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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罪

“终于都走了。”当所有的人影消失在地平线之后,风雨难看的坐在地上。

“没事了,大家都安全了。”金发少女坐在地上安慰的抱着三个女孩。有这样的经历也真的难为这三个女孩了。心理上的创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愈合。

“主人,我来为你疗伤。”温蒂妮在任何时候眼睛里都只有风雨。

“还是我来吧。”金发少女说道。神官的神圣治疗法术确实要比水系的治愈魔法强很多,所以温蒂妮也没有推辞。

“谢谢你,嗯……”金发少女想要道谢,这才发现他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风雨。”风雨很不擅长和女孩相处,尤其是这种非常漂亮的女孩。表现出来的反应就是莫名其妙的紧张,容易害羞。

“孔雀……”金发少女的手按在风雨的伤口上,淡金色的光芒跃动着修复风雨的伤口。

“想不到你一个人居然可以击败那么多人。”确认风雨身上所有的伤口愈合之后,孔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多亏了温蒂妮,没有她帮忙就真的糟糕了。还有你的治疗魔法,否则我早就倒下去了。”风雨活动活动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只有剧烈战斗的疲累无法缓和,看来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那是你的召唤精灵?”孔雀指着温蒂妮问道。

温蒂妮正在一边将水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逗三个女孩开心。

“你见过这种经常随意行动的召唤精灵吗?”风雨倒不是不满,只是温蒂妮和别的召唤精灵根本就不一样。

“而且我觉得,我和温蒂妮打起来的话我会被修理的很惨。”风雨压低声音说道。

“没有那样的事情,主人要比我强很多。”温蒂妮大声喊道。

“你不去陪一下那三个孩子吗?”风雨好奇的问道。之前孔雀对那是那个孩子可是很关心的,现在孔雀却只是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孔雀的脖子都已经红透了,说话支支吾吾的。

“可是?”风雨疑惑的问道。

“她又在故意戏耍我。”孔雀暗暗的生气,但是还是强忍着羞涩说道:“可是我答应过你什么事都为你做,你还没告诉我要我做什么呢?”

风雨一脸惊讶的看着孔雀,然后像是鬼魅一样和温蒂妮凑在一起。

“怎么办?本来是想开个玩笑壮壮胆,她居然当真了?”风雨悄悄的对温蒂妮说道。

“要不要想一个无关紧要的要求蒙混过去?”

“可是机会好难得啊,那样就太可惜了。”

“主人,不能用那样的约定去强迫女孩子的。”温蒂妮鄙视的眼神和艾丽莎一模一样。

“但是有一个牧师的话,战斗的时候会很安心。”

“可是……”温蒂妮还是有些犹豫。

“我全都听到了。”孔雀有些生气了。风雨和温蒂妮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可是声音却偏偏能够让她听清楚。

“那么,决定了。你就成为属于我的神官吧。”风雨指着孔雀说道。

“主人,笨蛋。”温蒂妮的三叉戟轻轻的在风雨头上敲了一下。

“为什么敲我。”风雨抱怨着看着水精灵。

“主人的想法全都表现出来了。”水精灵对风雨说教着。

“咦,有吗?”风雨疑惑的问道。

“这个时候一般都会说‘请成为我的伙伴吧。’或者是‘请和我一起战斗吧。’或者是‘请加入我们吧。”温蒂妮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做出热血的样子,不过一点都不像。

“主人的那种怪异的说法,完全将孔雀当成所有物了。”水精灵生气的在风雨的头上又敲了一下。“主人好贪心,明明都已经有我了。”

“不要擅自在那边讨论我的归属。”孔雀大叫着说道。被人当成物品讨论一点都不好玩。

“嗯!”温蒂妮气势汹汹的走到孔雀面前。

“做……做什么?”孔雀被吓到了。

“不可以这样对主人说话哦。温蒂妮笑嘻嘻的抚摸着孔雀的头,水精灵的表情像水一样善变。

孔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嗯嗯。”温蒂妮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张清单一条一条的念着:“作为召唤精灵,不能违逆主人的意愿。主人的吩咐要尽心尽力的去完成。对主人要时刻保持尊敬,必要的时候要有决心为主人献上生命。”

“我不是召唤精灵。”孔雀看着温蒂妮的表情充满的怜悯。“真可怜,每天都要遵守这样不平等的条约。”

“喂,温蒂妮。你有遵守这其中的哪一条吗?”风雨发现总是温柔端庄的温蒂妮也有古灵精怪的时候。

“这是为孔雀特别定制的。主人要不要对孔雀使用召唤师的捕捉技能?”

