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古木,也在“轰隆轰隆”声远离后离开了车站。阳光明媚,正是好天气,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古木轻轻道:“靠!我什么时候是这么伤感的一个人了。这他妈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又过了两分钟后,估计是他又想了会,还是自言自语道:“我有婆婆,有李叔李婶,有淑云姐,有什么好伤感的,为什么我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一路上的调整,心情总算是好了些,送叶馨逸一去一回,却是要花费许多时间,古木下了车后,为了摆脱那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思绪,一路奔跑着往家回。
刚走到院门口,古木听见屋里有说话的声音,好像人还不少,自己家里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的吧!于是就怀揣着疑问推开了院门,推开后发现院子里站了二十来个人,一个个都头上戴着白纱布,古木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院子里的人恰好也看向了这个突然进来的人,古木一眼看去,没有一个认识的。这时候的古木真的有点蒙了,倒是人群中有一个人冲着屋子大声喊了句:“东家,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亲戚。”
一声过后,一个中年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中年人抬起头后,正好古木也看了过来,
“李叔!”
“木儿”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快过来,别难过,人都要经历这些,以后就到叔家里吧!”李叔声音突然有点哽咽的对着古木说道。
古木听到这句话后,愣了片刻,然后就突然明白了,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冲到了婆婆屋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婆婆,还和昨日一样,面带笑容,还那么慈祥。
不知道是事情太突然了还是怎么了,这一刻的古木居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悲伤,难过。很机械的,一步步的向着婆婆的床边走去,就那么短的距离,平时不用两秒钟的事情,今天走了很久很久,走的古木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力气,像要窒息了一样,呼吸不过来,于是就大声的喘气了,越是靠近,喘气的越厉害,古木的手很是缓慢的向着床上躺着的那个老人伸过去,这一个过程,古木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一切都那么慢长,就在手指要碰到婆婆手指的那一刻,古木的脑袋里“嘭”的一声,“手是凉的,没有一点点温度。”
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一声“婆婆!”,四处传开了,围着荒野的那个小院,向四处传开了,听得院子里的那些陌生人都心里打颤,一个个都沉默不说话了。喊完这句后,古木就没有再说话,记得昨天婆婆还好好的,自己还和孩子似的在和她撒娇,怎么一夜过后就这样了。在床旁边的李婶摸了摸古木的头,把他揽入自己的怀抱,轻声的安慰道:“婆婆走的很好,没有疾病,没有痛苦,在睡觉时,静静的就走了,估计她还做着美梦呐!”
哽咽的李婶,又把古木的脸捧了起来,让他去看婆婆那略带笑意的脸。就在古木又一次的看向婆婆时,感到一阵眩晕感袭来,天旋地转,虽然手还在拉着婆婆的手,还是直接晕在了李婶怀里。
正所谓:花开总有花落日,一切自有乾坤定,四季轮回本无常,日复一日日不同,日月同辉天地寿,天地也有寿终时。
人死天定,谁也逃不脱,就是有再多的不情愿,不舍也枉然。只是悲伤一番总是难免的,现在的古木就是这样,李婶发现古木晕倒后,就赶忙喊李叔过来,两个人合力把古木抬到了他自己的卧室。
古木是晕倒了,可是还有好多事情不能停,比如阴宅还没有弄好,幸好李叔还记得婆婆以前和他说过的那个地方。一番忙碌后,都已经第二天上午了,多亏找了那么多壮年劳力,什么都弄好后,李叔才发现古木还是没有醒来,想了一番后,李叔还是决定让婆婆先入土吧!时间上不能拖,婆婆没有后人,自己也算是的了。于是李叔李婶一番商议后,按照当地风俗就把婆婆下葬了,除了人少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任何怠慢的地方,一切按照李叔所知道的最高礼节进行。
整个过程,没有半点古人描写的凄凉景象,没有冬天,没有秋风,更是没有寒风瑟瑟,虽然没有什么亲戚,可是还是有那么二十来个壮劳力的,把婆婆在阴间所要用的一应物品都备齐了,这些人就一起从家里向阴宅出发,李叔以儿子的身份带头,凡是碰到有岔路口的地方,就要停下来送些纸钱,提醒婆婆不要走错路了。路虽然不远,可是李叔给婆婆买的是上好棺木,有些沉,期间还是要歇息的,每当他们休息时,李叔就挨着给那些抬棺人磕头,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谢意。
“哎!我说东家,这都是以前的习俗了,这段路全是碎砖铺起来的,都是尖尖角角的,您还是不要再这样了,哥几个再休息这一次就行了。”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还是又休息了一次,看着李叔又挨着跪下磕头,抬棺人都不好意思了。
可厚道的李叔还是挨着给磕头,一边磕头还在一边说:“谢谢你们了,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白天的太阳还是那么烈,把所有人都晒的难受,并没有什么时辰的特殊要求,婆婆就这样平静的入土为安。李叔是不信封建迷信的,可婆婆下葬还是有了那么多礼节,之所以按照那么繁琐的礼节来,何尝不是一种对逝去人的尊重。也许对于李叔这样的人而言,他的做事方式就是努力的走好每一步,以对得起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