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死?”敲打铁片的声音响起,船内众人都不约而同看过去,“蓝少爷,是你想死吗?”金栓子手里抓着一把长刀,长刀搁在肩膀上,他狂笑着,脸上的圆肉不断卷起,卷成了一个五横包子,包着厚棉衣的腿脚抬在一个凳子上,严重臃肿的衣服,再撘上不断摸着自己的头发的动作,恰似在问:我帅不?但实际上是让人忍俊不禁。
“金栓子,今天我就让你见阎罗。”蓝少爷暴怒,这个素闻王都胆小的金败家子竟敢这么嚣张。
“傻逼。”金栓子比划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给他,然后向外喊道,“金家将,尔等在何处,速给我擒住此贼。”
没有什么身怀铠甲,腰配长剑的金家将,只是船门处迅速涌进了一群喊着威武威武的穿黑衣戴金帽的人,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看似两把特别霸气模样的长刀(此刀宽度约有半米长)。
“小样的……”金栓子的刀一板板拍在蓝公子脸上,发出啪啪清脆的声音。蓝公子脸色发白,趴在地上,一幅被吓尿了的表情。王都官二代的家奴都被“金家将”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一动也不敢动,“还拽吗?你刚才想杀谁?还想杀老子,要是我家老头子知道了你们这么幼稚的想法,还不把王都掀个底朝天,再把你们这帮世家弟子和你们老爹赶去大漠捡牛粪?还达官显贵,我呸。”
“嘿嘿,小香香,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哦。”金栓子嬉皮笑脸说,“哎呦,我的妈呀,这是谁,苏薇少爷,你怎么变成了一个女人,这大白天的,遭鬼了。”
苏薇则是无语了,头发散开半天了,你瞎了眼吧,都没发现我。
世家公子小姐们哭哭啼啼被金栓子用几捆大绳绑了起来。金栓子骂骂咧咧着,“一帮人渣,以为我也是你们这种人吗?本少爷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牛见了也不肯吃草了的天下第一大帅哥。”
海底已经悄无声息,只剩蓝色的泡沫还在冒着,一排一排,咕噜咕噜响起来。如果能看得深一点,就可以看到一堆一块一块的黑色肉山堆在海底的泥沙里。泥沙旁上躺着一个人,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双眼禁闭着,犹如沉沦此处千年的水鬼。
阿牛看着眼前此情此景,不禁唉叹一声,神识在肉堆里找出了两个花生豆大小一红一黑的东西。
龙帆也许已经不能知道了。阿牛不仅能在宝玉里被他的灵魂体抓住胖揍,也能在外面广阔的海洋上变成实体,抓住他像拖死尸一样在无人所知的茫茫深海里游走,寻找着人的方向。
龙帆睁开的第一眼,没有看见一个人,只看到了一个粉色的床帘,朦胧透明的外面弥漫着熏香迷雾,边上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娇色欲滴的水仙花盆景。如花丛中的香味不断升起,愈演愈烈。
龙帆脑袋晕晕沉沉的,身体也不能动弹,一动就像用人要他要撕开他的身体一样。阿牛当时说的会有副作用,没想到来得如潮水般恐怖。
这是哪里儿?
看到墙壁是木板,整个房间也不是正常的布局,角落有一定的弯曲,再听到窗户外水拍打的声音,龙帆就确定自己还在船上。
光透进窗户,映照在了脸上,这恰如春天的味道,多么美妙。这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大喊着什么,接着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阿牛说,“臭小子,你终于醒了。”
“我睡多久了?嗷……感觉全身都痛。”龙帆连抬手摸摸伤口的力气也没有了,“不过怎么感觉丹田很柔顺。”
“像死人一样躺了一天。柔顺?就是因为它你才很可惜地没死成。”阿牛恨铁不成钢,道,“当时你抽取劲气太快,转换的先天之气速度不断提高,压缩,提纯,你快透支没命的时候,刚好突破了先天期,要不你以为你能一天内醒过来?只是现在你受伤太重了,没什么感觉。”
“真的?”龙帆惊喜,这一动,又牵动了全身的伤,只好乖乖躺好,“不过外面怎么了。”
“老夫猜你八成是霉神转世的,所以身边的人也跟着你倒霉了。”
门外转来踏踏咚咚的声音,是船板震动的声音,一开始只是零星稀疏,一会儿四面都响了起来,由远到近,门枝丫地一声被打开了,光和海风也随之涌了进来。
“大哥,你醒了!”天建宝语气中带着激动。
光不度说,“太好了!”
进来的不只两人,宇智随风和张冀翔都在。还有苏薇和君香,此时的苏薇又恢复了男子装扮。不知为何,金栓子也来了,还有他的一群属下,堆满了房间,水手们身上的汗味和海腥味,龙帆感觉空气难以呼吸。
他和他的下属都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不知是什么?
“英雄,你醒了就好,我们得快走。”金栓子说。
龙帆看众人面色严肃,奇怪道,“怎么了?”。张冀翔把龙帆扶了起来。
“一群士兵,不知道是什么人,穿的衣服不是麟睿的编制。”张冀翔回答道。
“是大玙的士兵。”苏薇说,“之前只是听闻他们对麟睿多有进犯,想不到会大胆到来领海抢掠货船。”
“其他人都被抓走了。”金栓子道,“我们得赶紧走。”
“我们现在还在海上呢,走去哪儿?”宇智随风说。
“先走,我有……”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像是一群人在走路,又像是一个人在走路,步伐统一,还有细小金属的声音。
小小的房间里挤进了更多人,这些士兵都穿着红色的长羽绒毛盔甲,腰上别着阴寒锋利的长剑,手里拿着弓箭,后背上背着装满箭的箭匣子,无数拉满的箭对着龙帆一行人。他们面色阴狠。
“哈哈……金少爷,这次你跑不掉了。”原来是蓝少爷给这些士兵带的路,怪不得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蓝别,亏你还是麟睿的人,这种背宗忘祖的事,你也干得出来。”金栓子大骂道。
“放心,大将已经和我说好了,你们竟然敢跑,就先把你们杀了,然后再丢到海里喂鱼。”蓝别说,“至于我们,他们只要酬金,父亲他是不会放任我不管的,到时他们自然会把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