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亲自出面,这件事情自然不会再出现任何的岔子,无论是顺天府还是相国府,皇子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不管他们持着什么样的态度,归向了哪一方流派,表面是是绝对不会表现出什么不满的。
四人在大街上并肩而行,三皇子和沈三水走在中间,秦关和公孙尚武走在两边。公孙尚武是第一次见到三皇子,更是第一次与其并肩而行,明显有些紧张和兴奋,一路之上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雏鸡,完全没有表现出一向直爽豪气的性子。
“你为什么不谢我?”,三皇子双手负在后面,语气中有些好奇。
“这是你应该做的!”
听到沈三水说出这句话,三皇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秦关和公孙尚武却吃惊不小,心想:你沈三水虽然能够叫三皇子一声师兄,但关系好像还没有到那种特别亲密的地步吧,这话说的还真是狂妄!
“哈哈哈哈!”,三皇子突然压低声音大笑了起来,“看来你早料到我会出面,所以才让他们两个人连夜去办那些事情。”
沈三水昨晚让秦关和公孙尚武去办的那些事情虽然没有告诉三皇子,但身为皇子,他却能够很轻易的知道,而且不会有人感到意外,因为得到这些消息,对他来说真的很简单。
“师兄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料到一定会有人出面,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师兄你。”
“你可知道,我今天并不是以三皇子身份出面,而是代表着金灵学院出面。”
沈三水点了点头,说到:“老师他老人家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出面,师姐怕是也懒得管我,秦关这家伙力不能及,除了师兄你,貌似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刚一说完,便发现自己某些地方说漏了嘴,却不想三皇子心思缜密,立马就察觉到了他话中的问题,问到:
“既然我是不二人选,那么我的出现又为什么会让你感到意外呢?难道除了金灵学院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会来救你?”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直觉告诉我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不管是谁,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的解释有些牵强,但不管怎样,此时并不能把某些事情说出来,因为对方的身份是皇子,他还不知道将军府与三皇子之间是否这有什么联系,过早的揭开真相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四人分开之后,沈三水并没有立马回金灵学院,而是去了沈记言钟店。
“公子您可算出来了!”
钱掌柜是他特意出高价雇来的人,店里的生意也一直由他代为打理,此人虽然岁数不小,但脑子还精明能干,而且为人诚实,不用担心他会耍什么心机。
“这两天生意怎么样?”
当初他开这家店的时候,初衷只是为了赚够买玄冰兰的钱,可眼看着生意越来越好,进账的钱也越来越多,心里竟开始有些放不下。
谁都不会嫌钱多烧手,烧手的钱必定来路不当,像这种靠着正当生意赚来的银子,他自然也会选择欣然接受,并且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决定要把自己的生意做大!
钱掌柜并没有直接报出数目之类,而是拿出账本给他过目,他粗略的看过之后,眉头皱了皱,问到:“为什么会跌的这么厉害?”
钱掌柜发愁的回到:“公子有所不知,有很多商人见我们这言钟卖得好,利润高,也都开始请工匠模仿着制造,而且他们卖的价钱比我们整整低了一半,现在大家都去买他们的货,咱们的生意就冷清了下来。”
对于钱掌柜的解释,沈三水并没有如何吃惊,他当初之所以想着去工部申请专利,便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只可惜申请专利这件事情没能成功。
“钱掌柜,你派伙计带上钱,把其他商铺中卖的所有种类的言钟各买一件回来给我看看。”
“公子,您出来之前,我就已经把这件事办妥了,只不过老朽实在是看不出他们卖的东西跟咱们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钱掌柜说罢便从柜台后面拿出三个外观有所区别的言钟样品。
沈三水心中颇感欣慰,心道:这钱掌柜果然经验老道,办事让人舒心。
当下拿起台上摆着的三个样品,一一细看了一番,最后嘴角挂起一抹笑意,问到:“我请来的那两名工匠呢?”
