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不要生气嘛。”苏月影上前拉住老君衣襟,摇了摇安慰道:“老头儿对影儿好,影儿是知道的,不过就算要当你徒儿,也得穆倾同意了,我才能应你的。”
老君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并非演戏,笑了起来,伸手轻拍她的头,叹道:“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冰雪聪慧的傻妖精。”
“穆倾也夸我聪慧哦!”
老君险些没站稳,从阶梯上摔出去,没好气地喝道:“我不是在夸你……”
“这是什么?”苏月影打断了老君,指着身边的一团白色雾气问道。
“这是浮光掠影。”老君转身看了看,指着远处浮在虚空之中宫殿说:“到三元宫了。”
说话间,苏月影伸手去碰触那团白雾,白雾竟是幻化成人影。
“你好……”苏月影赶紧缩回了手,盯着陌生的面孔,怯生生的往老君身边靠了两步,人影却是无知无觉往远外的三元宫飘去,苏月影觉得后背有点凉意问道:“是人么?”
“不用怕。”老君看出她有些惧怕,便解释道:“说起这浮光掠影与白络所求之事,倒是有些关系。”
“哦?”苏月影见老君又走了起来,赶紧跟上附和道:“有什么关系?”
老君边走边说:“他想借三元宫,再造一个人出来。”
“是那位化作青结的女子。”苏月影已然猜到,好奇地问:“那老头儿你为什么不帮他?”
“你这丫头,我既救了他,又怎能再害他。”老君问道:“穆倾没教你修仙三戒?”
见苏月影摇了摇头,老君接着说:“仙道三戒,其一不入于心,万事不入于入,莫有牵挂。其二不恋于情,情之为物,一往而深,难成大道;其三不伤己身,仙道飘缈,不修险道,免失误殒身。此乃前人之理,白络本是已入仙班,却因那女子险些坠入万劫不复的轮回之中,现在事了,他仍是念念不忘,我怎可助他再见那女子。”
“为什么不行?”苏月影有些听不明白,便问:“白发哥哥想和那女子在一起,又不碍谁的事。”
“天条如此,如是仙人皆不可违。”老君打了个哈欠:“且不说我再起三元宫造人,是有违了天条之事,就算没有天条在前,要再造那女子,也非易事,有天地人三宝外,还得要肉身。那女子现仅存青丝数条,再造之人能有前人几何,却不好讲。”
“老头儿也是仙人?”苏月影挠了挠头:“你也怕天条?”
老君不至可否,此时已是离三元宫近了不少,苏月影站在凌空台阶上,遥望着远处浮于虚空之中的三元宫,尽是有些看傻了。
宽三十三丈,长六十丈,殿前九座巨鼎内不时有轻烟飘起。
老君见她驻足不前,便问:“想去看看?”
“算了。”苏月影盯着浮于远处的宫殿,面有难色:“又没路过去,黑剑又被你收了,还是不去了。”
老君挥了挥手,三元宫竟是缓缓的飘了过来,苏月影竟是连连惊呼,若不是老君拉住她,想来会掉下台阶也说不准。
直至三元宫到了台阶之前,苏月影才觉得鼻间有味传来,清而不散,却也不觉累了,便纵身跃了上去。
站在一片极巨大的广场,地面亦是青石铺砌,一眼看去,那三宫竟是如高山一般,青石白墙琉璃瓦。
苏月影看了半晌,便却是觉得自己真的好小,极目远眺,正对是三个巨鼎,与石阶宽度一般,再往后每隔丈许便左右各一,共有四排,九只巨鼎。
被老君称作浮光掠影的那团白雾,从苏月影身边掠过,往前方飘去,苏月影跟它走了两步,这才想起老群,转头再看,却没了老君的影子,回身却见老君在宫门前冲她招手。
“你都不等我。”苏月影一路小跑,走到老君身侧。
“明明是你自己先行跃了上来。”老君笑了笑,见她又要说话,便打断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站在三元宫门之前,老君念念有词,片刻身上紫光轻闪之后,一声厉喝:“开!”
那近十丈高的宫门,便露出一丝白光,恍如轻纱的白烟尽路涌了出来,苏月影伸手挥了挥,白烟却是更浓,宫门缓缓而开,雾一般朦胧的云气将两人笼罩了起来。
“好晃眼。”随着宫门渐渐打开,苏月影只觉宫门内白光袭来,赶紧扭头,手上被老君抓住,身子便由不得自己了,跃进了三元宫。
苏月影赶紧四处打量,这才发现至身于广无边际的虚空之中,四面皆白,却空无一物,云气环绕,令人心生敬仰,回头忘去,却是难见宫门。
老君挥了挥手,狂风骤起,四周云气尽皆化为人形,于两人身侧环绕不去,苏月影赶紧抓住老君衣襟,仍是有些害怕。
“但凡尽三元宫再造之人,留在这世间的,便也只有这些浮光掠影了。”老君一言,便在浮于三元宫内的人影中寻找了起来,半晌指着远处说:“你看,那是谁?”
黑色如琉璃般的锦袍,似羽毛般的轻柔,随着风雪散开。
“穆倾?”苏月影看清他的面孔,便想上前,被老君一把拉住责怪道:“不可上前,再往前走,就回不来了。”
“是穆倾么?”苏月影赶紧追问,老君却是不答。
看着碧瞳如夜海波澜,有着淡淡且妖娆的迷雾,樱唇柳眉,娇俏的瓜子脸,似画中走出来的妖精般好看,美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只是肌肤上却是白得宛如这漫天飞血一般,毫无半丝血气,苏月影皱眉片刻:“穆顷的眼是黑的,他不是穆倾。”
老君拉着苏月影出了三元宫,随着宫门渐渐合上,老君才道:“他是玄离。自盘古开天辟地,重而混沌者沉,轻而澄澈者升,应天地之气生九大神兽。其以螭龙玄离为首,拥冰河山川之力,坐镇四方,也算得上是仙家斗战好手。”
“玄离和穆倾长的好像。”回到台阶上,走了半晌了,苏月影仍是念念不忘。
老君呵呵一笑:“为何不说穆倾好像玄离?”
苏月影愣了愣神,片刻,耸了耸肩,这才跟上了去,抱怨道:“老头儿,你说穆倾什么时候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