“不会有效果啦。”风雨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好奇的对孔雀使用捕捉剂能。

锁链形状的魔法在孔雀周身缠绕,然后就这样消失了。

“看吧,没有任何效果。”风雨摊摊手对温蒂妮说道。

孔雀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想要生气,可是风雨和温蒂妮救了自己还有那三个女孩,她实在是气不起来。而且这两个人虽然像是在戏弄自己,但是完全感觉不到恶意。孔雀索性无视掉风雨和温蒂妮了。

“随他们闹吧。”孔雀已经认命了。

咔哒,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丢在风雨的头上。

风雨叫了声痛,看向石块丢过来的方向。

发现风雨看过来了,三个女孩同时吓的叫了出来。丢石头的那个女孩藏在同伴的后面,最后反倒是一个看起来很胆小文静的女孩站在了最前面。

“不许欺负孔雀姐姐。”

“我看起来有那么凶恶么?”风雨流着眼泪问温蒂妮。

“你在欺负孔雀可是事实呢。”

“不要推卸责任,不是你一直在欺负孔雀吗?”

发现风雨不会还手,几个孩子向风雨丢石头丢的更开心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风雨的身上。

“喂,住手。”当然没人听。

“孔雀,你会遵守约定成为我的神官吧。”

“我会遵守约定的。”

“那就快让她们住手,拜托了。”

“孔雀,能教我治疗魔法吗?”孔雀张了张嘴想要答应风雨。但是被温蒂妮拦了下来。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教别人。”

“太好了,对位对等交换,我教你水系魔法好了。”说完也不管风雨答不答应,拖着孔雀离开了。

“温蒂妮!!!”风雨悲惨的叫着水精灵的名字。

“这样丢下他没关系吗?”一直被欺负的孔雀居然在位风雨担心。

“大家好像都忘记刚才的事情了呢。”温蒂妮轻轻的说道。

“你这样说……啊!”孔雀这才发现,在温蒂妮和风雨拿自己取笑的时候,她好像忘记了之前被戴纳劫持的事情。

“不要做这样的事情,风雨可是救了我们。”实在不忍心,孔雀安慰着三个女孩。

“可是,可是……”

“没关系的。”孔雀轻轻的摇了摇头。

“说起来,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看到三个女孩,风雨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啊!!我是来找一个叫宁雪的女孩。”风雨大声的叫道。

女孩听到后瑟缩了一下身体,躲到了孔雀的身后。

孔雀和另外两个女孩讶异的看着她,看来这个女孩就是宁雪了。

“你们认识?”孔雀疑惑的问道。

“没见过,是洛亚拜托我来找他的妹妹。没想到,这里会是这个样子。和那些人打起来之后就彻底的忘记了。”

“哥哥。”宁雪开心的跳了起来。“你见过我的哥哥?他在哪?”

“哎呀呀,洛亚有一个不错的妹妹嘛。”风雨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一些,不过扭曲的脸怎么看都有些可怕。刚刚还很开心的宁雪吓的又藏到了后面。

“你的哥哥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现在应该还在路上,不过很快就会到洛哈林。”风雨揉着脸说道。

“太好了,哥哥没有事。”宁雪满脸都是喜色,得知哥哥的下落让这个女孩很安心。

“那么这两位是?”风雨指着另外两个小女孩说道。

“那个精灵族的女孩是绯羽,这个兽人是绯樱。”孔雀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你的妹妹?”绯樱像小野兽一样一直在冲着风雨龇牙,两只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和头发的颜色一样混在一起,看起来很有趣。蓬松的尾巴上的毛一根根竖立,真像一直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狐狸。绯羽则捏着绯樱的衣袖,藏在绯樱的身后。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向风雨和孔雀这边。两个人的面容一模一样,但是通过耳朵和发色可以轻易的分出来两个人。

孔雀摇了摇头。“不过她们倒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绯樱是姐姐,绯羽是妹妹。”

绯樱对孔雀泄露自己的信息很不满,抱怨的看着孔雀,而孔雀只是回以亲切的笑容。

“她们好像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刚来这个村子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们是奥斯蒂亚人呢。一开始还好,公会只是封锁村子禁止任何人出入。但是今天,他们开始屠杀奥斯蒂亚人。当他们屠杀村民的时候,我找到了这对姐妹,带着她们藏了起来。”

“他们在这里集结是为了什么?”

“我只知道公会要做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不管了,总之我们先回洛哈林吧,在那里能安全一点。”风雨担心的看着孔雀说道:“而且那些人最后的威胁不像是说说而已。”

“嗯。”孔雀点了点头。

绯樱和绯羽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风雨又折返回来,看着这两个心事重重的女孩。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们的。”孔雀蹲下来,安慰着两个女孩。

“我们要留下来。”绯樱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风雨和孔雀都有些惊讶。

“因为……绯丽丝姐姐,绯羽不能丢下姐姐。”绯羽的声音很弱小。

“绯丽丝?”好像有些耳熟。

“我们答应绯丽丝姐姐要在这里等她。”狐狸女孩一脸担忧的说道。

“是很重要的人吗?”孔雀轻轻的问道。

“嗯。”两个女孩一起点了点头。

“我和绯羽刚开始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绯丽丝姐姐。因为我们的名字很相像,而且我的头发和她的颜色也一样,所以她才主动向我们搭话。后来绯丽丝姐姐一直陪着我们,直到我们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

