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着苏阳:“邻居苏阳啊,你们可是一直玩的很好的。忘了吗?”
那个小男孩叫苏阳?和我玩的很好吗?可是记忆中除了哥哥,爸爸,舅舅还有一个女生,就没有人了。以前的记忆好像也没有了:“忘了。”
哥哥不知怎么开口,苏阳却是笑道:“没事,苏璃醒来就好。”
“你好。”我伸出那只没有插着针的手,和苏阳握了握。然后他就坐下来说了好多我和他在哪那玩的事,可这些,我一点也不记得,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不一会儿医生和舅舅都来了。医生例行检查了各项指标:“正常了,不过还是要留院观察一星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好,谢谢医生。”舅舅和医生到门外聊了很久,我依稀听到“选择性失忆”几个字,当时也不懂是什么。
转入普通病房后不再是一个人了,隔着白色的帘布有一个男孩,整日玩着一个手机,有一个二三十岁的妇女每天定时来给他送饭,然后又走了,那个男孩整天那么一个手机,要么玩手机要么睡觉。
醒来之后哥哥不在每天守在我身边了,晚上只有我自己在病房,虽然到普通病房还是要吊盐水。第二天终于忍不住了,我叫了那个男孩一声:“喂。”
“干嘛?”那个男孩一脸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我依旧有友好地笑着,自认为的友好,因为太无聊了:“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一声哥就好啦。”男孩转过头来笑得很灿烂。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一声,“说不定我比你大呢。”
“那也得叫哥。”我不想在这纠结辈分,毕竟这是话题也不是很好:“为什么总是玩手机啊,有那么好玩吗?”
“没有,只是无聊。”男孩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按了电源键。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又不玩了?”
“问题那么多,我睡了。”男孩扒开被子自顾自躺下了,我只看到了他的背,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还真是没礼貌。
许久,病房里静静的只有我们两个,护士来拔掉咋在我手上的针,终于自由啦。我下床赤着脚去关窗,起风了,这家伙会冷吧:“喂,睡了吗?陪我说说话吧,我也好无聊。”
男孩没有反应,睡了吗?我有些失望,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脚丫,男孩突然翻过身子:“喂,说吧。要聊什么。”
“你醒了。”我惊喜的笑出来,坐正了身子。
男孩嘟囔道:“睡不着。”
明明是要聊天却不做起来,这样俯视着好累,我也学着他躺下,面对面聊天这样才方便嘛,想不到那个男孩的脸竟然红起来了,害羞吗?我偷笑着:“你是什么病?”
“脚受伤了,缝了几针,偏要大惊小怪的住院,我还想去打球的。”男孩不情愿的说。
“哦,缝了几针,会留疤吗?”我十分感同身受,醒来在医院这几天每天都是吊着盐水闻着酒精的味道,又不能随意想去哪就去哪,无聊死了。
“听说会吧,那个医生拿错线了,不过是在脚上,男人多几条伤疤没什么。”男孩用手捂住脸,应该是感觉到脸是烫的吧。
小小年纪说什么“男人”还真是小孩子脾性。
“你呢?”男孩问,“你又是因为什么?”
“我啊,睡了好久醒来忘了好多事,是因为某个大学的坠楼事故受伤的。”脑海中忽然闪现那一圈围得紧密的人,还有一滩血,一个男人躺在血泊中,那个人就是是爸爸吧。为什么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那不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吗?你到底睡了多久。”男孩惊讶的望着我。
我一脸轻松,好像说的是一件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一样:“我怎么知道。反正现在醒了。”
“你还真是乐观哈。”男孩惆怅的叹了口气,“要是可以,我也希望睡很久,最好永远都不要醒。”
“为什么?”我又有问题了,那个男孩静了一下:“你问题还真多。”
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了,毕竟我问得太多了?!
“因为没有人真正关心我啊,不像你,你有哥哥有舅舅,还有那个邻居的小男孩。而我什么也没有,从小爸妈就知道工作出差,一年都不回来一两次,没有人在意我,醒了有什么,倒不如睡着,梦中还能梦到些开心的事。”我惊讶这是一个男孩说出的话,到底是多久没人陪了。
“我关心你啊。”男孩怔怔地看着我,我笑着。
此后我们聊了很多,知道一星期到,我出院了,就在没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