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里,龙帆扔能感觉一股股刺疼,也能清晰感觉到右手骨头里如何钻进数万虫子,在挑剔着他的血肉蚕食。手臂酥麻生痒,如幼儿新肉长出,痛并舒适,新生代替凋亡。
龙帆迷迷糊糊中醒来,破坏后的沉静,痛苦过后的冷静,龙帆抬起头,就看到了自己压着的右手,毅然变成了怪物。龙帆大惊失色,如虾弹跳起。
他的右手臂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金色鳞甲,片片的龙鳞折射出金色光芒。是战神盔羽般的妙不可言,天庭神将般完美的姿态,那龙鳞延伸到指尖,层层叠叠凹凸明显比例协调。龙帆未感觉半丝星点不适,就如同是骨肉相连、皮肉相依。可是龙帆害怕了,他意识到他天生应是一个人,本来矮小脆弱的人,现在却越变越像怪物。当他同化的命血足够时,难道他会彻底变成一条龙吗?先是身体覆盖满鳞片,接着蔓延到手臂,污浊整个腿脚,最后连他的嘴脸也不肯放过。那是一种什么怪物呢?面目狰狞可怖,令人惊惧,只能游伐。想必单靠那副模样,也没有人敢得罪他了吧!可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与人同居一处,失去了朋友,离开了亲人,孤单落幕得躲进大荒沼泽里。
“怎么会这样?”龙帆呆呆疑问道,不知是想问何人,兴许是自己,老祖宗,仙人,又或者是空气更多些。
阿牛啧啧惊叹,“好完美的一只龙鳞臂手。”
雪皇命血进入体内,可不止改造了他的手臂,还让他力量充沛,身轻如燕。龙帆是要逮着阿牛鞭打一顿,以解手臂罹患之忧的,但转念一想,首要还是应该要询问一下,他有没有什么方法解除。
“它不会一直都这样了吧?”龙帆哭丧着脸问道。
阿牛是个容易激动,而又经久不息的一头牛。“嗨,小帆子,试下你的新手臂。”
“我是问你要怎样解决这只手?难不成以后就让我这模样走大街上。”
“先试一下嘛!又不会死。”
龙帆不乐意,“是要拿你试一下吗?”龙帆挥挥手,这一挥,就把一股强劲的风给卷了起来。龙帆不相信,再一试,一摆手,小型如龙眼的龙卷风就出现在了洞内。把龙帆方才死去活来滚起来弥漫在空气里的灰尘都吹散了去。
龙帆看了一眼安祥浅睡,眼袋轻拢,丝发披额的少女,还好刚才的惊天动地没有把她吵醒,最重要的是不能给她看到自己的手。
龙帆顿觉神奇,走出洞口。洞外仍是黑暗如潮,草堆叶林里安静得让人心惊,又一会儿,一阵冷风吹来,缩缩身子,秃叶林里的仅剩的几片树叶摇动。暗夜里在秃叶林里摸索到了一块半人高的身经百万风雨侵袭,仍能屹立不倒的石头。所谓的龙鳞臂手一动,万物具伏,何谈区区这一块石头,当真是一碰一喝间就成了粉粒……说得是夸张了些,但一下碎成几块还是有的。
这份力道,怕是能生生把一个后天圆满的武者拍死吧!再加上龙鳞护手,就算打在硬铁上,龙帆也只是感觉在挠痒痒而已。
这是一个强大的助力,有了这只手,龙帆也可妄称和先天中期武者一决高下了。可惜的是,龙帆还是比较在意的还是他的形象颜值外观。
“小屁孩,你还是想个办法给我把这只手上的鳞片搞没吧!”龙帆又说,“实在不行,砍掉……诶,这个不行,男子汉虽不怕了这份断臂之痛,但以后习武、生活都是个麻烦啊!”
“咦咦咦……”阿牛说,“别扯了,你就是怕疼。”
龙帆确实没打算砍了这只手,大不了就把手藏进腰带里,再披上一个黑色披风,当独臂英雄,也是逍遥自在啊!打架时,还能用这只手偷袭,那更是妙也。
龙帆就这么直盯盯地看着手上的龙鳞慢慢消退。发生之前毫无预兆,发生之时就是神秘莫测,一片一片缩进皮肤里一样,环绕整个手腕一圈圈地解锁。转眼间,手卸了压,轻得飘飘然,只留下一层淡红,其它的就是感觉皮肤表白了些,当然这是出于龙帆的主观感受。
还未享受完高兴,强烈的虚弱如潮水袭来,快速而准确击中目标,龙帆的腰直接弯了下去,双眼无神两手垂地。
“看来不用砍手了。”阿牛冷眼旁观,幽幽道,声音不断飘远,龙帆能想象它转身飞走,然后降落土地,躲到专属角落睡觉去了,“不过以后要用龙鳞臂手,还是得要慎重点,副作用可不是盖的。”声音幽幽飘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自己能变没得啊!”龙帆也幽幽地说,声音疲惫,躬着腰,手贴着地往回走,“晚安,我也去睡了。”说着,眼皮就磕了去。
洞内的火,龙帆并没有扑灭,出于有什么事可以及时发现并处理的心理。刚躺下,闭着眼睛,安好心神。就听到了边上的苏莘雨呢喃梦话,“好冷!”
龙帆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听到外面呜呜的寒风声,小声幽怨道,“有柴火还冷!”又不能让一个女孩,特别还是生着病的女孩,半夜里寒冷相加。
翻身把苏莘雨抱在了怀里。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特别是对一个家喻户晓的才女来说,怕是对名节更为看重,所以龙帆只用手抱住了她,让她靠近一点自己的温度,其他地方龙帆自己保证绝对是遥隔三里。
只是这样的话,半夜里难受的就是龙帆了,肩膀被她压得酸痛,慢慢变僵硬,又不能翻身,再加上满盈困意。后来龙帆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反正一直是迷迷糊糊。
晨曦初起,火堆已灭,但丝丝罗烟还是在缭绕不散。
第一个睁开眼的是苏莘雨。美睫开帘,鼻气轻缓。看到了边上姿势僵硬的龙帆,感觉到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的温度。苏莘雨嘴角微笑,竟觉甜蜜,心扉萌动,脸一红,然后又闭上了眼,假装还在梦里。
不知龙帆是累到什么程度,直接睡到了日上当头。龙帆睁开眼,看到挨得紧紧的苏莘雨,惊吓得抽回了手,爬了起来。
苏莘雨呢喃道,“好冷!”接着身子卷作一团。
龙帆摸摸她的额头的温度,道,“真是奇怪了,体温明明已经恢复了,怎么还感觉这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