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紫电煽动巨翅,猛开大口,露出两排锃亮锋利的牙齿!青霜也俯低身子,发出“隆隆”咆哮。
牧翡知道这是断刃犬进攻的信号!
他待两犬只有三步之遥时,忽地纵身而起,一个“飞鶝奔霄”,便纵至紫电背上,然后提剑下刺,扎向紫电左背。紫电吃痛挣扎,暴怒不已,一个翻身便将牧翡甩下身来,青霜趁势追扑,其右腿先时虽已中剑,此刻却仍迅猛无比!情急间,牧翡忙翻身避开,却见青霜一脚踏来,就要踩住剑尖,他忙右手急缩,躲过一劫!突然间,却觉右臂剧痛,不觉大呼一声,原是紫电巨翅拍打下来。
牧紫本与冷后缠斗,忽听牧翡大叫,忙抽身扑救,她因护子情急,出招便是“玉石俱焚”,这拼命打法,直将两犬逼至两丈开外,她忙救起牧翡,飞身落在了姜嬷嬷身旁,遂又替其解了穴道。
牧紫虽说仙术平常,然因暗藏电力,故刚才一掌,竟叫冷后伤得不轻。冷后受伤呕血,伤了元气,只怕自己仙气虚亏,就要露出原形,因此也借机调息,欲图反攻。
这边姜嬷嬷见牧翡受伤,不觉难过道:“夫人,我对不起你和少主!”
牧翡忙道:“娘,这不怨姜嬷嬷,是我要来的!”牧翡右臂虽痛,却还挣扎。然他却未想,若非金屏甲护体,他的右臂早就断了。
“你伤痛如何?”牧紫皱眉道。
牧翡略动了动右手,遂咬牙道:“还过得去。”
然牧紫伸手一碰,他却大叫一声。牧紫摇头,忙以仙气为他疗伤。
姜嬷嬷虽心疼牧翡,却极其困惑,因问牧翡:“少主,你怎来了?”
牧翡不觉一笑,“我解开穴道,便上来了。”
“可我刚才点你穴道时,用的是仙力,你又没仙力,怎能解开?”姜嬷嬷奇道。
牧紫也是不解,因问:“那你是如何解开的?”
“我试了好些方法,都不管用,最终还是凭‘玉磬诀’,方才冲开穴道!”牧翡激动道。
“你有仙气了?”牧紫手中替其疗伤,却心神一震。
“仙气?”牧翡也是疑惑。
“夫人,定是老天有眼,让少主有了仙体元!”姜嬷嬷一时激动,只觉热泪上涌,“可怜他却受了伤!夫人,你快带少主离开,我拼了老命也要拖住黑电妖!”
“姜嬷嬷!”牧翡想拦,然姜嬷嬷却已飞身前去。
牧紫心知姜嬷嬷忠厚,心下也是感动,然此时牧翡仙力忽启,却更是她心头大事,因忙问:“翡儿,你用哪句剑诀解开了穴道?”
牧翡想了想道:“就是前两关那四句话。”
“不错,那正是仙术的冲穴之法。”牧紫喃喃道。
“娘,你是说我会得仙术了?”
牧紫忽然眼眶一湿,不觉含泪点头,心中却是无限喜慰。
“夫人,你们还不快走!”姜嬷嬷和两犬恶斗,冷昭婞却仍闭目调息。
“娘,我有金屏甲,我去助战姜嬷嬷!”牧翡一想自己竟会了仙术,更觉斗志昂扬,也不管右臂刚好些,便冲了上去。
“翡儿,小心!”牧紫见其如此,只含泪而笑,自己却飞至冷昭婞跟前,道:“黑电妖,眼下你已自身难保,我劝你马上带犬离开,从此咱们各不相扰!”此时牧紫一心只想保住牧翡,更不恋战。
“哼,我黑仙未必就输给你!”冷昭婞一心想要杀了牧紫,此刻怎会弃甲逃走?
牧紫无奈,只得出剑相向。冷昭婞见自己刚才刀攻并未得手,此时便亮出了杀手锏——“嗅烟”。这嗅烟最喜皮肤之气,一旦触及皮肤,则能将之灼伤!
