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比法?”龙帆摸着腮,感觉可有趣了,看着这里每个熟悉的脸庞都给他好感,想起比武那日的场景,心中总有一些感动,这或许就是说书戏文里所说的友情的感觉吧!
无怪龙帆有在只是和几人相处十几天就称兄道弟结拜兄弟的想法了,除了在这十几天内众人几经生死,迅速熟络外,就是龙帆尚不黯俗世,江湖阅历不够,从小生活在林家大院内,算是个“大家闺秀”。
他春风十里花季十五岁那年,就是因为跟着两位林师父潜心修行,以致第一次出门就惹了事。
林家练武大院里那一片竹叶下,阳光透过了鹤立鸡群大树的淙淙绿叶,抚摸着雨后彩虹的微光。龙帆就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台前,眼穿过镂影的窗户,树形蝶影,花香满园,望空林家大院那个高高的石头墙,想得出神。
这些年他可没几天是安生的,有时他甚至一度觉得因为自己不是林家子弟的原因,所以两位师父才没有把他当人看。前天跟着大师父练武,被折磨至半死,先是站了半天的木桩,直到有双脚不算是长在自己的感觉,肚子酝酿出苦水,后下半天又单手撑在树粱上,撑到骨**裂,日薄西山。到今天走路吃饭都是摇摇晃晃的,没恢复过来。
昨天轮到跟二师父,二师父领着他进了书房,一来就指着汗牛充栋的书阁,淡淡地说,顺便摔摔长长的头发,“今天,你的任务是把这堆书一个字不漏印在脑子里,晚上我会再来一次,记不全就不能吃饭了,知道了?”
之后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龙帆的脑袋抽筋了,而且是一连几天都抽,抽出了事,也抽出了名。
今早一起来,听到了噩耗,自己的单休日被两位师父残忍地压成缩了半天,还是要他去学最不喜欢的:下午跟着两位师父学如何经商。
他总不明白他学武读书这些东西还能报仇,学经商到底是为了什么,既不能增加学识,也不能让他更好的杀人。后来才明白:继承林家家业。
窗边叽叽喳喳落下了一只小鸟,小鸟扑扇着灰色的翅膀时而往龙帆摔了个“大号”,时而靠着窗棂瞅了瞅房间里一脸阴霾的龙帆,而后惊地飞出了林家的高墙。
墙外每天都有小商贩和马嘶拉的声音,但总是没见过墙那边是什么景象。他很少出门,平时不是去后山杀狼,就是和两位师父上课,除了要去商铺学经商外,但每次到这个时候,两位师父脚步都很快,他都不能好好地欣赏。越想越好奇,于是他产生了一个念头——逃课。
想到做到,首先是探查军情,大门口有护院侍卫,后门是锁着的,前院是两位师父的地盘。只能面对这面墙了。手上下比划了一下,比自己个子高出好几截,顿时就泄了几丝气。
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意被人屠杀的小孩子了,这些年练的武功怎么可能连这面墙都翻不过,动作行云流水。
龙帆一个翻身翻过高墙,刚站好脚跟,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大路上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纷纷回头定身睁眼张嘴注视着他,他讪笑着小心翼翼地把踩在陶器摊上的脚给挪开。
“呵呵,不好意思……”
破财免灾了的龙帆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往日的记忆慢慢浮现升阳城,路边依然人山人海,拥堵不堪,大大小小的店铺边连边,角靠角,吆喝连声响,角落不被行人注意的也仍是衣不遮体的乞丐。
走一步就要四处转头,就像一个自动转的机关脑袋,处处都好生有趣。走到一个路口,不知为何人变得越来越多,特别是穿着清白玄雅衣服的读书人都挤到了一起,连呼吸的空气也没有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莘雨姑娘要出来,快跑。”
随即人群就疯狂了起来,一致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一个方向跑,估计和敌国大玙岛国的军队杀来所造成的效果差不多,龙帆差一点就被撞翻在了地上。
龙帆一头雾水,架住了一个瘦恰似皮包骨,看起来确实好欺负的书生。
“这位书友,请问前边发生了何事。”
“什么事?你既然问我什么事,好好笑,你不会从火星国来的吧!全侯国最盛大的天下第一的文香试会,被誉为读书人的天堂文香阁你都不知道,白活了,白活了啊。”皮包骨踮起脚望了望,“哎,不跟你说了,要开始了,莘雨姑娘可要等我啊!”
