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雪花入我的生命流域,我将会把雪花融入我的血液,将自我与雪花虔诚地结合,在虔诚中不卑不亢地提升一种见证:用真实存在的雪花堆积一条趋往心灵的通道,代表纯洁。南方很难见到雪,冬天有那么一两次下雪,都会激动的跑到操场,任由雪花落到我身上,和同学一起在雪中打雪仗。
“哇,同学们,快看外面下雪了。”老杨正在黑板上写知识点,田田突然站起来看着窗外大喊。同学们都转头望向窗外。
老杨重重地敲了两下黑板,两眼怒视着对田田说:“王晓田,你是要造反吗?”
同学们连忙低下头写作业,只有田田慢悠悠地转过身,低着头小声说:“老师,对不起,我不该……。”
“你该滚出去到外面站着,直到不下雪在进来。”老杨指着教室门门外大声喊。
老杨盯着王晓田走出教室,脸色才恢复平静地说:“碍眼的扫除了,我们开始上课。”
下了课,我走到教室外面看到田田的腿在裤子里离筋离骨的哆嗦,再看看她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昨天下午就听老杨说今天的天气是雨夹雪,今天早上我就提醒田田多穿点衣服,她硬是说自己脂肪多,拗不过她,只好偷偷地在田田眼皮底下多穿一件毛衣。正好验证了那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上前去嘲笑她:“在外面站得爽吗?”
田田撅了撅嘴说:“蜜蜜,我都这般田地,你还数落我,我瘦小的心灵倍受打击。”
“好了,我不笑行了吧,来来来,我脱件衣服给你穿。”说着脱下外套,把毛衣递给田田。
“还是我家蜜蜜对我最好。”天天笑着接过毛衣,套在身上。
“王晓田,你想要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老杨带着书一脸无谓的从田田身边走过。我们都知道老杨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谢谢老师。”田田愣了一会儿朝老杨离去的地方鞠了躬。
我拉着田田回到教室,她还未把板凳坐热,就跑到窗子前,不顾同学们的阻拦,打开窗子,冷风呼呼地吹,我的位置正对窗子,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不忍心打扰田田的雅致,坐到刚刚去上厕所的欧阳云天的位置上,马浩然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吸着瓶小奶,悠哉悠哉的做着老杨刚布置的作业。叹了一口气,学霸的世界岂是我们这些学渣能懂的?
打上课铃了,田田的手依旧在窗外左右晃动,笑嘻嘻地接着一朵又一朵的雪花。英语老师好像没看见王晓田似的,如往常一样,照着书本开始念经。
从上一个星期开始,我们学校实行课程改革,从省城有名的大学招了一批师范生。由于九年级的学生要忙着中考,我们八年级的学生就成了出头鸟。我们班换了四个老师,语文、英语、生物、体育。英语老师姓吴,性格温和,上去问她题目,她会细心的为我们讲解。但是,也许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课,有点紧张在所难免,第一节课就对着书上一步步来,打开她前一晚做的幻灯片,先是了解陌生词汇,然后听听力,分小组进行对话,布置下节课的任务,老师上完这节课额头上有些许汗水冒出,我上去问她语法的时候,有点结巴的回答了我。
直到上课快十分钟了,吴老师才发现田田在窗外傻傻的接着雪花,“那位同学,回到座位上上课。”也许是吴老师说话的声音太小,田田仍旧在玩着雪。吴老师示意靠窗的最后一位同学去叫她,田田才知晓上课了,尴尬的回到位置上,连老师的正眼也不敢看,一节课就低着头把书翻来翻去。
下课的时候,吴老师叫她过去,一百个不愿意去,最后还是我费劲口水劝她上去,好歹也要给新老师留面子。田田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欢天喜地,呲着牙朝我说:“蜜蜜,老师说刚刚那节课我表现得很好下节课给我一根棒棒糖做奖励。”
“老师是在拉仇恨吗?早知道和你一起玩雪了。”我拉着田田的手嘟着嘴说。后来,老师一年实习期满后,她给我们班部分的同学每人写了一封信,我和田田都收到了,我没看我的那封信,我也不好看,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我的信夹到英语书里,田田正在拆开信封,拿出一张纸,我瞅了瞅里面的内容。
“王晓田,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你趴在窗子的铁栏上玩雪,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儿时的影子,我微笑着继续上我的课,因为我知道青春期是叛逆的黄金时期。谁知你一玩就十分钟过去了,你扔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为了促进班级的公平,我不得不把你叫回座位,在课上,你一直低着头,我知道当着全班的面点你的名,也许会伤了你的自尊心,对此我在这里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之所以会奖励你糖果,是想给你一点心灵上的蕴藉,……………,最后祝愿你中考大捷。”那时候田田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拼着命的跑去校门口把老师拉住说:“老师,你辛苦了。”她伫立在原地静静地望着老师们的离去。
“蜜蜜,我们吃饭去吧。”
“不了,我不饿,你去吃吧。”埋着头继续写老杨布置的作业。
“陪我去嘛,我一个人害怕。”田田握住我的手摇来摇去。
“你一个大女生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下着雪,我这双鞋子滑,我怕摔跤。”
“蜜蜜,有我在,不会让你滑倒的。”
说不赢田田,只能跟着他的尾巴走,田田搀扶着我下了楼梯,去食堂的路上,她要我拽住她的书包。
到了食堂里面,我正要排队去打饭,田田拉着我朝离打饭窗口最远的座位走去,我有点诧异,走到近前,发现欧阳云天和马浩然在低着头吃饭,对面放着两个打好了菜的铁碗。
“你们终于来了,等的我们花都谢了。”马浩然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我们。
“这里哪有花?”田田一根筋的思想又暴露出来。
“田田,再不吃,饭菜凉了。”我坐在里面的位置拿出我的小铁勺吃饭。
田田还没有坐到位置上,就用啊筷子夹菜吃,感觉还不错就坐下来吃饭。
我有点纳闷为什么田田偏要我来吃饭,是关心我?还是和两个男生商量了什么没有我就不能完成的事情?我带着这点疑问问对面吃饭的两个男生:“你们吃完饭,打算干什么,是回教室写作业?是回寝室睡觉?还是想邀我一起打雪仗?”
