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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残刀谱

天色亮时,洪运就醒来了,而那小姑娘则趴在定安大腿上睡的正酣,也许是昨夜的情景仍让她害怕,定安只能如此安慰她。

雨虽然早就停了,但外面却还刮着呜呜的大风,满眼尽是残梁断壁,安定也已经醒来,也许他是一夜也没睡,默默看着昨天把他救下的洪运。

洪运微微一笑,算是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定安也是一笑,可是这笑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凄凉。

一会那小姑娘也醒来,在农宅的残骸里面到处翻找着:“昨天有锅饭在还这里的。还在这里的。”

她不停的将烧成黑炭的断梁扒开,从灶子里面捧出来了几个被烤的微黑的麦饼,此时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她激动的将一个麦饼塞入安定下的怀里,又将一个塞到洪运的手中,急促道:“吃。。还能吃。”

安定抓住都烧的微黑的麦饼,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张口就咬了下去。

秦轲微微一笑,拿起还有余温的麦饼在鼻子下闻了闻,一口咬了下去,这烧的微黑的麦饼倒是松脆了更香了。向那姑娘说了声:“谢谢!这味道很好!”

他们有三个人,这几个饼明显不够吃,那姑娘又钻进了断壁残骸,一阵翻找折腾,不一会竟然从残缺的墙缝之中找到了一册好像烧了一半的书籍,她激动的翻看着,可是她却不识字,她赶忙跑到安定身边,急促道:“定安,定安,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我的名字,有没有我的家人.......”

定安疑惑的抬头看着姑娘。

那小姑娘继续翻着书页,然后将书塞到定安手中,指着上面的图形,激动的道:“帮我看看啊,你识字的。你看看,这上面画没有画我的家人。快,快告诉我。这个人像不像我的爹爹。”

定安眼神注视着残页,道:“这是刀谱。画的不是你的爹爹。”

“你看清楚一点啊。”小姑娘不信。

定安眼神变的兴奋,将刀谱抓的紧紧的:“这是武功秘籍,没有写你爹爹的名字。”

“啊!怎么会啊?”小姑娘失望的都快哭了出来:“怎么会啊?在我家里找到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上面一定写着关于我的事情。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啊?!你再看清楚一点啊!”

她神情激动的用手去抓刀谱。

安定当然不会讲刀谱被姑娘抓走,他大声解释起来:“我说没有,就没有啊。”

小姑娘哭出了声,去抢:“我不要你看了。你是个混蛋啊......呜呜呜呜,你父亲帮你起了一个名字叫定安,而我什么都木有啊。呜呜呜......”

定安闻言,默默无语,至少昨晚上知道了自己父亲姓名,虽然还无法完全确定,但他心底是相信洪运所说,心中虽同情这姑娘,可又是烦闷。

“你骗我,你骗我。将书还给我。”小姑娘还在歇斯底里痛哭起来:“连书都有名字,我一定也有名字的啊,随便叫啊一,啊二都可以啊.......呜呜......”

她伸手去抢夺刀谱,刀谱却被定安举得高高的,她怎么抢也抢不到,不停的哭诉:“为什么我冒有名字啊?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啊.......”

定安烦了起来,大声道:“刀谱有用,不能给你啊。”一把将小姑娘推了开去,跌坐在地上。

小姑娘无助的跪着地上,痛哭着,为什么这个书上面没有她的名字啊?

洪运此时却站了起来,看着定安手中的只有半边的刀谱,走了过去,带着善意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定安扶墙站了起来,看着洪运,脸上一掠而过一丝犹豫就把刀谱递了上来。

秦轲接过来,慢慢翻看起来,只见刀谱上画着密密麻麻的使刀小人,却只有一半。他看了看定安的断臂,又看了看手中残缺的刀谱,这刀谱上根本没有被火烧毁的痕迹,好像是被人故意撕毁了一半。

刀谱看似少了一半,其实有没有另外一半在洪运看来倒没什么,因为这刀谱宗旨就是,招式迅捷无比,刁钻古怪,锐利非常,只要理解了这核心思想,招式则是次要的,而心志坚毅去修习,必能大放光彩。

虽是残谱,洪运也自信,根据这刀谱宗旨,却也让人把刀法练的更快速,且能加大刀气的输出。见此自要着磨一番,却见一旁两人都一脸好奇之色盯着他,他略一思索,就对那姑娘微笑道:“刚才定安没看仔细,最后一页上果然有你名字,你叫黑珍珠,嗯,很好听的名字,就像那黑夜中那发光的夜明珠一样。”

那小姑娘一听,歇斯底里笑起来,又兴奋跳起来,喊着:“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我叫黑珍珠,我叫黑珍珠!........”

而一旁的定安则一脸不解,只是瞧向洪运,见他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当下也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口中喃喃自语几句:“黑珍珠,黑珍珠,果然是黑珍珠。”

那小姑娘停下来又急问道:“上面还有什么?是不是有我爹娘的事情?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洪运又微笑道:“多的没有,只是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你父亲叫黑铁,以前是一个铁匠,这刀谱是他捡来的,只是后来他生病去逝了,没能好好养活你,要对你说声对不起!还要让你好好活下来,快乐的活下去。”

所谓谎言也只能用另一个谎言来掩盖,就算是善意的也是如此,至于这么说法,则是洪运的另一番考虑,人命如草菅,这种世道,活下去,要让自己快乐的活下去,要乐观,很重要,不然沉重的压力使人坠落无法自拔,就像那些马匪,越来越恶,再也无法向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世间了。

那小姑娘此时就像兴奋的小鸟,一直不停的在屋里乱转,嘴里叽叽喳喳一般的,不停说着:“我叫黑珍珠,我爹叫黑铁,他是铁匠,他是铁匠.......我有名字了,我爹也有名字了......”

过一会又欢快地奔到屋外去了。

洪运和定安也被感染了,有时候一个人的快乐就是如此,只是因为知道了一个名字。洪运觉得,就算告诉她随便一个名字,也是如此的。

接着也就不再管那姑娘,对定安说道:“你想练这刀法?想为父报仇?”

定安猛点着头。

洪运正色道:“这刀法对你来说不甚好练,会很苦!”

定安则是一脸沉重道:“恩公,不管有多苦,我一定会练成的。”

洪运道:“嗯,那行吧,刀谱你好好收着,等下把你的那把断刀找来再练。”

定安则是把刀谱推了回来,道:“恩公,刀谱你先收着,你是练武之人,这刀谱对你有用,你先学了,再给我。”

洪运笑笑,道:“你拿着吧,这么点内容,我可以过目不忘,已经记下了。还有你也别再叫我恩公恩公的,我也是顺路想到这里借宿一晚,碰巧遇到罢了,何况那些人也未必杀你,我叫洪运,比你年长一点点,以后叫我洪兄弟洪大哥都行。”

定安也不再坚持,恭敬的叫了一声:“洪大哥!”“那洪大哥我先去把断刀找来。”

洪运“嗯”一声点点头,自己又盘坐而下,思索起刚才刀谱中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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