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顺忠早早地起床了。他的住处比李天义家靠东,而且地势更高。李顺忠107岁,个子不高,面色红润,头发仍有青丝,双耳不聋,精神矍铄,现在和他八十多岁的儿子住在一起,并由他孙子和孙媳妇照顾。李顺忠高李天义三个辈分,他是顺字辈,中间隔了通和效,然后才是李天义的天字辈。天字辈的天,起得有点大,可却是老祖先起的,辈分的字是祖先很多年前排好的。
李顺忠起床之后,照例在院子中打太极拳。虽然看似淡然,与世无争,但这几年来天寂村发生的这一系列盗墓和挖掘事件,他都看在眼中,忧在心中。他思忖着,难道天寂村真的会有更多的劫难?难道是时候把天寂村祖先的秘密告诉村民了?他有一种预感,天寂村近期总会发生些什么。而这些事情,天寂村的后辈应该有更多的努力,他觉得自己这把年纪,已经是无能为力了。他在等待时机。
李天义也是一天清早就起了床,他问了也已经起床的母亲,母亲告诉他,李顺忠最近在家。李顺忠老人认识李天义,毕竟他是这个村的年轻翘楚,是为数不多的名牌大学生。李天义在想,他以何种方式去拜访这位老人效果更好。李天义思忖了一会儿,觉得直接去拜访就好,开门见山,毕竟事情比较危急。
李天义拿了一些从世都带回来的特产,直奔李顺忠家。李天义走了大约一公里,就到了李顺忠老人家。他通过李顺忠的孙子李效文进入了李顺忠老人家。李效文中等个子,一张圆脸,热情善良,有着农民的朴实和结实,现已成家。李效文的儿子是李天雨,二十多岁,大四在读大学生。李顺忠老人热情地接待了他,李顺忠觉得自己的预感似乎是对的。
“太爷爷,你身体看起来还很健朗!”村民遇见李顺忠这个辈分的,就算不是亲的太爷爷,一般也称呼太爷爷。李顺忠正在打太极拳。
“天义,你来了,还让你破费了。”老人停止打拳,引李天义进屋,李效文跟了进去。
李天义跟着老人走到灶边,对老人说:“太爷爷,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说。”
李顺忠让李效文先回到自己家,然后关上门。
接着,李天义开门见山,告诉老人他是如何在世都发现关于别人追查张守儒和火玉王下落的事情,他还告诉老人自己在世都第四区火狼山探险的见闻,以及自己查到对方的手机中有昭通县的地名并似乎正进一步在往天寂山追查的事情。
李顺忠老人仔细地听着,不时问一两句。他听完整个故事后,沉默了半响,然后说:“天义,看来是到了告诉你天寂村秘密的时候了。这是我们天寂村最大的秘密,也只在极少数族人中口口相传,从来不敢轻易外泄,因为这事关整个天寂村的安危。今天,已经到了关系天寂村祖先尊严和族人安危的时候了,我可以告诉你。没错,先祖张守儒,也就是后来的李守儒率领族人迁徙时,的确带走了拜火教的火玉凤,这完全是出于抑制拜火教和叛军的气焰。在逃难过程中,族人不断被打劫,但是先祖以血的代价守护了火玉凤,火玉凤仍完整地跟随族人迁徙,最终来到天寂山。
“先祖为了避免子孙惦记火玉凤,给全村带来灾难,就把火玉凤藏在村中,并严加看守,避免任何人打它的主意。但一开始还是有人打它的主意,想拿出去拜火教交换,以获得重金,因此发生了血案。后来,先祖李守儒将火玉凤秘密藏于天寂山的溶洞中。天寂山溶洞众多,并且地形险恶,族人和外人即使有人知道了火玉凤藏于溶洞的秘密,也无法寻找。后来,祖先并派人散布了溶洞中有鬼怪异类的故事。久而久之,溶洞变成了天寂村民不敢涉足的地方。随着年代久远,火玉凤的故事也为人所遗忘。上次你弟弟天泽来问我,我觉得时机未到,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所以隐去了火玉凤的消息。
“没想到,一千多年后,拜火教异种火徒门兴起,千万百计打听火玉王下落,到处盗墓挖宝,我天寂村也难以幸免,我天寂村先祖的魂灵也遭到破坏,先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实在让人痛心。事到如今,我们天寂村已经没有退路,只有主动作为,方才有一线转机。”
“太爷爷,也许我们该找出火玉凤,交给国家,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打天寂村的主意了。”李天义道。
“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釜底抽薪之策是找出火玉凤,交给国家,否则难断他人非分之想。只是溶洞里地势险恶,寻找火玉凤要费一番功夫才行。”老人道。沉默了半响,老人接着道:“要找非常可靠的人才行,天义,你觉得哪些人非常可靠?”
“我父亲和村长,还有李天内……”
“他们是可信的。还有,李效文和李天雨我比较了解,也是可信的,可以让他们也参加。你给你爸爸、李效阳和李天内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我们一起在这里商量。”
李天义迅速通知了父亲以及村长李效阳,让他们迅速赶到李顺忠家。老人并把自己的孙子李效文以及曾孙李天雨叫来。李天义感觉到,李顺忠老人虽然年过百岁,但仍然思维敏捷,富有远见,见识超于常人。
李天雨是在读大学生,和李天义是一个辈分的,但比李天义小不少。李天义读高中时,他还在读小学。他刚好寒假放的早,现在在家。李天雨和太爷爷、李天义打过招呼后就说:“我今天早上爬山时,看见李天外在山洞边转悠,无意中听到他和谁打电话,说什么快安排好了,过几天就可以入洞了,凤凰就在洞中。还说了好几句,史老板,史老板。又谈了一会价钱,讨价还价。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神秘兮兮的,我们天寂村周边,也没有什么姓史的。”
李顺忠和李天义心中同时一怔。李天义心道:“难道李天外真的出卖了天寂村?要勾结外人挖玉?他知道藏玉的地点?凤凰是什么?难道就是火玉凤?史老板难道就是史固河?他们真的要来?又是什么时候来呢?”
李顺忠面露忧患之色,没有说话。李天雨本想问太爷爷找他有什么事,但看这里有这么多人,而太爷爷和李天义脸色又很严肃,一时间觉得仿佛有什么事,但又不方便问,于是干站着。
“天雨,一会还有人来,你去搬三根凳子过来。等会大家到了,要一起商量事情。”李顺忠老人道。
李天雨答应了一声就去别的屋子搬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