钱掌柜不明白沈三水究竟在笑什么,回到:“都在咱们店里呢,这两天我连家都没让他们回,我也担心是他们出卖了工艺,所以等着公子回来好审问一番。”
“钱掌柜果然考虑得周全,不过审问倒是不必了,你先带我去见他们。”
两人来到店铺后面的工坊,沈三水顿时被吓了一跳,自己请来的两名工匠竟然被五花大绑的困在了木柱之上,连嘴都给堵上了,他回头问到:“这是你干的?”
钱掌柜颇为自豪的说到:“他们要是跑了,咱们这店里的生意可就要黄了。”
沈三水不再多说,立即上去给那两名工匠松绑,并叫人拿水和食物过来,一阵解释和好言相劝之后,那两人这才又答应继续留下来。
离开工坊之后,钱掌柜百般不解的问道:“公子,老朽实在是不明白,您非但不审问他们是谁把工艺泄露了出去,反而还给他们翻了两倍的工钱,这算是怎么回事?”
“钱掌柜有所不知,现在神都之中虽然卖言钟的商铺不少,但他们卖的全都是假货,从外观上看,他们的样式虽然与咱们的差不多,但这言钟的核心技艺却是没有一家能够模仿得来。”
钱掌柜迷迷糊糊中似是明白了过来,惊喜的说到:“公子的意思是:他们卖的东西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沈三水摇了摇头,“用自然是能用,只不过效果极差,连咱们的一半都比不上。”
沈三水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造出来的言钟并不单单是表面上看到的两个金钟和一根金线组成那么简单,要想使这种简易的电话达到最好的效果,自然少不了“薄膜”,而这种薄膜的技术却不是随便一个工匠就能发现和学会的。
自己请来的这两名工匠是神都中极为有名的能工巧匠,当初自己传授他们薄膜技艺的时候还费了不少的功夫,况且那些没有师父教的一般工匠。
由此说来,整个神都之中,除了自己和自己店中的那两名工匠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出正宗的沈记言钟。
“尽快跟这两名工匠签下契约,同时派人去他们家里送些钱粮和上好的丝绸,人心一定要留住。”
“是,老朽立马着手去办。”
钱掌柜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沈三水,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自认精通商道,却不想今天竟被年仅十五岁的少年给上了一课,心中是既钦佩,又惊喜。
商道中短暂的低谷期并不一定就是破产的征兆,风雨时不时就会袭来,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和王牌在手,风雨一过,立马便能拨开乌云见晴天,而且天空会越来越晴朗,这便是垄断的精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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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松的小世界中,沈三水安静的坐在玉团之上,此时这里只有邢松和他两个人。
“你的心为什么不能静?”
他不明白老师问这句话有着什么样的深意,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问到:“老师怎么知道我的心不能静?”
“琐事缠身,心又怎能静得下来。”
“学生冒昧,敢问老师的心可能静下来。”
邢松抬了抬手,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
“你来之前,我可以静,你来之后,就再也静不下来了。”
沈三水心中一颤,心道:“难道老师是嫌我吵,或者是嫌我太过麻烦!”,可当他遇上邢松和蔼的眼神之后,心中的想法立马就烟消云散。
“本以为老师一向严肃,不想您老人家也会开玩笑。”
“老夫只是岁数大了点儿,其实内里还童心未泯的。”
沈三水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和对白,他不喜欢太过严肃,轻松一点儿才能放开思绪。
“距离灵武会还有五个月的时间,你们四个都是要参加的,风云榜上虽然暂时没有你,但为师最为看好的却是你。”
灵武会是金国每年一度的大盛会,只要是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的金国子民都可以参加,大会由紫微宫主办,意在通过比武的形式挑选出金国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与灵武会相比,巫山每隔三年举办一次的“风云聚”名气要大上很多,甚至到了这片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极巧的是,今年距离上次风云聚举办刚好是第三年,也就是说,今年金国的灵武会将会和巫山的风云聚同年举办。
灵武会是在六月,而风云聚是在三个月之后的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