马浩然笑着说:“当然是打雪仗,好不容易下一场雪,我们当然要玩得尽兴点。”
欧阳云天附和道:“是啊,紧张学习那么多天,是该放松放松了。”
田田放下手中的筷子也笑着说:“蜜蜜,要不打雪仗我俩一组,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不行,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男一女才能发挥出真正实力。”马浩然突然站起来反驳田田的观点。
我手按在田田的肩膀上,眼睛示意她不要站起来,我平静的说:“要不这样好了,我和欧阳云天一组,田田和马浩然一组。不赞同我分配的举手。”
马浩然一副苦恼的样子,刚举过他的胸口,但内心挣扎了一会放下了。
“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大家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雪仗。”我展现了男孩子的一面,大口吃饭,大口喝水。
他们都停下吃饭,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一分钟不到饭碗里对于我来说堆着跟座山的饭菜被我消化了一大半,我抬起头看到田田的那张地老大的嘴巴,说了一句:“你们快点吃啊,我都吃饱了。”
“嗯,好。”田田也开始简单粗暴的吃法,不管是辣椒,还是葱,只要是能吃的就往嘴里塞。
两个男生的表情顿时从吃惊变为惊呆,我猜想他们心里是这样想的:和两个女汉子吃饭,真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稍有不慎,就得甘拜下风。随后,他们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田田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食堂里还是挤满了很多人,有的人只能站着吃饭。两个男生帮我们洗了碗筷,我和田田夸他们:“真是勤俭持家的好男人。”他们跟吃了****似的,兴奋地跑到前面说了声:“yeah。”看来女生的表扬对男生的影响很大。
进足球场的台阶已经结了冰,台阶旁的斜平台已经被小朋友们当做滑梯,争先恐后地从上面滑倒底部,草坪里有很多同学在那打雪仗,我们四人也加到了队伍里面。按照事先分好的组开始行动,我代号为蓝星,欧阳云天代号为黄天。我还在捏雪球,就被迎面而来的不明飞行物击中了下巴,心里想:怎么那么快就捏好了?我握着刚捏好的雪球站起来,马浩然正朝我做鬼脸,田田坐在地上捏雪球,我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喊着黄天,眼神示意了他,他的球飞向马浩然,我的球飞向田田。马浩然躲开了球,对田田喊:“王晓田,快躲开。”
田田好像没听清楚,抬起头,雪球击中她的脸部,她用手把脸上的雪扫除,不屑的说:“蜜蜜,你不行,你的雪球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她刚一说完,一个雪球又砸中她的头部,欧阳云天高兴的说:“三分。”
我也一个雪球抛过去,附带一句:“田田,要你得意,等下不要被砸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田田不想一直做雪球,拿起刚做好的三个雪球朝我们砸过来。
“蓝星,注意你的左前方。”欧阳云天朝我大喊。
“黄天,三点钟方向。”我也大喊道。
“黄天,小心,八点钟方向。”
“蓝星,注意,右后方。”
我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躲开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田田的脸,背,胸,腿都开了花。
“蓝星,有人到了你的后路。”我注意到田田跑到了我的后方,田田还以为我没看见她,雪球飞过去正好击中她的手臂。田田快速地边蹲边捏雪球,朝我砸过来,离我还有大概一半的路程,天女散雪,雪球变成了雪粒。
“各位同学,你们好,现在发布一则通知,由于地面结冰,现有一名在操场打雪仗的同学摔断了手臂,请还在操场上的同学立即停止一切活动,马上回到教室,各班主任回到本班教室清点人数,对于还不回教室的同学提出批评,并扣班级管理分一分每人次。”
我呼叫黄天一起回去,正在上台阶,一个雪球命中我背部,转身一看,田田笑眯眯的望着我说:“总算击中你一次。”
“这不算,游戏已经结束。”
“谁说结束了,我还有一个雪球在手上,总不能让它融化吧。”
“我们家田田真厉害。”
“当然了,我是最棒的。”
我把身上的雪集中起来,塞到田田的后背,“要你厉害,快喊大爷饶命。”
“好冷,蜜蜜快拿出来。”
“谁最棒?”
“蜜蜜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