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沥的雨,聒噪地下着,一如夏日的天气,闷地透不过气。
城西村,一个安静祥和的小山村,村民世代安居于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养成了他们温良淳朴的性情。
城西村背靠的则是方圆百里内最最雄伟壮阔的山——太玄山。
在一片蒙蒙的雨雾中,太玄山朦朦胧胧,隐隐流落出一丝峥嵘。
早有传言,太玄山那直插云霄的峰顶处,有仙人居住,只是村民们平日上山打柴狩猎,却鲜有见闻,渐渐地,神仙之说,也慢慢成了无稽之谈。
雨,依旧下个不停。
“唉,这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楚天望着窗外,心情一如这天气,异常低落。
“本来说好和大熊他们去太玄山玩得,没想到这雨,唉,看来这次去不成了。”
突然,天际一道惊雷闪过,电光如同苍天之怒,转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地。
就在这刹那光亮间,楚天瞳孔一缩,仿佛刚才的雨幕中,那么站着一个人。
“不可能吧,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还有人在呢。”楚天自言自语,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是,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
“轰隆,”又是一声雷响,巨大的雷鸣声,仿佛要把这天地都震塌。
随着电光一闪而过,只见亮光中,真的站了一个人,一个女子,绝美的女子,纵是隔着昏暗地雨幕,楚天也能感受到。
楚天心神一动,麻利地跳下床,拿起门外的一件破旧蓑衣,就跑了出去。
雨下的道路泥泞不堪,那蓑衣也挡不了多少风雨,不一会儿,楚天的衣服就全湿了。
夏日的雨水并没有带来丝毫清爽,相反,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楚天皱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的茅屋,只见风雨之中,茅屋昏暗的灯光,愈发地微弱,以至看不清了。
一股不知何来的悲伤涌上心头,似乎两者之间,真隔了天地之远。
楚天摇摇头,把这股莫名的情绪甩掉,接着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电光中的人影处。
只见四野一片空旷,天地间,只弥漫着“咝咝”的雨声。
黑暗,笼罩整个世界,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看不穿,也逃不开。
楚天向前方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把他吓了一跳。
前方空旷处,静静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在这雨幕中,显得甚是孤独,只是漫天的雨丝竟像是怕了这个女子,纷纷绕道而行,以致这样大的雨,那女子的身上,却干净如初。
楚天看得呆了,一时呆愣在那。
“呵呵,门户之见,门户之见,守着这些陈规旧俗,就那么陪着你们死去吧。”女子疯狂的笑着,一时间,连这漫天的雨也好似停住了。
“咦,”女子突然停住笑,发现不远处的楚天,她慢慢转过头来,就那么看着。
楚天感觉呼吸都停了几秒,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凄然的绝美中透着疯狂,那等疯狂好像要把这天地都给摧毁,似乎这众生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蝼蚁。
“呦,好一个少年郎。”女子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冷得像一块万年寒冰,不带丝毫温度。
楚天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几步,虽然心里害怕极了,但还是问道:“你,你,你是谁。”
“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谁啊,我是谁呢。”女子疯狂地笑着,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楚天仔细打量起来。
被她这么盯着,楚天感觉像是面对一条毒蛇,又退了几步。
女子往前踏了几步,蹲下身子,道:“少年郎,想不想成为飞天遁地的神仙。”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天,那方向正是太玄山的方向。
楚天的呼吸莫名地急促起来,神仙,多么陌生而又深刻的词啊,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太玄山,重重地点点头。
这一刻,再大的恐惧也被心中的期许给驱散了。
女子微微一笑,眼眸中闪动狡诘的神光。
“那好,我现在传你一套口诀,你用心记住了。”说着,也不管楚天的回复,自顾地念了起来。
梦想和现实之间,却是如此之近吗。
楚天不敢怠慢,连忙跟着念了起来,这口诀虽然字数不多,却颇为拗口,如此,直到雨势渐渐小了,楚天才完全记住。
女子见他记牢了,又叮嘱几句:“这种仙诀,可以使人白日飞仙,你可要勤加练习,否则,便和寻常凡人无异。”
楚天点点头,这一刻,女子竟给了他一股难得的亲切感。
只是,在楚天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神中,却分明闪着几分怜悯,更多得,是深不见底的冷漠,和无尽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