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睁开眼,我翻身起床,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训练场。这里是一所名为“异能神域”的杀手学校,专门收集持有异能的人,并将其培养成杀手。因为每个人持有的异能不同,所以将我们分成了五个系:基础系(水木火光暗等基础能力)、犯规系(即强到犯规的能力,比如暂停时间的能力)、其他系(没有太大用处的能力,比如把温度降低一度)、实用系(有用处的能力)、变幻系(把某一样物品稍稍改变一下形态,比如把椅子变得更大)。
我名薇莱,属于基础系,能力是操纵水。其实不光是水,只要是含有水的(比如血)或者可以变成水的(比如冰,雪),我都能够控制。但这个能力并没有什么用,反而经常被压制。
从某种意义上,它是我的负担。
这里的训练极其严厉,堪称异能者的地狱。每天早上,我们必须快速起床,到训练场去练习,迟到的人要接受“虫噬”的惩罚。这是一种古代的酷刑,通常是把人丢到爬满饥饿甲虫的房间里,被虫子啃咬三个小时。甲虫的嘴上都长有两个甚至更多尖锐的毒刺,一旦被刺到,全身就会如同刀割一般痛苦。这个惩罚不会一次就致人死亡,但是每次从里面出来的人不是三天无法动弹就是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只要被惩罚三次就必定死亡。因此,所有人对它都充满了恐惧,但是每天还是会有人半死不活地从里面出来。练习一直会持续到晚上八点。
言下之意,我们的生活可笑地充满了战斗。
即使是训练,对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不使出全部力量,自己就会受伤甚至死亡。为了让我们离开家在这里训练,学校派出杀手在我们眼前杀死了父母。我亲眼看到那个人挥起剑,毫不留情地砍下了父母的头。“砰”的一声,两颗头颅滚落在地面上,他们倒了下去。鲜血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从他们断掉的脖子上喷出来,整个地板上全都是血,当时才十岁的我被吓得瑟瑟发抖。那之后我就被带走,和成百上千个同我一样刚刚失去父母的孩子一起,被迫成为了这里的学生。
我至今都记得,那个被称为“校长大人”的西装男人站在主席台上,微笑着对我们说:“从现在起你们就光荣地成为这里的学生了。”接着,他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变得狰狞可怕,“不过,记住吧,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杀手了。你们可不要想着逃出去,一旦有人想要逃出去,只要被我发现,就得死。”他特意把“死”字读得很重。台下立刻就鸦雀无声了。
之后,据说有几个男孩天真地想利用异能逃出去,但还是被守卫抓住了,在学校里被公开处死。而且,他们是被“虫噬”的甲虫啃咬着痛苦无比地死去的。从此,所有人都断了逃出去的念头。
一天的训练完毕,我和室友涟、漪姐妹回到了宿舍。涟的能力是暂停时间,所以在战斗中她总是胜利。但是,有着同样血脉的漪的能力却是“白化”,可以将任意物品变成白色。这一能力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她总是输。学校已经给她下了好几次警告,下一次漪如果再输,就会被处理掉。处理,当然就是死去。我想,我不必多言。
“我们逃出去吧。”在宿舍里洗漱时,涟忽然这样说。但,这是有很大风险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然后被杀死。
“我同意。”我淡淡地抛出一句。
漪犹豫着:“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想死吗!”涟猛地扭过头去,带着哭腔,“你可是我妹妹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好歹也为我想想啊!而且还有薇莱呢,她也要帮我们啊!”
漪沉默了,不再说什么。
涟见她不说话,便直接进入主题:“我已经找好了帮手,他们虽然并不是很强,但是加上我们一共是七人,这个数量应该可以牵制住守卫了。行动时间是明天晚上十二点,我会让几个朋友去找守卫,这样可以少几个目标。漪,你记住,我们一开始战斗,你就立刻和薇莱站在一起,最后你们两个趁着混乱一起逃走,千万别来帮我们。”
漪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涟有些抱歉地转向我:“薇莱,麻烦你了。你的任务是除掉剩下的守卫。拜托你了,一定要杀死他们。无论如何,你和漪一定要逃出去,如果我死了就只能让你帮忙照顾她了。”说着,她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望着涟,有些感动。此时,柔和的灯光亲吻着她微微凌乱的栗色长发,她那双深邃的双眸好像有些微红,眼神里透出一股信任和郑重。
而她身上的血迹,尚未洗净。
她才十五岁而已。
恍惚间,怎么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剑。
涟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拧开水龙头,将毛巾在水里反复搓着,然后将它甩干搭在架子上,转身睡觉去了。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异样。
漪确定姐姐已经睡下,便悄悄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扯了扯我的一缕头发,示意我跟她来。
我们来到走廊上,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忽闪忽闪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伤感。夜晚的微风拂过脸庞,令人心旷神怡,我们却没有这个心情去感受。
“行动时间是明天……就凭我们几个,能够打倒守卫,逃出这个异能者的地狱吗?”
“应该……可以的吧。”
我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心里突然很激动。已经四年没有出去过了,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变得更加繁华了?当年我和父母居住的那个小城,应该也变了样子吧?
漪眼神中一抹异样。
“算了……还是先去睡觉吧。养好精神,明天晚上才有力气逃出这里啊。”
逃出这个异能者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