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毕剑推门闯了进来,恰好听到最后一句话,笑嘻嘻问:“哦,老大,哪个好兄弟能让你那么开心?”
殷士赋转头看了毕剑一眼,笑道:“除了齐兄弟还有谁?”又对着话筒说,“好了,不跟你说笑了,总之,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全力以赴协助杜小子,直到我通知你终止为止!”
齐晾大声应道:“是!”
殷士赋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放下电话,心里想着刚才齐晾赞美的那些话,忍不住又笑花了脸。
毕剑道:“老大,看来今天你的心情很好啊,气色也好了很多,是不是齐老弟跟你说了杜受和风瑶月的事?”
殷士赋伸展了一下手脚,心情愉快地看着毕剑问:“这么说,你也知道了?”
毕剑不无自得地道:“你还别说,这一次我得到的信息恐怕比齐老弟的还多还可靠,包准你听了会吓一大跳。”
殷士赋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走到窗口唰地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花团锦簇的景色,感叹地道:“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到如此美丽,如此生机盎然的景象,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然后回身看着毕剑,道,“说来听听。”
毕剑压着嗓门悄声道:“其实,昨晚和杜小子在半阕亭幽会的并不是风瑶月,而是修瑟夫人!”
殷士赋闻言果然吓了一跳,惊问:“当真?”
毕剑道:“确凿无疑!”
殷士赋皱眉沉思半晌,道:“我不信!”
也难怪他不相信。修瑟夫人何等尊贵:论品德学问,江壑市无人能及;论家庭背景,她父亲跟美国好几位议员是知交好友;论财富,其家族集团拥有的财产比整个江壑市所有企业的总资产还多;而且,她的丈夫还是国际影坛小有名气的影星帅哥。这样一个人物,他殷士赋花了十余年工夫巴结还巴结不上,可如今毕剑竟然说这个雍容典雅、气韵绝佳的贵夫人偷偷和杜受在半阕亭幽会,他如何肯信?
毕剑见殷士赋不相信他的话,像是遭到侮辱似的,急了:“老大,这事千真万确!杜小子真的是跟修瑟夫人偷偷在半阕亭幽会!”
殷士赋蓦地板起面孔,吼道:“你放屁!”声音尖锐刺耳,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毕剑何曾见过殷士赋这般模样?吓得赶紧闭紧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房间里悄无声息,静得连一根针落到地上都听得见。还好殷士赋意志坚韧,非常人所能及,不一会便冷静下来,凝神想了会,抬头问:“你怎么看?”
毕剑被殷士赋吼怕了,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什……什么意思?”
殷士赋道:“我是说相信你了,你怎么看待他们幽会这件事?!”
毕剑闻言胆子又大了起来,嘻嘻笑道:“依我看,这只能说杜小子神通广大,居然傍上了修瑟夫人这个美国进口的超级大款!”
“那风瑶月又是怎么回事?”殷士赋问。
“风瑶月确实溺水了呀,而且是被杜小子和修瑟夫人救起来的。”毕剑答道。
“你啊你,怎么就不动动脑筋?”殷士赋皱眉道,“你想想,如果修瑟夫人是和杜小子在幽会,那风瑶月怎么可能溺水呢?”
毕剑毫不犹豫地道:“那还用说,杜小子有了修瑟夫人这个新欢,当然要摆脱风瑶月这个旧爱,可风瑶月偏偏不肯同意,于是杜小子一不做二不休,打晕风瑶月扔进湖里……”
殷士赋嘿嘿两声冷笑,道:“你真当杜小子是白痴啊?!如果是他在半阕亭谋杀风瑶月他还敢和修瑟夫人在那幽会?还敢同修瑟夫人一起救风瑶月?又何必救风瑶月?”
“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毕剑摆出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道“你看,连你都不相信他会先谋杀风瑶月然后再救她,何况别人?杜小子正是看准了这点,才故意约修瑟夫人在半阕亭幽会,有修瑟夫人这样的人作证,任谁也不会怀疑是他杜受谋杀风瑶月的。而且,我敢断定,风瑶月肯定有什么重大的把柄掌握在杜小子手里,所以他才不怕风瑶月醒来之后指控他。”
殷士赋认真地琢磨了会毕剑的话,还真的觉得有些道理,却不甘愿杜受泡上修瑟夫人这个江壑市里独一无二的美艳贵夫人,愤愤不平地想:“***,就凭你杜小子也想得到修瑟夫人?我偏要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吩咐毕剑道:“你通知练创清和齐晾晚上八点到望月楼来聚一聚,我有话要说。”沉吟片刻,补充道,“还有,这回把首沙洲和狄路垂也叫来。”
首沙洲是市检察院起诉处副处长,狄路垂则是刑警队大队长,表面上看来,他们两人刚直不阿、正气凛然、不畏权势,敢于对抗殷士赋这类违法乱纪分子的执法人员,是大家公认的党的好干部。却不知他们根本就是殷士赋运用关系提拔起来的心腹,是殷士赋精心培育的奇兵,是殷士赋隐藏在白道的打手。为了保护他们隐秘的身份,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殷士赋从不召见他们。然而,这一次殷士赋居然会为了杜受跟情人幽会这样一件小事而破例,实在令人意外。
毕剑惊异地看着殷士赋,心里暗自嘀咕,却不敢询问,赶忙抓起电话通知首沙洲、狄路垂等兄弟们。
当晚八点,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一庭副庭长练创清、市检察院起诉处副处长首沙洲、市刑警队大队长狄路垂都按时来到了望月楼,可齐晾直到八点半了还不见影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毕剑埋怨道:“这齐老弟,就是有事走不开也要打个电话啊!”
练创清虽然自己不干不净的,却向来鄙夷齐晾的背主行为,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此时忍不住道:“他啊,自从老大退居二线后就越来越不把老大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