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天中太阳最为猛烈时候的炙烤,此时街道上只能用闷热两字来形容。稍稍懂事的人都会知道这种时候就该在屋子里泡凉水澡舔冰棍,而不是到街道上去凑热闹。然而,正处于街道上的没那办法啊,这条路就这么一直堵着,可是堵了一个时辰了。
在车流中,有这么一个男人,他身着紧身皮衣,头戴轻质头盔,脚还踩着双真皮皮鞋,端坐在崭新机车上,乍一看,如终结者一样的威风凛凛。他叫百里。
百里抬了一下屁股,翘起了右腿,从机车上跨了下来。他摘掉头盔,看向前方绵延了近一公里的堵车大军显得十分无可奈何。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车祸,把这本来就不宽敞的大街堵成这副模样。
头盔被挂往车头,他背靠着车,从皮衣里掏出香烟,自顾自的点上。才刚吸了两口,他就翻着白眼把烟踩灭,然后往后方走去。
后面那辆皮卡从入国道开始就咬着他的尾巴,明明已经让了路,可他就是要跟在屁股后头按喇叭。百里忍了他一路,当年向初恋保证过不再随随便便动粗,要把和气生财放在首位。可现在简直是忍无可忍。
路就那么宽,大家都在堵,你一个劲的在后面按喇叭是几个意思?你这是在逼人打破誓言啊,虽然百里跟初恋分手已经好几百年了,那誓言早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喂,按什么按?吵不吵啊?”皮卡车旁边有辆车伸出个脑袋,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岁月在她脸上不止积累的皱纹,还有积累一层一层的肥肉。虽说长的不怎么样,可人家至少没在公共场合扰民不是?哪像那皮卡车车主,这喇叭按的就没停过。
“八婆你叫什么叫?干你什么事!”皮卡车主大声的顶了回去,言语中满是不屑。那是个糙汉,满面胡渣,脑袋上还有个醒目的刀疤,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他一只手按着喇叭,另一只手倚着车窗。扯开嗓子就跟大妈骂了起来。
大妈不甘示弱,打开车门就要过去跟糙汉理论,而这时百里已经走到她面前,制止住她。
百里弯着腰用手靠在她车顶上,可因为车顶受到太阳的烘烤变得十分烫手,他被烫的立刻收了回来。为了装出一点事都没有的模样,他换了个姿势,又换一只手靠上去。不过他是用三根手指来回撑着的,不然整只胳膊放上去的话,还不得被烫成铁板烧?
这个男人挤出最迷人的微笑:“这位美女,你在车里好好坐着,你看我收拾他好了。”
对于百里来说,实际上全世界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心的只有他老妈和初恋,剩余其他的,无论高矮胖瘦漂亮与否,只要是个女的他都尊称为美女。包括八九十岁的老奶奶或者一岁几个月的襁褓婴儿。
但是有一点,美女只是出于礼貌喊喊的,要是说晚上滚床单的话,像眼前这个‘美女’他还是没办法下手。
大妈面对眼前男人四四方方的脑袋,还有上面摆放整齐的五官,她也挤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顺便悄悄把领口往下拉了拉,把沟也挤出来。她咬着嘴唇摸摸他馒头大的肱二头肌,说:“好啊小帅哥,你去收拾他,然后过来收拾,我啊。”她说着还给抛了个媚眼。
百里自叹下自己的泡妞大法还是那么好用,下至十五上至五十,还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他收回了他被烫的红肿的三根手指头,大力的帮忙把车门关上,可一个不小心,夹到了大妈腿上坠下来的肉。
大妈惊叫一声,正想冲眼前帅哥抱怨,结果发现帅哥已转过身去,压根不去看她。
百里挠挠头,咦?皮卡车里的糙汉呢?怎么消失不见了?
他绕着皮卡车转一圈,又伏地上看车底,都没有他的身影。他摸着后脑勺莫名其妙,却突然听到了自己机车启动的声音。
回头一看,好么,糙汉在他勾搭大妈的时候已经跳到了他的机车上,现在都已经踩响发动机试油门了。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这算什么?就算要偷车你也得先照顾好自己的皮卡好吧?皮卡不要了么?另外这条街堵成这鸟样,你偷车还能往哪跑?
他走了过去,试了下自己的拳头,是时候跟这家伙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糙汉从机车上下来,拍拍油箱:“不错不错,是辆好车。我真是赚啦。”他回过头,却发现有个男人已经站在了他跟前。那是机车主人。
百里扶着他肩膀:“喂兄弟,你这么做不厚道吧?”