那边姜嬷嬷因失了金刚锤,故大为吃亏,不多时,便多处受伤,血流不止。牧翡见状,只得竭力将两犬引至自己这方。
两犬被牧翡扰得烦躁不堪,便双双飞扑而来。牧翡瞅准了时机,俯冲而下,直袭青霜。
青霜见牧翡不过一剑在手,且右臂有伤,不觉心生轻蔑,竟不躲不闪,挥翅便拍,只想将那清湛剑震断。谁知它挥翅而出,却全然扑空!
却听牧翡高呵一声“飞波走浪!”,青霜顿觉气流涌至,耳边竟骤起波浪翻涌之声,然环顾四周,却见一切如常,不禁大恐。牧翡仙气既动,则剑招出手,便与仙气相应,故这“飞波走浪”,便似浪涌涛啸,只他自己却还不知。
那紫电见青霜不济,急忙从后扑上。牧翡听身后异响,忙回剑相迎。剑锋虽至,紫电却仗着钢齿锋利,张口便咬。然清湛剑只微碰其齿,便已抽离,紫电却上下钢齿陡然相撞,一时间,咔咔作响,疼痛难当!这一着令它大为恼怒,眼见剑锋又至,它一个闪身,便窜至剑侧,企图一举咬断清湛剑!
“万壑松风!”牧翡一声清啸,剑招陡变!
紫电却不管牧翡招式,只管莽撞扑剑,然它一口下去,却觉齿间仍是无物,唯有劲风扑来,耳边更是松风长啸,如浪如涛!它两度受挫,暴怒难当,不禁引颈长哮,口中登时便有无数钢锥激射而出!
牧翡这“万壑松风”正使在兴头上,忽见利器袭来,密如雨点,端的吃惊不小!情急之中,一招“天衣无缝”,硬是将那钢锥尽数击落。这招“天衣无缝”倒非母亲所授,而是他当年惨遭蜜蜂围攻之时情急所创。此招剑影环身,密不可犯,直看得姜嬷嬷舌挢不下。
牧翡见满地钢锥,不禁笑道:“什么断刃犬,改成落齿犬吧!”说时,剑锋已抵紫电脖颈。
其实那满地钢锥正是紫电牙齿所化,“密雨锥”乃其绝技之一。紫电用此狠招,本想将牧翡全身打出无数窟窿,不料他却尽数避开;它自己反落得满地找牙!此时它满口无牙,又被清湛相逼,再也无心反击,只得垂头听凭牧翡处置。
“刷”的一声,却听清湛回鞘。
紫电见牧翡收起长剑,犹自惊疑不定,实难相信牧翡会饶己性命,直到见其转身离开,方才相信。
那青霜吃了一招“飞波走浪”后,便不敢再助战紫电,唯恐牧翡那清湛之利。这时又见紫电牙齿尽落,心想身为断刃犬,竟丢了制胜法宝,更是惊惧不已,索性伏地装死,连大气也不敢出。
牧翡威慑两犬,心下大快,见母亲尚能抵挡那黑衣人,便忙跑到姜嬷嬷身旁,撕了自己衣襟,替其包扎伤口,又将地上那村民扶起,运气使之好转。
其时牧紫早有几处皮肤被“嗅烟”所噬,但为了让牧翡等人脱身,她只能忍痛相拼。然其仙力毕竟不比冷后精湛,因此面对那阴毒的嗅烟,便渐感吃力。
“哼,妖妇,还不使出电功!”冷后见牧紫不使绝招,愈发有气。她此来诛杀牧紫,本就因电功而起;此时不见对方亮出绝招,便觉牧紫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而实际上,牧紫根本没刻意修过电功,其仙气中虽藏电力,也是因她体内曾混入了电龙之血。至于仙术,她也不过是随丈夫学了些,只因其天资聪颖,又有武术根基,故与丈夫合创了那套“玉磬绝”。
冷昭婞此时怒火大炽,心想:“你不出电招也罢,我只管取你性命便是!”便见她右手拂去剑影,左手忽从发间拔下一金簪,遂放在嘴边一吹。这一吹之下,那发簪金光一闪,忽便化作了一根金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