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思楚又一次被感动了,内心中不知不觉把沈先楚当作了可以信赖的依靠,不会动脑筋了,傻乎乎地问:“那,我该怎么做呢?请您教教我。”
沈先楚一本正经地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用免提打一个电话给到诗,问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正在做的事,有什么难处,又有什么想法,我想,以我的人生阅历和洞察别人心理的能力,听了你们的对话肯定能够掌握到诗的性格和思维方式,以后也就不会出什么偏差了。”生怕单思楚怀疑自己别有用心,补充道,“了解了到诗想做的事和难处,我就可以针对性地帮他。我想,帮他其实也就是帮你。”
可怜的单思楚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沈先楚的圈套,听话地按了免提键,拨通到诗的手机,柔声问道:“诗哥,你现在忙吗?”
其时到诗正与温璪等组委会主要负责人开会讨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闻言道:“楚楚,我正忙着呢。有事吗?”
单思楚深情地道:“诗哥,楚楚想着你呢,想你想些什么,做些什么?碰到难处了吗?有什么心事?心愿达成了吗?楚楚真想什么都替你分担一些的啊!”
到诗本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物,奈何单思楚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一碰到她,聪明的大脑自然就变得迟钝麻木,单思楚这一番痴情的话语钻入耳朵,顿时就甜蜜得稀里糊涂,对温璪说了声:“你替我顶着!”便抛下正事不理,快步走出会议室,倚着走廊栏杆,看着夜色朦胧的天空,一古脑儿地把单思楚关心的问题都给端了出来。
单思楚问:“诗哥,你在想什么呢?”
到诗傻乎乎回答:“楚楚,诗哥在想你啊。”
单思楚问:“诗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到诗又傻乎乎回答:“楚楚,诗哥现在正在想我的楚楚啊。”
单思楚问:“诗哥,你的心愿是什么呢?”
到诗还是傻乎乎地回答:“诗哥的心愿就是跟楚楚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单思楚问不下去了,痴痴地对着电话,不言不语。
沈先楚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妒火中烧,又气又急,且不说这样的回答根本满足不了殷士赋的需要,又如何达成自己的目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在纸上写道:问问找到风瑶月了没?拍拍单思楚肩膀,把纸条递给了她。
单思楚情意荡漾,满负荷的情感麻木了她的生理机能,机械地照念道:“问问找到风瑶月了没?”
幸好到诗总算还有些清醒,清晰回答:“快了快了,今天中午盛笙和乌萌浩来找我了,说最多不要十天,肯定可以找到风瑶月。”
沈先楚又写:问问到诗找寻风瑶月的具体办法。
单思楚又老实照念:“问问到诗找寻风瑶月的具体办法。”
这一回到诗愣了一下,随即以为单思楚是以独特的语言跟自己表达情意,深情叫了一声:“楚楚!”然后回答,“盛笙的QQ计划进展缓慢,诗哥和他各都上网跟风瑶月联系了好几次,可风瑶月根本不肯跟网友会面。于是诗哥想,能不能从信件上找出线索呢?便向杜总要过风瑶月的信件,认真研读。结果发现风瑶月的文笔出类拔萃,风格独特,就断定以她这样才华的人,肯定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文章,就请盛笙和乌萌浩照此线索进行搜寻,果真,上个星期盛笙和乌萌浩说有一个人觉得风瑶月的文笔风格好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那里看过相同风格的文章。今天中午盛笙乌萌浩又告诉我说,那个人已经想起来了,是在《散文精粹》上,题目好像是《闲听风语》,谁写的却记不起来。诗哥想,只要找到当期月刊,再找到《闲听风语》,问问杂志社,不就找到风瑶月的地址了?楚楚,你放心,诗哥已经跟盛笙和乌萌浩约好明天一起去《散文精粹》杂志社了。”
沈先楚大喜,心想:“总算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下殷士赋肯定不敢埋怨我了吧?”看了单思楚一眼,见她依然痴痴呆呆的,小人之心顿起,寻思:“何不趁机探听一下到诗的隐私?说不定……”这一回学乖了,知道单思楚为情所困,只会鹦鹉学舌,顺着单思楚的语调,提笔写道:“诗哥,请你告诉我,这些年来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然后把纸条递给单思楚。
单思楚依旧照念:“诗哥,请你告诉我,这些年来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到诗哪里知道一切都是沈先楚在搞鬼,叹息着回答:“楚楚,要说亏心事,诗哥总觉得对不起穆葩和杜总,在他们最需要诗哥的时候,诗哥却离开了他们。楚楚,你说,诗哥这样待人处世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呢?特别是穆葩,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她,我真担心她会出事。可诗哥去她住处找了好几回,都没有找到,打手机又总是关机……或许,她已经搬了住处,换了手机……如果真是这样,找她恐怕就更不容易了……楚楚,诗哥真想放下手头的事情去找她啊……”停顿片刻,接着道,“楚楚,你跟穆葩曾经是很要好的姐妹,说不定哪一天她会打电话给你的。那时,你一定要告诉诗哥,好吗?”
痴痴迷迷的单思楚听了到诗忧伤的话语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胸中,很不舒服,努力地想着,忽然间,摆脱情感的束缚清醒了过来,脱口道:“诗哥,楚楚想起来了,穆葩曾经让我转告你新的住址新的手机号码呢!”
到诗一听大喜,连声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回来再告诉你!”单思楚道,“我记在家里呢!”
到诗什么也不顾了,急切地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