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洗漱室的门后,洛天爝将手中的血包咬开,浓郁的香味瞬间冲进鼻尖,果然是健康人类的鲜血。
人类的鲜血对血族而言是天生的食粮,如果是动物的,只能暂时压制住血族的饥渴,却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实质的益处,自然也会廉价许多。
如果喝了这个,他至少可以再撑一个星期,这样省下的钱便能再多点。
不再犹豫的将手中血袋一饮血而尽,洛天爝感觉原本疲惫身体瞬间轻松了许多,感官立刻变得更加敏锐。
将血袋全部撕开,打开洗漱盆的水龙头,让清澈的涓流将手中的血袋冲洗干净,再也闻不到半丝痕迹后,洛天爝将它放进了垃圾桶。
以手鞠水漱口时,他听见了急切的开门声,即使相隔着门,也比近在咫尺的水声大了许多,可以推断开门的人是有多么暴力。
几乎同一时间响起的是那个小护士略显惊慌的声音,“师父,师父!”
她回来了!
从这去校长室绝对不可能这么快!
洛天爝迅速的关上水龙头,水声戛然而止。
他察觉到除了那个小护士由远及近急切的脚步声外,还有一个很轻的脚步声!
洛天爝猜想,如果不是自己刚才补充了充足的体能,他绝对不可能分辨得出。
检查室内正在为顾雪优用冰块敷脸的张首科也听到了脚步声,凭一百多年的经验推断,随歌儿一起来的是并不是普通的吸血鬼,刀凿般深刻的硬朗的脸闪过一抹惊讶,神色飞快的在顾雪优身上落了一下后,他将冰块放回盒内。
剑眉紧锁,起身走出检查室,“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还未迈出检查室的门,他便被岳歌儿一把抓住手臂,因为跑得太急,她的脸泛起两朵红云,气息不稳。
她却仿佛有非常着急的事,手指着身后,“师父,来……来了!”
张首科以手顺着她的背,微微叹了一声,眼神里有些微的心疼,“跑那么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去找校长吗?你带谁来了?”
夜赫兰溯优雅的步子停在张首科面前,谦和感激的微笑,绝美得笑容足以令万物失色,“您是歌儿护士的师父,想必就是张医生了,初次见面,你好,我是优儿的哥哥,我姓夜!”
琥珀色的眸子遥远的望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顾雪优,视线在她如纸般苍白的小脸上触目惊心的指痕时,闪过一丝异样,却被立刻完美的隐藏了。
他在送优儿离开,去蔷薇学院时就已经猜到优儿会吃苦头,可是,他给派去暗中保护优儿的守护者的指令却只是当必要的情况下才能现身,这种紧急情况,也只是当优儿的生命受到确确实实的威胁时。
只是他没料到,会这样快,就在开学的第二天!
而且,他也原没有想象的淡然处之!
否则,他也不会坚持亲自来蔷薇学院接优儿了!
小护士带回来的绝对不可能是顾雪优的家人,洛天爝想赶紧出去,自己亲自去找校长。
手刚放在门把上,他听见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悦耳清幽得仿若不属于肮脏血腥的血之一族。
而当他介绍自己时,洛天爝握着门把的手蓦地收紧。
先不说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未卜先知般赶来,更让洛天爝在意的是,校长通知的家人,不是她的父母,居然是她的哥哥!
而且,他姓夜,并不是姓顾!
难道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顾雪优的父母呢?
带着这许多疑问,洛天爝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首科扫了眼身边正悄悄打量病人哥哥的岳歌儿,见她居然没有躲起来,他微微一惊,看向夜赫兰溯的神色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毕竟,星耀校长即使记得歌儿的名字,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刻意提起。
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歌儿告诉他,她的名字!
歌儿对陌生人的戒心,张首科最清楚,而他,虽然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那无与伦比的美貌,以及仿佛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让他即使时刻保持谦和低调的姿态,仍旧让人莫名的感觉到巨大的威慑力。
不过,张首科能感觉得出来,他对病人的关心,虽然未曾表露半分,但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停留在病人的身上。
“你好,夜先生。”他识趣侧身,不再挡在检查室门口,“没料到您这么快就来了,失礼了!病人就在里面。”
“谢谢!”夜赫兰溯匆匆道了声谢,快步走进屋内,停在床边。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赶来,也是担心医生不清楚优儿的体质,随便用药伤了她的身体,还好,这个医生只是做了些简单的处理。
微微松了口气,夜赫兰溯将顾雪优从病床上打横抱起,望向欲言又止的张首科,说出了他早就想好的托词,“接到星耀校长说有同学向他反应,优儿在学校昏倒的消息时,我碰巧在蔷薇学院附近,从星耀校长那得知优儿在张医生这,又在赶来路上碰见了歌儿护士,便和歌儿护士一同回来了。”
“原来如此!”张首科点了点头,看来发现那个女生遇到危险的并不是只有那个男孩一人。
他看来并不知道病人的旧疾,而其他人知道,聪明的先去通知校长了。
夜赫兰溯抱着歌儿走出检查室,“优儿的药落在家里了,我要带她回家,请张医生见谅,下次我一定亲自登门致谢!”
洛天爝一打开门,就见到了顾雪优的哥哥,那样绝美的容颜,优雅高贵得仿若高高在上的神袛。
而她在他的怀中竟仿佛有感应般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喜悦的弧度,安静满足的像个孩子一样。
而他神情也仿若抱着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而且独一无二的珍宝。
两人竟是如此完美的契合,仿若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洛天爝感觉自己的心忽然揪起的疼,仿佛失去了一部分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他分不清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在两人面前,觉得自己狼狈的想逃离,可脚却仿佛被钉在原地般,无法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