“绯羽那个时候只知道哭,绯樱姐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绯丽丝姐姐带着宁雪找到我们,绯丽丝姐姐一直安慰我们,照顾我们。”绯樱眨着大眼睛,看起来很可爱。

“前几天,绯丽丝姐姐说要去外面看一下有没有和我们一样流落到这个世界的人,她拜托村民们照顾我们,让我们安心的等她回来。”绯樱接着说道。

“绯羽很担心姐姐,绯羽要在这里等姐姐。”

“绯丽丝!!!”想起来那套华丽的长裙之后,风雨惊讶的喊了出来。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风雨。

“说起来,那个女人也是白色的头发。”

“你见过绯丽丝姐姐?”绯樱一脸的狐疑。

“在卡宁,见过一个叫绯丽丝的女孩,只是她说自己的奥斯蒂亚人。别的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她的长裙很华丽。”

“绯羽觉得和绯丽丝姐姐很像。”

“我这算是什么?幼稚园的老师吗?”风雨看着宁雪、绯樱和绯羽,自嘲的想着。

“卡宁离这里比较近,不如我们先去卡宁找绯丽丝吧。”风雨提议说道。

“宁雪没关系吗?”孔雀问着文静的女孩。

“没关系的,绯丽丝姐姐也是宁雪很重要的人。”

“那么风雨幼稚园出发,去寻找你们的哥哥姐姐。”

“我早就不是幼稚园小孩子了。”绯樱叫嚷着抗议。

“绯羽也不是幼稚园。”这一次,居然连绯羽都抗议了。

“哥哥居然认识这样的朋友。”宁雪对自己的哥哥感到失望。

“可以等我一下吗……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孔雀的忧郁和好不容易欢笑起来的女孩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风雨点了点头,隐隐约约的,他猜到了孔雀想要做的事情。

“温蒂妮,还在吧。”风雨轻轻的问道。

“如果主人不好好念召唤咒文,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来见你。”温蒂妮已经不知道强调多少次了。

“可以帮我照看一下她们吗?”

“交给我吧。”温蒂妮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风雨跟随着孔雀的脚步,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孔雀察觉到跟随自己的风雨也没有说些什么。在穆特村的另一边,有一个村民们丢弃矿渣的深坑。越是接近那里,血的味道越浓厚。孔雀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坚定的走向那里。

风雨能猜测到那里有有什么,他很想拦下孔雀,但是做不到。

周围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和一种当地铁矿石一样的颜色。

“就像地狱一样。”风雨喃喃的说着。

孔雀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可是直接面对堆满村民尸体的深坑,孔雀一阵脱力差点昏死过去。

风雨扶住摇摇欲坠的孔雀,他也见证了这场屠杀。亲自站在这里,和在模糊的照片里或者一行行文字里感受到的冲击完全不一样。

“孔雀,我们……我们异乡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界?”风雨喃喃问着,与其说他是在问孔雀,倒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我曾经是他们的成员。”孔雀摊到在地上,双手抓着红色的土地。就算拼命的忍着眼泪还是忍不住不停的流着。

“不能因为我脱离了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逃避这份罪孽。这份罪,我也应背负一份。”孔雀断断续续的说着。“无论如何,请让我赎罪。怎么样都好,我想要赎罪。可是就连以死偿命都不行,可以不断的复活,究竟是恩赐还是诅咒。”

“赎罪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轻易送命绝对是最愚蠢的方式。”风雨的眼睛也被着凄惨的景象染上一层血红色。

“这一切的根源全都在我也说不定。”风雨的声音很低,只有自己能听到。

“我想要为这些村民做些什么?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大家一直在照顾我们。所有的人对身为异乡人的我们都很亲切,为什么偏偏要遇到这样的事情。”怀着这样的强烈的愿望,孔雀的周身散发出神圣的金色光芒。

被这金色的光芒包裹,紊乱的思绪一下子变的安定下来,血色的冲击也变得柔和。只是那种悲伤一直弥漫在周围无法驱散。

孔雀的眼神变得呆滞,像是被人操纵着一样仰起脸望着天空。

“聆听,神的声音。”孔雀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同时无数的信息涌进孔雀的心里。如同风雨曾经遭遇过的状态一样。

“这是……”孔雀满脑子都是神圣魔法咒文,实际上就是各种各样的祷言、圣言、还有圣歌。

“感谢神明的恩赐。”孔雀向天空道谢。

“这种说法……”风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孔雀双手握在胸前跪在地上,附近地面的鲜血立刻被净化。环绕着孔雀的土地变的生机盎然,开满了鲜花。

孔雀咏唱着不知名的圣歌,很优美。那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风雨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语言。神圣的光辉冲破乌云播撒在这片悲伤的土地上。

也许是幻觉,风雨看到这里的村民环绕在他们周围。

“对不起。”当圣歌到了结尾的时候,孔雀喃喃的说道。

风雨看到村民在在笑着,他们向孔雀鞠了一躬,身影越来越稀薄,直至消失。

“大家好像都没有怪罪你。”

“我们也走吧。”孔雀最后看了一下这里,终于和这个村子告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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