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木然的被送回陆府的那座被修葺了一番的枯园,在挺着肚子的王艳书的冷笑下才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陆家。
“来人,请大夫,不要误诊了,夫君的子嗣可是容不得半点纰漏。”
当独孤宠儿真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时,她竟骇得浑身冒汗。不管王艳书脸色发白,她为连日来的仓促而抚上了小腹,它太坚强了,而最让她无法呼吸的是,这孩子竟已经五个月了,却半点没有显怀,它不易,可是它的父亲呢?
竟是那人的。
竟是她生平受辱的那一次!
她不愿它是他的,可又庆幸有了它,不管如何瘦小,她定会生下它。
缺衣,少食,缩在屋内一角烤火……
赵奕承每天都会花上一刻钟的时间听着这些让他咬牙切齿的消息。
陆家岂会少吃少穿,但王氏岂会让那妇人好受?
这一次他流放了陆凤衣,支走了陆二公子,花易冷也被派到了别处,她为别人生孩子,休想!
有一个昔日丫环的姨娘送些吃食又怎样,她活着他只会要她生不如死!
此时,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会因今日痛快换来日后的悔不应当。
寒冷,苍茫的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点,而整个殿却是温暖如春,他能想象得到那个女人畏缩着发抖的样子。
时间过去四个月了,他已经不再热切的关心她是否吃饭了。
可今天他有些烦躁,甚至可以用坐立不安来形容。
“皇上,花侍卫已经在殿前跪了一夜了!”大太监小心翼翼的说。
赵奕承猛地将折子已扣,随即侧目看了一眼大太监,大太监在如此眼神之下已经跪下请罪了。
“走。”赵奕承烦躁的离开了凳子向外面迈去。
明显的去意不善,大太监还是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这皇帝终于肯走了,花易冷,他的花侍卫终于可以不用跪了。
皇帝披着雪白大氅,脚步沉稳有力,丝毫看不出他心中的焦躁,他径直走到花易冷的跟前,冷声问道:“何事?”
花易冷竟然抬起头观瞻这位昔日相伴的君王,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疲惫之感,可礼不可废,他想行礼,但在皇帝示意下,他没有。
他想说出心中的恳求,可他的眼泪第一次就这样不自觉的流出来了。
这泪似乎带着力量,滴在石板上发出清脆震耳的响动,同时击穿了帝王那颗顽固的心。
花易冷何其坚强坚强赵奕承最清楚,这一流泪真让他软下了三分,语气柔了下来,“怎么了?”
“属下求皇帝赐雪参丸救一救独宠,准太医去邱家看上一看。她……”
“不可能。”
“为什么?”面对赵奕承的冷清花易冷第一次提出质疑,“这是皇家血脉,皇上,你不珍爱她,可就那孩子您也该救上一救。您怎可如此……”
花易冷的话再次被打断,“花易冷,你当真当朕不会处置了你。皇家血脉……哼!竟来哄骗朕!”
“皇上可记得三月那次,您下令送上绝孕汤,是属下担心她受不住,换作了固元汤。独宠腹中胎儿正好快十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