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微风拂过宛秋的脸颊,痒痒的,但很舒服,宛秋揉揉自己忪惺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玲珑正打开窗子透气。
玲珑一转身看见了宛秋,忙说:“小姐,您起来了。”
“嗯。”宛秋轻轻应了一声。
“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一会儿又要去学规矩了。”说着,玲珑端起了脸盆。
“那就麻烦你了。”宛秋歪着头,无聊的用嘴吹着床帘上的流苏。
“小姐,您这是什么话,伺候您是我的本分。”玲珑不好意思的说。
宛秋淡淡的一笑,望着窗口发呆,等待着玲珑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好。
“小姐,今天您要小心一点儿,最好离若茵小姐近些,免得又受叶浔小姐的气。”玲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了,自己这个小姐,没有害人之心,但也没有防人之心,左右呆在宫里,却也没有学着写。
“知道了,这次应该不会了吧。”宛秋笑言。
“还是小心为妙,小姐您可千万别再受伤了,奴婢……”玲珑犹豫的叮嘱道。
“好了,我知道了,玲珑都快成老太婆了。”宛秋玩笑道。
“哪有?!小姐,您又笑话玲珑了……”玲珑脸颊绯红地说道。
“行了,不闹了,快梳头吧。”宛秋抚了抚额前的碎发说。
“是,奴婢这就给小姐梳头。”玲珑笑着回应。
梳头完毕,过了一小会儿,京瑞嬷嬷就来叫人了,陆续就有秀女出了门。
到了地方,若茵紧紧拉着宛秋,担忧那董鄂叶浔又伤害了宛秋。
“姐姐,还是放开手吧,这次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宛秋笑言。
“傻妹妹,我要是松了手,那娇主儿又来使诈,又没了证据。”若茵一脸正经的说道。
“扑哧”一声,宛秋笑道:“知道了,姐姐,随你吧。”
若茵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还是练步子,宛秋很小心的练着,也尽量躲着董鄂叶浔。
“叮”的一声,若茵撒开了拉着宛秋的手,不小心用手碰到了宛秋身上挂的玉佩。
宛秋正疑惑时,看着若茵径直走到了董鄂叶浔的身后,趁其他人不注意,“咣”的一脚踹了上去。
“啊!”只听到董鄂叶浔一声尖叫,便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手臂撞到了屋内的炕桌上,又将炕桌上的茶杯打落了下来,茶杯里的水很烫,下落的茶水打在了董鄂叶浔的手背上,董鄂叶浔一阵尖叫。
“谁干的?!”董鄂叶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人群大叫,没有人敢理会,谁都心知若茵是博尔济吉特家的女子,她想教训谁,别人是不敢插话的,况且董鄂叶浔跋扈,这次也算是为大伙儿出了口气。
突然,董鄂叶浔的目光落到了宛秋的身上,宛秋才不想总是在董鄂叶浔的阴影里生活,于是回瞪了过去,只见董鄂叶浔一把抓住宛秋的手臂,大叫着:“肯定是你!”
众人和京瑞嬷嬷赶忙上来拦住她,但董鄂叶浔就是不松手,宛秋想挣开,无奈的是没有过多的力气,可能是因为宛秋的拼命挣脱惹急了董鄂叶浔,伸手抓起桌上另一个茶杯,重重地向宛秋的头上砸去……
“啊!”宛秋大叫一声,尖叫过后便晕了过去,头上还淌着血,这时的董鄂叶浔才反应过来,手脚松软,瘫了下去。
京瑞嬷嬷忙叫人扶起宛秋,送回舍内,自己急急忙忙去请太医。
若茵心里也“咯噔”一下,原本是替宛秋好好教训董鄂叶浔,却没有想到竟然给宛秋惹了大麻烦,若茵把所有的气愤都给了董鄂叶浔,一把抓住她,一记巴掌重重地打了上去,众人都惊呆了,谁也不敢上前去拦,董鄂叶浔也只是愣着,脸吓得煞白煞白,手不停的抽搐着……
若茵没有继续停留,连忙追上前去,陪宛秋回舍内。
玲珑正在屋子里收拾,一见自己的小姐受了重伤被送了回来,连声惊叫,立刻奔了过去,一个秀女吩咐玲珑打热水,铺床铺,不一会儿,京瑞嬷嬷带着太医来了,太医诊断过后,说伤势并不大,只需要静养几日。
玲珑谢过了太医,趁她人不注意,忙塞给太医一大包银子,无例外,还是请求太医好好医治宛秋。
京瑞嬷嬷叫众人先回堂内,自己又嘱咐了几句也先回去了,宛秋不过一个小小的秀女,也并非博尔济吉特家的人,是绝对不能因她而耽误她人的教习。
玲珑一直在照顾宛秋,宛秋也不睁开眼睛,一直昏迷着。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微风拂过,宛秋勉强睁开了眼睛,只听到一段温柔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
宛秋一怔,忙要下床,却被那人扶了起来,说:“你的身体还没好,就别行礼了。”
宛秋无力的来了句:“多谢碧常在关心,好多了。”
碧常在微微一笑,说:“那日我见你时你还好,怎么就突然受了伤?”
“回碧常在,这都怪宛秋自己不小心……”话还没有说完,宛秋就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面露苦色。
碧常在忙上来扶了她一把,又给她递了一杯水,温言道:“妹妹如若感到不舒服那就少说点话吧,躺下吧。”
宛秋听后心中一热,忙说:“多谢碧常在了。”
“呵呵。”碧常在温柔一笑,“这也没什么,自从知道你是宛葶的妹妹后,我就感到很亲切,说什么也得过来瞧瞧。”碧常在说。
“多谢碧常在还这么惦挂着宛秋和姐姐。”宛秋答。
碧常在轻轻低下了头,用手撩了撩旗头上淡蓝色的流苏,说:“宛秋妹妹,我称你妹妹,你也就别客气了,以后就叫我姐姐吧,你总是把我当成了主子叫,怪生疏的。”
宛秋也低下了头,说:“这可怎么好呢,您是主子,怎么能让我这个小答应乱叫。”
“傻丫头,你也就别客气了,一见你我就想到了宛葶,同样是姐妹,都是这么知书达理。”碧常在笑着说。
“是,谢碧姐姐的牵挂。”宛秋边说又一边起来,帮碧常在倒了茶。
碧常在接过茶,说道:“妹妹客气了,一会儿我去和京瑞嬷嬷说一声,如若以后你没事就经常去翊坤宫的侧殿找我,我一个人怪孤独的。”
宛秋点了点头。
见宛秋应下了,碧常在就要起身离开,宛秋叫了玲珑送送,自己目送碧常在……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