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重新破土而出的恼怒，终于在心脏中心展开。
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三角板。
没办法了，只能做下去。
女生扶着三角板，握着粉笔对上去，却画歪了。反反复复都是这样。
光线中前天浮动的尘埃，还有那一瞬间干涩的心痛的感觉。
没注意看时间，等走廊上响起本不该有的脚步声时，林榆子才发现自己从早上九点画到了下午一点。没有办法，毕竟是一个人，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左右。如果完成不了，明天就会看到老师大发雷霆的脸。
又饿又累。
也许是其他班的同学，或者是她们回来了，不过后者的可能性不会大到哪里去。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林榆子下意识的停住手里的动作，向门外望去。
站在门边的少年身影被光线剪成一片剪影，在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彼此都微微愣了一下。
“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林榆子接过祁贤拿来的面包，：“都丢给我一个人做。”
“要不是我作业落在教室里，又正好在外面买了点吃的，我估计你也不打算出去吃饭了。”
“可能吧。”林榆子咬了口面包，又接过男生递过来的奶茶。
祁贤直了腰说：“你就是爱逞强，不愿意做就拒绝啊！根本就不关你事，出去吃个东西会死啊？她们分明就是在耍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林榆子沉默了。
她知道，其实她全部都知道。
那点小心机和小把戏，林榆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不愿意承认，自欺欺人罢了。
某个女生或者某几个女生只是突然之间的某一个念头或者是突发奇想，便一时起意，联合作弄或者是孤立另一个女生，这都是平常不过的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让她心寒的，只是帮着她们一起作弄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祁贤刚要走出去。
“你要走？”林榆子紧更着问了一句。奶茶是冰的，拿在手里，寒意深深融入心中。
“不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做得完吗？”
“什么？”
“我是说……”祁贤转回身来捡起林榆子搁在地上的三角板，“我留下来帮你，明天不是就要检查了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两个人，四只手，的确要比一个人快许多。
分配好了任务，林榆子继续画画，祁贤帮她一些擦黑板，画边框，洗抹布，扶尺子，打水的杂工。男生做事总是要比女生快，力气也要比女生大上许多。
“我说，没想到做黑板报那么累。”祁贤拎着水桶说。
“肩膀要断了啊啊啊！”
“是啊，你们还总是推给女生做。”林榆子握三角板往后退了几步，看看效果，“还差一点……也快好了，只有两个人做而已，做成这样已经很棒了。”
长长的一方黑板，上面画的图案不多，主要是文字打主。每个板块划得?整整齐齐，让人有一目了然的感觉。
突然林榆子感觉手好像抽筋了，赶紧屈起手指。偷偷摸摸的，不想让祁贤看见。
“你在干什么？”因为太过疼痛而从皱着的眉间流露出来的异样还是被祁贤注意到了，目光紧跟着迎过来：“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有点抽筋而已。”还在逞强。
“我看看。”他说着伸过手来。林榆子条件反射般缩回了去，引来他莫名其妙的目光：“干嘛缩回去？不是抽筋了吗？给我看看。”
林榆子还是伸出手去，祁贤一下子握住她的手：“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大……大慨，是在水桶里泡久了。”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着，林榆子有点反常。
祁贤抬头看了她一眼：“别和她们玩了。”
“啊？”没反应过来。
“我说……”祁贤揉着她的手，继续说下去：“你又不傻，明明看得出来，为什么不拒绝呢？”
“……”被他看出来了？
“我就说你犟吧！拒绝一下又会怎样啊？根本就不关你事。”
“……”
“没见过你这么偏执的人，所谓的偏执狂就是说你吧？”
“……”所谓的啰嗦鬼就是你吧。
他还说了些什么，林榆子没注意听。她看着低着头的祁贤，男生的头发在发亮的光线中亮得耀眼，他垂着眼睑，因为个子高而不得不弓着背坐在椅子上还在继续帮她的手指。
这一刻，突然冒出莫明的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