皮包骨转眼就不见了,龙帆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只好跟着人群走了。
“让让……让让啊!这位大哥。”
好不容易才钻过水泄不通的人群进了大门,因为个子小,鞠着身子穿到了一道红毯前面,他很好奇这个莘雨是何方神圣。
这里可宽敞的不像话,可以和整个林家大小相媲美。林家是什么地方?升阳城五大商会之一,属最有钱那种了,除了城主府还有那个比五大商会的家还大?没想到这里就有一家——文香阁。绕是如此,也是人满为患,不过中间却留了一条红毯,通到高台上,两边的人不管怎么推挤还是很自觉得没有逾越,不知给什么人准备的。
看到高台上坐着十几个花锦金衫的公子在大声辩论着:
“罗费,朝闻露花丛草,人鱼鸟兽,何解?”
“这个……容我想想。”拿起仆人递上的茶就猛得喝了一大口的罗费道。
“朝夕花丛中,衣冠禽兽也,罗费兄,这不是在说你吗?哈哈……”陈云贵脑一转就道。
“你,赵通,你敢骂我?”罗通一拍桌子,提起了袖子,“是男人的,敢不敢跟我打一架,谁赢等下莘雨姑娘就是谁的。”
台下吃瓜群众声音嘈杂,还好龙帆耳朵的分辨率高才能听到这么一段。罗费,赵通?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对了,不是五大商会罗家跟赵家的两大纨绔吗?如名贯耳啊,从小到大两位师父用来给他当反面教材的,那这么说旁边那个就是挑拨的就是陈云贵了,五大商会的陈家。
“这位大哥,不知这莘雨姑娘是什么人啊!”龙帆拍拍旁边把脑袋伸成长颈鹿的中年大叔,问道,大叔面黑如碳,看起来更像农民,但身上却穿着长衣素服。
“莘雨姑娘都不知道,你还算是男人吗?”大叔用力拍拍刚才被龙帆碰到的地方,一脸嫌弃地看着龙帆,才缓缓说,“莘雨姑娘,是全侯国公认的第一美女,不仅人美,还是天下第一的才女,五岁就能作诗,十岁出的题就能难住当朝宰相大人,莘雨姑娘还是文香阁的阁主,要不是姑娘是升阳人,我们这辈子莫说踏进文香阁了,今日还能见到姑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据说姑娘今年已到了十五的及笄之年,今年的文香会更是盛大无比,从各地各城的少年才子,英雄豪杰都赶过来了。要是今日祖先保佑,没准还能给姑娘相中……小伙子,就你这娘里娘气的,还是去找个男人嫁了吧,别在这瞎折腾。”
龙帆:“……”,大叔你确定你这比地皮还厚的脸皮,比下水道还黑的皮肤,那家姑娘敢……你妈是……得多黑。
“莘雨姑娘到。”一声响起,随后奴人连续敲了三次金罗鼓,龙帆站得近,耳膜到快被震破了。
“莘雨,莘雨……”阁内彻底沸腾起来,无数人尖叫,站得太后的人跟鱼跳出水一样,一蹦一跳一踮脚。
龙帆抬头看,满天不断飘落下的红花瓣抚摸擦过脸庞,滑过衣角,掉到手里。
香味扑鼻,那一袭红衣曼妙从身边缓缓穿过,吸引着龙帆。
龙帆闭上眼,红衣角碰到他的手,感觉丝带划过,心然彭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细语,“好香啊!”
别着一张轻纱的女子回头怪异得看了龙帆一眼。
四目相对,好美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