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杜受痛苦不堪的时候,却是殷士赋最快乐的时候!
此时,殷士赋正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咧着嘴巴偷偷地笑。
自杜受出狱恢复公职以来,他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畅快,这么舒心过!
刚才齐晾又来电话说:“老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杜小子出国考察刚刚回来,岳昭惠就又跟踪到市府,揪着风瑶月的事把市府大楼搅了个天翻地覆,京书记易市长沈市长恰好都在,他们跟蔡市长因此都发了脾气,那杜小子的脸面彻底扫地,再加上上次在家里的那场大戏,保证杜小子以后再也休想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了!哈哈!”
未战而先屈敌之兵,这是何等了不起的胜利!
遗憾的是,面对这样的胜利,却不能以胜利者的姿态向世人宣告,因为,他必须保持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统帅宠辱不惊的风度!一则以维护自己在弟兄们面前的形象,二则可以避免别人怀疑他幸灾乐祸!
但这样的喜悦又哪能轻易按捺得住?
殷士赋兴奋地自言自语:“嘿,这说明自己的计策完全奏效了,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随即不得不叹服地想:“还是费省长高明啊,用他的战略思想来作为自己的作战方针,既可克敌制胜,又不伤己分毫,当真是妙不可言!”他惬意地背靠老板椅,双手弹钢琴般敲打着扶手,鼻孔里哼着轻快的歌谣,脑海里则如读红宝书一般清晰地回味着费醉教导他的每一句话,以及顿悟之后献给死对头杜受的妙计!
那天晚上,齐晾一连串说了“岳昭惠吵闹”、“杜受主动推辞副市长之职”,“风瑶月的真实身份”这三个天大的好消息,听得殷士赋激动难耐,好不容易忍到聚会结束,匆匆回到家里,抓起电话便向费醉做了详细的汇报。费醉听了起先也没多想,可当夜深人静时却忽然担心起来,生怕殷士赋又搞出诬陷事件这种两败俱伤的傻事来,他自己不想混也就罢了,动摇了自己的根基那可就不得了了!便抓起电话拨通殷士赋的手机,声色俱厉地告诫他说:“殷士赋,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给我收敛锋芒,好好地配合蔡匀刿的工作,绝对不可以滥用心思跟他作对,也绝不可以明目张胆地打击杜受,更不可以对那个风瑶月直接下手……我告诉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注意方法,要懂得借力打力,曲线救国,平日里做什么事都不要意气用事,逞什么英雄,更不要事事争当先锋,而完全忽略了韬光养晦!你知不知道,韬光养晦有时就是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最高境界的基本功!如果你当初做好了这基本功,又何至于现在还要我替你伤脑筋?比如杜受那件事,你为了图一时之快,事后却给自己留下了难以抹平的后遗症,要不是我出面压下,你现在早就蹲大狱去了,还想占据着仁达集团趾高气扬?你跟了我那么长的时间,该不会连我的一点点本事都没学会吧?总之一句话,从今往后,无论要做什么事,都不能损人不利己,都要先动脑筋,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否则的话,我不但不替你出头,还会第一个处罚你,甚至可能把你送进大牢去反省反省!你给我好好记住我的话!”当时刚刚听了费醉这一番话,殷士赋还觉得有些委屈,愤愤地想:“他奶奶的,自从给你费老大跑腿以来,不知替你擦了多少屁股,现在才要你担一点风险,就翻脸不认人了!哼,**了我,把你老底都给抖出来,看谁怕谁来?!”后来冷静了下来,转而想,“也是,诬陷事件的事虽然整治了杜小子,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把自己副市长的大位也给整治没了,转而成了半死不活的仁达集团总裁,而且以后还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实在是得不偿失。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还不如忍气吞声,跟杜小子打哈哈呢。可悲的是自己自从当上江壑市第一企业畅武集团总裁,还以为早把费省长的本事都学到了手,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知却是一半还没学到。这不,弄到后来还不是要费省长出面撑着!费省长要不是爱护自己,又何必如此尽心尽力呢?又何必教导自己为官为人之道?换了自己是费省长,遇到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下属,恐怕不仅仅是生气,早就撒手不理了!”想通了这些,殷士赋自然明白了费醉的良苦用心,于是便真心对费醉感激涕零起来,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对费醉的话听半句过半句,虔诚地琢磨起费醉刚才说的每一句话。这一琢磨,真可谓是醍醐灌顶,如佛顿悟,所有的心智眨眼之间便都豁然开朗!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开阔,任何胶着的难题,都可以谈笑间使其灰飞烟灭,再也无需像以前那样绞尽脑汁穷于应付了……脑筋开窍之后,殷士赋顿觉自己妙计无穷,只是稍稍动了一下脑筋,便即想好一个主意,于是开心一笑,抓起手机给步德斯打了个电话,叫步德斯立即赶到他家里来。不久之后,步德斯匆匆来到。殷士赋笑眯眯地请步德斯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动情地对步德斯说:“步老弟啊,真的很感谢你的大义灭亲,更感谢你对我的忠诚,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想到,当你知道风瑶月就是你妻子风羞竹的时候,非但没有刻意为她辩解,而且毫不犹豫就站到了我的立场上,我真的很感动啊!”步德斯当然是谄媚着肥嘟嘟的脸,慷慨激昂地道:“殷市长,看您说的,我不对您忠诚对谁忠诚?别说是那**风羞竹,就算是我老子,只要他背叛了殷市长,我也一样大义灭亲!”接着话锋一转,谦卑地道,“不过,我觉得,殷市长您真正应该感谢的是齐秘书,要不是他发现了风瑶月的真实身份,您跟我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殷士赋亲热地握住步德斯的手,抖了抖,道:“呵呵,步老弟,你很会做人,很会做人!难得啊,难得!”顿了口气,接着道,“半夜三更叫你来,是想建议你做两件事,我呢,则暗中支持你,替你伸张正义……第一件,从明天开始,你像以前一样每天给岳昭惠打个匿名电话,告诉她杜小子跟风瑶月的暧昧的事,但不要透露风瑶月到底是谁,要让她既信其有又捉摸不透。第二件,回去之后你继续以第三者的名义给副省长费醉写封举报信,内容跟写给沈先楚的一样,还是举报杜小子跟风瑶月乱搞男女关系,记住,要特别点明杜小子委托到诗、盛笙想方设法找寻风瑶月的事……”步德斯点头哈腰说:“遵命,遵命,一定完成任务!”殷士赋想了想,又说:“为了慎重起见,也为了让你真正警醒,这里我把话再强调一遍,你听着——风瑶月就是风羞竹,也就是你妻子,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你不用再有所怀疑。你放心,我这不是怀疑你的忠心。”停顿片刻,“还有,正如齐晾分析的那样,你爱人是杜小子的情人,是杜小子的卧底,是他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对她抱有任何幻想,更不要让她参与任何机密的事情,要果断地把她排除在外,看准时机就坚决地跟她离了婚!至于到诗,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走,你必须想方设法说服他回到信海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