又将近年关,各方面的排查很严,再加上烛——所以找到的目标不算什么好的。”“无碍,九昀的解药很有用。”“可是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对付几个草包绰绰有余。另外,九昀这个人调查的怎么样了?”“无解,江湖上完全没有这个人的消息,我们拓了画像去查,也是一无所获,而且去跟踪他的人,起初是被杀,后来无一不被甩掉的。”“知道了。”
之后几天除了白君落会来府上探访,某脸皮厚的世子旁听外,也没有什么大事,整个胤京除了将近年关有些热闹外,十分平静,平静到,所有人都不相信会这么平静。
第五日晚,当熟悉的冰冷淹没了神智,颈上无极再次盛放,眼眸逐渐爬满银紫之时,已是深夜。
“主子,是不是皇帝的情报有误,凶手不会来了?”当朝左相府邸院子的阴影里传出一个极低的声音。“呵,不会的。”另一个声音慢慢地说,磁性低醇,又充满了薄凉。
突然,冷风骤起,尘砾乱走,一片迷蒙中,显出了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阴影中,一道冰凉的目光幽幽地看着她。闻人残月走出迷蒙,红裙翩跹,在风中勾勒出一幅残冷而绝艳的弧度。忽然,一旁房间中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厮,她眸子一厉,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小厮身边。小厮打着哈欠偏头,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站在他面前,那双银紫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吓得他立马就醒了,一下瘫在地上,神情惊恐。这时,阴影中窜出了一个苍劲的身形,带着裹挟着凌厉杀意的掌风堪堪而至。闻人残月猛地回头,却被一掌击退三步。她目光森冷,呼啸而去,男人也后退一步,蓄着力,迎了上去。闻人残月目光冷漠,掌刀猛地向男人的肩胛击去,男人格开。她变换步法与招式,男子一一破开,但闻人残月周身杀气愈浓,令人窒息的冰冷阻得男人越发吃力。忽然她身体一震,喉咙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啸,一时不察被男子一掌击中胸口。见势不妙,她急速后退,飞身而去。在退离的过程中,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男子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目光沉沉,一身暗紫长袍猎猎生风。
月阁院子。
闻人残月落地,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跪倒在雪地里,一身红裙红得凄厉,红得黯然。“主上!”“主上!”两声惊呼响起,无竹和无莲奔过来,将她抱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