糙汉伸直了身子,极度嚣张的俯视他。百里一看眉毛可拧成了一团王八,对方可是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身型也胖了一圈,从外看他简直就是糙汉带在身边小女朋友一样。难怪他敢一路挑衅。
这可不太好办啊,百里虽然自信满满,可如此的外形悬殊,使他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糙汉打开了肩上的手,脸色十分不爽:“兄弟,你的车不错,借给兄弟玩两天啊。”
原来这家伙一直打的是这主意,他惦记了机车可是一路。
“兄弟,没你这样做的。”百里翻着白眼怒视他。他虽然体型上输了,可气势上他要压过去。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么?”糙汉又更加往前了一步。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近的百里几乎可以咬到他的大胸。
百里受不了脸上扑过来的阵阵男人味,他差点就吐了出来。他后退了一步,顺便推了糙汉一把。这一动作可把糙汉惹毛了,他一把抓住他的皮衣,把他拉到自己眼前:“小兔崽子,敢对你爷爷动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要说百里,他生平最恨三种人。第一,是对他老妈老爸,还有初恋动手的人。第二,是对他发型动手的人。第三,是对他刚买的皮衣动手的人。而眼前的糙汉很不幸的触碰到了第三条,那可是他攒了两个月的工资买的啊。
他气的鼻孔都在冒烟,拳头就控制不住了。他一拳打在糙汉的鼻子上,顿时把他鼻子打断了。
糙汉松开了皮衣,捂着鼻子退了两步,随后看到自己鼻血四溅,他也变得火冒三丈起来。他握着他比对方脸还大的拳头上来了。
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缺乏看热闹的人。见马路中央有人打了起来,周围人立刻把车窗揺下来,拿出手机就要拍。这正好给了烦闷的大堵车来点解闷的,更有人都已经开始下注了。
糙汉虽然力量十足,但是动作缓慢。他对手可比他灵活多了,他轻松就躲开了他的拳头,并转身绕到他身后,他抬起一脚,正中他的裆部。
想要一招制敌,踢蛋啊!
百里像个战斗英雄一样点起一根烟,他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缓缓吐出浓烟。他一指跪在地上喊疼的糙汉,悠悠说道:“你,不是对手。”
先前那个大妈眼里满是崇拜,这男人太帅了!虽然长的是有那么一点点营养不良,但是还是很有肌肉和力量的,不知道那个那个,怎么样。她打算下车去要个联系方式,却发现帅哥已经跨上机车启动了。
路终于是通了,但是因为堵的车太多,所以行进的很缓慢。
他带回头盔,最后看一眼手下败将。败将额头冒着冷汗,脸完全是涨红了,他使不上力气,可眼神却要杀了优胜者,他恶狠狠放下一句话:“小子,你有种在前面等着,老子弄死你!”
他从捂着裆下的手空出一只,用以打电话,另一只手依旧捂着蛋。他对着电话里面大吼:“喂!姐夫你管不管!你小舅子让人打了。把兄弟都叫出来,砍死他的。”他一看周围人还拿手机拍着,他气的大叫:“拍什么拍!拍什么拍!回家拍你老爸老妈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围人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点着火随着车流慢慢前去。
百里面对油表上显示的二十迈,郁闷的叫了一声。这样的速度跟没通车有什么区别?他几乎是推着车在走的。
后面那辆皮卡还咬着他尾巴跟着,不过他再没上来找打,只是怒视着前车。他只从后视镜上看了他一眼。没空再搭理他,现在只想赶回家痛痛快快的泡个热水澡。
行过不足半公里,前面路边上出现了另一辆皮卡,并且皮卡周围还站着三个男人。百里心里猜了个大概,估计是糙汉叫来拦他的。
话说他叫的人来的还挺快的,半小时就到这了。
三个男人见到了骑机车的男人,他们纷纷从车里抽出钢管和砍刀,并对他招招手让他过去。百里回头看了眼糙汉,见他也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这茫茫的车流自己是没法逃了,看来这一战不可避免。
他索性迎上去。加上最先挑事的糙汉,他可要一对四,还是一场空手夺白刃,可他就没半点害怕的意思。
对方也知道不好在马路上动手,他们前后夹着百里。两辆皮卡一辆机车,一路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百里把车放靠边,他可不想在乱战中毁了机车。
他站在战场中央,前面是拿着砍刀钢管的三人,后面是挨了一踢的糙汉。
有人越过他给糙汉扔过去一把砍刀,糙汉接过前后试了几下,甚是顺手。
百里大喊:“快点打,打完我还要去吃饭呢。”
“吃饭?你吃刀子吧你。”之中为首的一人用狠话回敬了他。然后他协同同伙冲了上来。
......
十分钟后,优胜者舒展身体骑着机车从战场里出来,而地上,歪七扭八的躺着四个人,全都呻吟着喊疼。他们要么腿上挨了一刀,要么胳膊被拧折了。反观胜者,他只是用掉点力气而已,一点外伤没有。
百里骑上机车回到马路上,此时已经完全通车了,并且天已黑了下来,路上行驶的车辆寥寥无几。这可是飙车的好机会啊,他油门拧到最大,飞驰着。
可不过两分钟,他突然觉得后背被蜜蜂咬了一下,他摸一摸,发现咬他的不是蜜蜂,而是一个针筒。
他眼前越来越模糊,心里想的那针筒不会是麻醉针吧?哪个缺德的在人开车的时候射只麻醉药过来的?
他没了意识,只是觉得十分的困。他摔了下来,从地上滑了出去,机车也险些摔报废掉。
中针的百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这时有两个人走到他身前,看穿着明显不是糙汉的人,那么会是谁?他平时也没结有什么仇家啊。
一人在他面前蹲下,他取下他的头盔,问另一人:“是这个吗?他是被选中的人吗?”
“是他。百里,男,175CM,65公斤,擅长格斗,枪械,天文,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特种兵出身,可现在是一名会计。”
“那好,是他就好,他没摔坏吧?嗯,还好,四肢健全,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还有一点擦伤,睡一觉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快走吧,少校等我们呢。直升机呢?怎么还不来?”
“这不正来了么?”
在两人说话之间,轰隆隆的巨响传来,他们口中的直升机从头顶上盘旋下来,机翼卷起的旋风扬起了滚滚沙尘。
直升机降落在了他们边上,先前还大展风姿干翻了四个人,而现在如同死鱼一样的百里,被莫名出现的两个人抬上了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