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很不舍得离开,但是我怕吻久了,她会打我。所以很是明智地适可而止了。
我放开后,果不其然,她边微微喘着气,边用很锐利的眼光射着我。
我刚要开口说我错了,她就收起了眼神,很是自然地转过身,默默地进了屋。
有些事情,我是不是该交待了。毕竟这么一直骗她,我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可万一交待了,她就跟我翻脸怎么办?
纠结!!!纠结!!!纠结!!!
于是我就这么纠结了一夜,早上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阿陌很不放过地嘲笑了我好一阵。
纠结完后,我还是决定不要这么突然告诉她,还是继续装失忆,再一点点地痊愈吧!
然而我随后收到皇兄急信,要求我速速进宫,具体是什么事呢?信上没提。
不会是又有什么紧急的战事吧!真若如此,那就耽误不得了!
可……我该怎样告知阿陌呢?
我还能怎么骗她?我不能继续骗她了,告诉她实情,我要马上告诉她实情。
又是一天,远日渐沉西山。明日是我回宫的最后期限了,即使我想再拖,怕也是拖不了多少时间了。
阿陌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我过去。我索性吸了一口气,该说的总要说的。
她正在摆放碗筷,抬头看了我一眼,欠身就坐。我正要开口,她提筷打断了我:“有什么话,吃完之后再说!”
听她的语气很是清淡,真得没有什么别的含义。
这顿饭很是安静,她没说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入耳的只有碗筷的碰击声,整个环境安静得让人心慌。
之所以有如此心境,或许和我接下来的坦白有关吧!
饭很快就吃完了,我很是自觉地去收拾碗筷。她就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我收拾。
我心中总感觉——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慢慢收拾完后,我坐回了吃饭时的座位。我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我认为这是很必要的。万一她听后生气地发脾气,我好歹还有避一下的机会,也好让她冷静冷静。
她的眼光始终一刻不离地盯着我,从刚才收拾到现在落座,从未移开过半分。我都被她盯得全身发冷,内心很是不安和恐惧。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算了,我还是不后悔的,要不然我早被阿陌赶走了。怎么能留到现在,还虏获芳心呢?
我终于开口了:“阿陌,有一件事,我必须坦白。但希望阿陌你听后,可以对我从宽处理。”
她听后眨了一下眼,示意我接着说。
我索性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长痛不如短痛:“阿陌,其实我没有失忆。我实名为江慕衍,如今是本国的太平王。我对你一见倾心,相思难忘。此番来此,绝没有戏弄之意,是真心追求你而来。真得不是要故意骗你的,阿陌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这恳求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我也是真知错了,阿陌你就松一下口吧!
她听后思索了片刻,眉眼一挑,出声言道:“江慕衍!那个传闻中的战场之王江慕衍,真的是你吗?”
这是在怀疑我吗?我没理由用这个撒谎吧!很是认真地大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看完我这一番动作后,她嘴角勾笑,三两步移至我的身后,弯身贴近,慢慢勾住了我的脖颈,在我耳边轻言:“一个年轻有为心挂百姓的少年英雄,怎会成为林间的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呢?阿衍啊,你莫拿此事骗我啊!”
按理说这应当是一个暧昧销魂的姿势,可是此时,我总有感觉——若我一句话说不对,她便会立刻勒死我。
我的身体更加僵了,全身上下一动也是不想动弹,但身体中好像也有了一种无名邪火在四处流窜。
我忍受着这份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平静开口:“阿陌,这些话句句是真。至于醉酒一事,自有原因,绝非常态。”
别看我开口那么平静,心早已经乱蹦乱跳,混成一团了。
她依旧勾着我的脖颈,将唇又贴近了半分,平稳呼出的气息洒在我的鬓间,连些微发丝的飘动我都感觉得到。
阿陌依旧是怀疑的口气:“那么王爷啊!我倒想知道——是何原因呢?”
这声王爷,听得我——心肝胆齐颤啊!阿陌,你还是叫我阿衍吧!咱们有话,好好商量。
不过现在的正事,是我该怎么回答阿陌呢?为情所伤,自甘沉沦。
她见我不说话,也不着急。悠悠地说:“想好了再说,千万别——扯了一个谎又补一个谎!”
我狂乱的心组织好言辞,镇定出口:“乃是为情所伤,自甘堕落。不过遇到阿陌你之后,我早已摆脱了那段情伤,现今是清醒的很。我……知道我现在可能有些措辞混乱,不过句句是真,具体情况有些复杂,我日后慢慢说给你听。你让我讲多少,我就讲多少!”
她终于放过了这个问题,接着问道:“那,你可有何信物,证明你的身份?”
信物?信物?信物?我带着什么信物出来的?
对!那封信,皇兄给的那封信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我很是笨拙地从衣袖中掏出了昨天才接到的急信,上面有皇印的。
我将信送到她的手上,她站起身来,只是对着信封看了两眼,然后又交还到了我的手中。
她边交还边说:“既是密信,我就不看了。你的身份,我也全当信了。还有,谎呢……会越扯越大,越大呢……就越难圆,所以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谎了。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不代表可以原谅你第二次。天也晚了,休息吧!”
她后半句话的语气相当的认真,我不注意间,她已经移到了床边,准备掀被入眠。
我自是打好自己的地铺,然后对阿陌嘱托道:“阿陌,皇兄召我明日必须入宫,还不知是何事。你……”
她坐起身来,悠悠开口:“你不必担心我,该做什么事便去做吧!如若真有战事,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如若只是一般闲事,我等你回来。”
有她这些话,我果真安心不少,此生可以得此良妻,我还有何求。
我吹灭了蜡烛,也躺入被中,在黑暗中吐出了那句话:“阿陌,我绝不负你!等我娶你!”
她听后沉默良久,等我认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依旧是平淡地开口:“谅你也不敢负我!还有……我等你!”
第二天,天一蒙蒙亮,我就起身了。她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起身相送之意,大概是太累了吧!
我不舍的看了她两眼,重新换回那来时的一身华袍,照着较近的原路,返回了王府。颇有到乡翻似烂柯人之感,这朝堂,这王府,这正服,好似许久都未碰的感觉。
回府整装完毕,宫中来的侍卫告知我不必上早朝。于今日下午,皇兄有事和我商议。
既然如此,上午我就询问了一下府中近况,我不在的时候,倒也风平浪静。
准备好后,于未初(现在的13点)时刻,到达皇兄邀请之地。
皇兄很是神怡气定地坐于石桌前方,我过去行礼后,领命坐下。
皇兄不言,我亦是不语。
皇兄打量我片刻后,开口说道:“皇弟好气色啊!看来这几日,过的很是愉快。”
我微微一笑,回道:“或许是吧!”
皇兄:“明日,南方的楚国大使将来拜贺,据说是有求而来!”
我:“朝堂外交之事,恕臣弟愚昧,不敢妄言!”
皇兄:“哪里的话,这四方的太平都是皇弟你打下的!皇弟可不是愚昧之人啊!”
我……要说什么吗?大使来拜贺,自有礼部的人安排。楚国……没听说过有什么开战的野心啊!
皇兄,你这般叫我来,闹得我这心里很是没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