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去这里吗?我看着地图,在上面找到了丹麦。
自从昨天回来后,我感觉非常混乱,转眼之间,就要离开这里了。埃里克看起来很温和,可我反对的话被他一概拒绝了。
我走了,夫人就要自己生活在这儿了。我自己也不会说丹麦语,怎么想这都是个大麻烦。
谁来拯救我啊!
我躺在床上,烦得要死。但迷迷糊糊的,却突然觉得丹麦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没有像希特勒这么偏激的领导者,生活也是比较祥和。若是夫人和我去就更好了。
我想到这里,就有些激动,我套上鞋就下楼去找夫人。
夫人正在楼下看报纸,我提着地图狂奔下来。
“亲爱的,你这怎么了?”
我刚刚想的倒是美满,但真正实践起来还是比较有难度的。我拿过夫人手中的报纸,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夫人看得好笑,眼里噙着笑意问:“忆楠,到底有什么事啊?”
我说:“夫人,您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丹麦?”
夫人端着咖啡的手突然一抖,咖啡险些洒了出来。
“你说什么?”她放下咖啡,扯过我手中的地图,指着上面问:“丹麦?上帝,这可是另一个国家?”
“我知道,可是...昨天我们医院进行了人事变动,要把我调到丹麦的下属医院。我很不想离开这里,我不只是担心我,我更担心你,夫人。”
夫人靠在沙发上,眼里晦暗不明,正午的太阳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真的憔悴很多。
克里斯蒂娜离家出走,费恩和菲利普都去了部队。现在,我也要走了,我很想带着她,真的很想。
她给了我很多的爱,在德国这个陌生的国家,给了我很多的温暖。
“夫人,和我走吧,我会写信告诉费恩他们俩的,您就同意吧。”
其实,我对这件事把握还是较大的,但夫人却摇了摇头,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忆楠,这里是我的国家,我爱这个国家。这里也是你们的家。费恩的爸爸,也在这里,所以,我不会离开的。”
“夫人。”我摇着她的手臂还想再劝劝她,她却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
我只好闭上嘴,默不作声的上楼收拾行李。
埃里克说明天下午就要出发,本来我还对夫人去丹麦抱有一丝的希望,现在看来只能我自己一个人了。
等我收拾好东西后,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我洗了洗脸准备睡觉。
我刚掀开被子,门就被叩响了,夫人在外面道:“忆楠,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我跳下床去开门。
夫人进来后,扫了眼我堆在地上的行李:“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
“这样啊。”她沉吟了一下,“你怎么没有早点和我说呢?”
我羞愧:“今天上午通知的,本来想早点和您说,但我一直在纠结。”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都要离开了。”
“夫人。”我眼眶微热。
“不过也挺好,你们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出去看看,瞧一瞧。”她说着也红了眼眶,她不停的用手捏着鼻子,“但我还真的挺舍不得你的。”
“夫人。”我抱住她,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我不会走的太远的,我会给您写信,夫人,我一点也不想走......”
“好孩子,好孩子,你别哭,你要坚强,不用担心我。”她给我擦了擦眼泪,“我不能陪着你去,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惹事。”
我点点头,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现在的局势不稳,我对丹麦的一切都不了解,少说话还是有好处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天晚上,我和夫人都没有睡,我们两个占着床的两边聊着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每当聊到好玩的总会哈哈大笑。
这一幕我永远记得,以后的我不管经历过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记得父母和夫人给予我内心深处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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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回去了吗?”埃里克倚靠门上,看了看手表道:“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你完全可以再回去一趟。”
我摇摇头:“不必了,我已经告过别了。”如果再回去,也只会增加我们的伤感。
“那真是太遗憾了。”他摊了摊手。
你若真觉得遗憾就不该派我去丹麦。
在学校门口又等了一会,一辆卡车终于来了。
一个大胡子司机跳下了车,他对着埃里克喊:“医生,可以出发了。”
埃里克捂着耳朵:“你这个大嗓门,快闭上你的嘴。”接着他过去和司机击了击掌,对我们道:“姑娘们,过来认识一下你们这一路的护航者大卫。”
大卫冲我们一笑,大胡子一抖一抖,还没当我们混个脸熟,埃里克又叫道:“好了,要出发了,快上车。”
大卫麻利的打开车门,帮我们把行李搬上去。
埃里克对着车门对我们训话:“你们要记住,到了医院后要先去找院长,他会为你们安排的。”
我们点头应着,整理好后,我伸手拉上了车门。
再见了,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