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回来了。”马科斯拉着克里斯蒂娜的手朝着温克勒先生道,温克勒先生没出声,他起身走到我们面前挤出一丝笑来:“瓦格纳小姐,这位是?”
克里斯蒂娜有点忐忑,她快速地道:“这位是我的中国朋友,忆楠?周。”
温克勒先生虽然问着我,但却对克里斯蒂娜的回答并不怎么上心,他只是扫了我一眼,又露出那看似温和的笑容:“去吃饭吧。”说着,便没有再管我们。
克里斯蒂娜咬着嘴唇,有点落寞。马科斯拍拍她的手:“别担心。”
克里斯蒂娜牵强的笑了笑:“我扶你去洗手。”
她扶着马科斯进了最近的洗手间。
我一个人被晾在了客厅,温克勒先生看到了我,在餐厅那边招呼着我:“周小姐,请过来吧。”
我点了点头,整了整衣服,走了过去。
餐厅布置得比较典雅,餐桌正中央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放着一束我不认识的花。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十分的丰富。
温克勒夫人又端过来一道餐点,我急忙伸手去接,她却毫不留痕迹的闪开了我。我只好尴尬的笑笑,温克勒夫人转身又要去厨房。我在她身后道:“夫人,我不用帮帮你吗?”
她回头笑得冷漠而又疏离:“不必了,周小姐。厨房比较热,也不是很干净,你进去再弄脏了衣服。”
“……”我听着这话很不舒服,我只好道,“那好吧,夫人。”
“周小姐,请坐吧。”温克勒先生挂着那和善的笑容,让人觉得挺亲切的。
我挑了一个位子,刚刚坐定,克里斯蒂娜就扶着马科斯过来了。克里斯蒂娜一直低着头看脚底,来到餐厅,她先将马科斯扶在了座位上,然后坐在了我旁边。
“怎么这么久。”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是吗?有这么久吗?”她声音有点沙哑,我悄悄低头看她的脸。脸红的很可疑啊,我抬起头,坐在对面的马科斯冲着克里斯蒂娜翘了翘嘴角。
我觉得我明白了什么,敢情这两人并不是去洗手啊。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好调整了一下状态。
温克勒夫人把剩下的菜一一端了上来,也坐在了这里,开始用餐。
“马科斯,没什么事了吧?”但看温克勒先生的面目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但语气中满满是对儿子的关心。
“没事了,爸爸。多亏了蒂娜和周小姐。”
“是啊,蒂娜的确帮了很多,如果不是她马科斯也不会这么快好起来。”温克勒夫人在旁边附和着,蒂娜越来越不好意思。
温克勒先生咳了一声,对我们俩道:“谢谢你们了。”
我只是点点头,迎合了一下。克里斯蒂娜道:“伯父不必这么说,马科斯和我在一起也很长时间了,我本就应该照顾他。”
克里斯蒂娜这番话说的十分恰当,然而温克勒先生的脸色突然之间古怪了起来。
温克勒先生没有再说什么,他掩饰了一下自己,又动起了刀叉。
全程用餐除了温克勒先生默不作声,我和温克勒夫人冥冥之中不对付外,气氛还算可以,菜式精美好吃,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用完餐后,温克勒夫人端着盘子什么的,我们就一本正经的坐着。温克勒先生拿着餐巾擦了擦嘴,看向克里斯蒂娜:“瓦格纳小姐,我们很感谢你对马科斯做的一切。”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很奇怪,按说认识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显得这么生分。
“瓦格纳小姐,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爸爸。”马科斯喊了温克勒先生一声。
“闭嘴!”温克勒先生瞪了马科斯一眼。
“爸爸……”马科斯有些急了,“你什么都不能说,这根本就阻挡不了我们。”
温克勒先生冷笑:“哼,阻止不了你们?纽伦堡法案也阻止不了你们?”
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然而克里斯蒂娜听到这番话后,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激动:“伯父,即便是纽伦堡法案也无法拆散我们。”她说着走到马科斯身边,两只手牢牢地抓住着他的肩膀,“我爱他,什么也不能将我们俩分开。”
我看明白了,这温克勒先生摆明了就不想让克里斯蒂娜和马科斯在一起
“瓦格纳小姐,我想你明白我们是什么种族,这根本就不可能。”温克勒先生说起种族,眉目之间有着浓重的忧愁,“你们必须分手!”
犹太民族,终究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道横沟。
“这不行,这不行。我会好好照顾马科斯的,你说对不对,马科斯?我们不能分开!”克里斯蒂娜有些语无伦次,手一直在那拉着马科斯的衣服。
马科斯看了克里斯蒂娜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但他突然站了起来,马科斯面向温克勒先生,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克里斯蒂娜:“我爱她,我知道我们两个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我们是人人皆知的下等人,而蒂娜却是最高贵的雅利安人。但是,上帝却让我遇见了她,和她在一起的那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起誓:这辈子都要对她好,这辈子都要好好爱她。我根本就放不开她。”
“混蛋!”温克勒先生起身甩了马科斯一个耳光,马科斯因为身体虚弱,被温克勒先生这个耳光甩的向后倒。
“马科斯!”克里斯蒂娜急忙扶住他。
“你这是在干什么?”温克勒夫人听见了声响,出来一见是这个情况,立刻少了以前的优雅风度,急急匆匆的走到温克勒先生面前质问他。
“你还问我?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他俩要是不分手,我们家迟早要完蛋!”温克勒先生看见儿子那副样子,也很是心疼,但语气还是如此的强硬。
温克勒夫人看着克里斯蒂娜,我从她的眼里没有再看到以前的和善。
克里斯蒂娜道:“不,夫人......”
温克勒夫人像是变了个人,她幽幽地说:“蒂娜,我们很感谢你......只是......”她明显有些惧惮着马科斯,可还是毫不留情,“这关系到我们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