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张秀兰才三十岁,因为一场车祸,她不仅永远失去了挚爱的双亲,更是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她当时已经有身孕三个多月了,这场意外之灾让她zi'gong穿孔大出血。医生为了救她的性命,切除了她的zi'gong。
她的丈夫得知她不能再生育,就跟她离了婚。
张秀兰一度绝望,差点自杀。但她在母亲临终时,答应了母亲自己会好好活着。
不能生孩子了,就找个有孩子的地方生活吧。
张秀兰几经周折,凭耐心和爱心留在了孤儿园工作。她满腔的爱温暖了一批又一批无父无母的孤独生命。
有一天,老家同村的小妹郑玉找到她请求她帮助,她们都是来自四川的一个小山村。
郑玉怀孕四个多月了,穿着大大的外套倒是看不出来。原来,郑玉和一个有妇之夫相爱了,男人是个富豪。
郑玉说她是真的爱他这个人,与钱无关。
他们秘密的相亲相爱,在一起快一年时,被男人的元配夫人发现。元配使出各种手段,殚精竭虑地羞辱郑玉,并且找人恐吓她,甚至扬言要让她彻底消失。
男人的母亲也找到她,哭着求她离开她的儿子。因为他们属于两个家族利益联姻,如果他儿子离婚,他当时的事业会受到致命打击。
那时郑玉刚好怀孕了,但她没敢对男人说,她怕男人不顾一切。
她更怕元配知道了,会不择手段加害于她和她的孩子。
她不能毁了男人的事业,她更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于是求助张秀兰的照顾,她还有一些积蓄,生活一年不成问题。
张秀兰看她走投无路,便帮她在附近租了房子,照顾可怜的郑玉。
安全起见,郑玉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这个郑玉就是郑乐儿的亲生母亲。
郑玉生下郑乐儿后,就得了产后抑郁症,经常一个人偷偷哭泣。
终于在郑乐儿一岁多的时候,郑玉跳楼自杀了。
留下了这条项链和一张遗言。
拜托张秀兰帮她带大女儿,等她能够独立生活时把项链给她。
请她务必教导女儿,离有钱人远一点,不正式结婚坚决不能把自己交给任何男人。
等张秀兰讲完,郑乐儿已经泣不成声!
她原本就心地善良,况且故事主人公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震惊,悲哀,愤怒,心疼.....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她摸着项链唯有泪水涟涟.....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院长妈妈对她特别厚爱,为什么在她发育时就要她答应远离有钱人,不正式结婚绝不能让男人占她的便宜。
原来,都是自己亲生母亲的遗愿。
然而,她违背了诺言。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个有钱人!
幸好,她与他不再有瓜葛。
郑乐儿愧疚地抱紧院长妈妈,泪水潮湿了张秀兰的衣襟。
“好了,好了,乐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别再伤心了!”张秀兰轻柔的拍拍她的背。
其实,张秀兰还有一点没告诉郑乐儿。当年郑玉遗言里请求张秀兰收养她女儿,让女儿随她姓张,并且永远不要告诉她真相。
那时,张秀兰对于那个男人的情况知之甚少。为了保护郑乐儿,她并没有收养郑乐儿,而是把她放在孤儿园和别的孩子一起长大。
为了纪念郑玉,她还是让乐儿随母姓郑。
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她和郑乐儿早就情同母女。张秀兰觉得郑乐儿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选择了真相。
好一会儿,郑乐儿止住抽泣,“院长妈妈,郑玉......我妈妈......她安葬在哪里?她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你妈妈她有遗言要求把骨灰撒进大海,所以海祭时....就在浪漫海岸那里。”张秀兰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她孤零零一个人送走了孤零零的郑乐儿。
“她是独生女,父母身体本来不好,失去她后,经不住打击,相继离世。”张秀兰叹了口气,“我是后来回老家才听到我父母说的。”
郑乐儿感到悲凉。她从小就渴望更多的亲情,渴望有兄弟姐妹的嬉闹,渴望有爸爸妈妈的呵护,渴望有爷爷奶奶的宠溺,渴望有外公外婆的疼爱......
可从始至终,她都只拥有院长妈妈一个人。还好,她还有院长妈妈,她不禁搂紧了张秀兰的身子。
张秀兰讲完心底里的这些秘密,也如释重负。乐儿这么可人,懂事,能干,她也算对得起郑玉的嘱托了。
这个孩子对她很孝顺,从大一起每月都给她钱用,张秀兰当然不舍得花,偷偷以郑乐儿的名字开了户头存在那里。
攒着以后给她做嫁妆呢,张秀兰欣慰地憧憬着。
母女俩紧紧拥抱,想要把对方嵌进自己的生命里。
郑乐儿突然“啊切啊切啊切”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肯定是小蔓想自己了,她揉揉鼻头。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她不想再有瓜葛的男人,一有空闲就在心里念叨“乐儿,乐儿,乐儿......”走火入魔一般。
舒文昊在上海刚刚参观完绿化有机益生菌的生产线,对整个生产过程还是挺满意的。他吩咐陈彬:“针对绿化有机益生菌,安排一个大型的市场调研,三天以后我要调研报告。”
陈彬领命而去。舒文昊揉揉眉心,昨晚几乎没睡,现在头昏脑胀。
他打开微信里的“手足”群,没有任何消息。
也许是他太心急了,才不到一天时间。
如果之前的钱璐璐是让他有失方寸,那么从遇见郑乐儿,他就彻底没了方寸。
但是与以前的茫然相比,舒文昊今天心里反而无比坚定起来。
跟郑乐儿那么多的巧遇,难道仅仅是偶然吗?不!他坚信这是天意!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乐儿,等着我!舒文昊的目光坚定而深邃。
这边的母女俩搂抱了良久,张秀兰帮郑乐儿把项链取下收好。
“乐儿,你三岁那年患了急性肺炎要住院,我一时筹不到钱,就把项链拿去典当行。那里的经理告诉我,这条项链价值连城,可以抵押贷款。”
郑秀兰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听到项链这么昂贵,她又不放心抵押了。后来,她找到老院长帮她解了燃眉之急。
她把红色锦盒放进郑乐儿手里,“乐儿,从那以后我一直把它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现在租期也到了,就交给你自己保管了。”
“不嘛,妈妈!还是你保管,等我出嫁的时候,你给我做嫁妆。”郑乐儿又把锦盒还回张秀兰的手里。
岁月的磨砺,真情的流露。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她们俩甚至都没意识到称呼已经变了。
“噢,我的乐儿想要嫁人啦!”张秀兰刮着郑乐儿的鼻尖儿。
说起嫁人,郑乐儿又想起母亲远离有钱人的叮嘱。
她郑重的看着张秀兰:“妈妈,以后我去罗湖工作,不在南山了。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来孤儿园打听我的话,你就说跟我没有联系,不知道。”
张秀兰有些惊奇若有所思,还是点点头。她信任她的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