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二天,青凤内裤**和到诗血液的DNA测试结果出来了,两者完全不同,这就彻底洗脱了到诗**青凤的嫌疑,也彻底杜绝了幕后黑手继续就此事兴风作浪的可能性。
这个结果在乌萌浩的意料之中。
但有一件事情却在他的意料之外。那就是:昨晚被他揍得半死的狄路垂早上上班的时候居然笑容荡漾地来办公室看望他,还说些非常好听的话,好像被打的是乌萌浩,而不是他自己。按理,狄路垂如此宽厚仁慈,乌萌浩应该感激涕零才对,然而,乌萌浩却直觉认为狄路垂是笑里藏刀。想想看,如果不是心怀鬼胎,或者别有阴谋,他狄路垂堂堂的一个大队长、即将的副局长何必对一个小小的副队长这么容忍这么客气呢?要知道,一个堂堂的大队长被副队长揍得晕死过去是多么丢脸的事啊,也是江壑市公安局数十年来最骇人听闻的大事!可如今,这样的一件大事居然在狄路垂几声和蔼的笑声中就不了了之,就万事大吉了,实在是太不符合情理太不符合逻辑了!
乌萌浩心里恐惧无比,脸上却不敢稍有流露,还得装作感动的样子对狄路垂赔着笑脸,等把狄路垂送出办公室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发觉屁股底下都湿漉漉的,原来,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工夫,背上流下的冷汗居然已经浸透了短裤!
不过,这回乌萌浩确实是自己吓自己,狄路垂确实是真心原谅他的。
昨晚,就在乌萌浩走后没多久,狄路垂便苏醒了过来。刚醒来的时候,不用说,自然是暴跳如雷要找乌萌浩算账,可就在他狂呼乱吼命令任畴立即把乌萌浩给揪出来的时候,首沙洲闯了进来,像乌萌浩一样,不由分说就抓住狄路垂的衣襟,一个直拳,便往狄路垂的脸上狠狠地打去,若不是任畴阻挡得快,狄路垂的脸肯定又要再次开花。
那么,首沙洲又为什么要打狄路垂呢?不用说,当然也是为了首堪惠。
本来,首沙洲应该没那么快知道噩耗的。偏偏那楼上的邻居自以为是地想:首堪惠是为了帮自己抓小偷而献出生命的,自己怎么样也该跟她的哥哥说一声谢谢表一声悲痛吧?因此就给首沙洲拨了电话。首沙洲一听消息,自然是立即赶赴医院。同乌萌浩一样,他也认为罪魁祸首是狄路垂。作为殷士赋团体中的一个主要成员,他当然知道首堪惠秘密调查望月楼纵火案的事,也当然知道狄路垂受命想方设法阻止。当初狄路垂跟他商量采取何种策略的时候,他口气硬梆梆地提出一个没有任何余地的要求:那就是无论狄路垂采取什么办法,都必须保证不伤害首堪惠分毫!可结果呢?不用说什么伤害,还残忍地杀害了他唯一的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非要跟狄路垂拼个你死我活不可。遗憾的是这些年来一直养尊处优,根本忘记了曾经练过的格斗术,一拳击出还没挨上狄路垂的脸,便被任畴制住了,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愤怒地喊着:“狄路垂,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混蛋!你还我小妹的命来!你还我小妹的命来!”
狄路垂看着首沙洲因愤怒和悲痛而扭曲得狰狞的面容,吓得脸都变绿了,连声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首沙洲哪里肯信,继续拼命挣扎着、叫骂着,恨不得立时杀了狄路垂。
这一回任畴也有些糊涂了。
如果说先前乌萌浩是悲伤过度以致精神恍惚认错了人误打了狄路垂,但这回首沙洲为什么一冲进来就大叫特叫狄队是凶手呢?难道他也伤心得糊涂了?不,看起来不像。这么说来,难道队长真的跟首堪惠的死有关?不,不可能,首堪惠的死已经非常清楚了,完全是小偷所为,完全是一个不该发生的意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指使,自己绝对不会搞错的!
事情的真相既然如此,任畴当然不能任随别人冤枉自己的顶头上司了,哪怕这个人是顶头上司的兄弟也不行。于是,他双手用力一收,抱得首沙洲的腰几乎折断,疼得首沙洲哇哇叫痛。任畴却不松劲,直到首沙洲叫得声音沙哑,疼得脸色发黑,两眼翻白,才稍稍松开双手,在他耳边大声喝道:“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凶手是那个叫邢宙的小偷!跟队长没有任何关系!”
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直震得首沙洲两耳轰鸣,天旋地转,若不是任畴还抱着他,肯定立马摔倒在地,一时间只有哼哼唧唧哀鸣的能力。
任畴接着道:“如果你妹妹没有被自行车撞倒,那个小偷自然动不了她分毫,因此你就自作聪明地以为,那骑自行车的年轻人是小偷的同伙,是故意撞倒你妹妹的,好掩护小偷逃走,可你想过没有,如果那骑自行车的年轻人是小偷的同伙他又怎么会抓住小偷?那不是自找麻烦自寻死路吗?这天底下有这么笨的傻瓜吗?”
首沙洲无言以对,任畴的这一番分析的确是在情在理。
跟狄路垂交往了这么多年,对狄路垂的智谋知之甚深,如果是狄路垂设计的,绝对不可能这样漏洞百出。再说,虽然事态危急,狄路垂还不到非杀小妹不可的时候,实在迫不得已,他完全可以要求自己把小妹软禁起来,那不是两全其美么?片刻之间首沙洲便想通了问题的关键,知道自己确实是错怪了狄路垂。可是,虽然明知道自己错怪了狄路垂,却不想跟他道歉。毕竟,无论怎么说,小妹都是他的手下,他理应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如今小妹香消玉殒,他狄路垂难辞其咎,就是揍他一顿也是应该的,恨只恨任畴多管闲事拦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