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大将军黄云忠端坐于虎堂正坐,柳墨与另一名岁数稍大的男子坐在下面,正静静的品着茶,他身边的那人便是紫微宫的二执事:薛尚。
“你是说,皇上看过了他的试卷?”
薛尚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柳墨,后者会意,便放下手中茶杯,回到:“是!”。
“将那孩子调回金灵学院,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墨宫主的意思?”
“是宫主的意思。”,柳墨没有欺骗什么,而是说了实话。
“陛下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学生怪罪下来的。”,大将军的语气中有些不耐,虽然他们已经谈到了皇上,但凭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和威望,他有自信皇上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追究什么。
“将军,这件事怕是有些难办,陛下的心思最难猜度,下官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意外。”
“这事暂时不让皇上知道,过段时间自然不会有人过问,我想你们紫微宫应该有这个能力吧!”
很明显,双方之间的协商已经变成了讨价还价,而且大将军的意思已经非常明了。这种局面确实让柳墨二人作了难,就在这时,薛尚终于开口了:“那个叫沈三水的学生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竟能让大将军如此舍不得放手?”
薛尚的疑惑,也是柳墨的疑惑,他们都想知道沈三水跟将军府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如果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他们至少也应该带回去一些有用的消息才行,否则宫主的心情必定不会太好。
“他在金灵学院初试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本将军赏识人才,有意在轩辕门中栽培他,所以只是因为不愿轻易放走人才罢了!”
大将军的回答明显是在应付,屋内的三人都是聪明人,连大将军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另外两个人自然也不会信,只不过双方地位悬殊,实力悬殊,柳墨二人不好当面说什么。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完全陷入了僵局,大将军一心要让沈三水进轩辕门,紫微宫的态度虽然不是很强烈,但观点很明确,就是想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安排,以免在皇上那里出现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沈三水不会进轩辕门,就算没有紫微宫在中间调解,他与大将军的立场也是相对的,而且双方都打算绝不让步。
柳墨和薛尚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将军府,两人上了马车,等马车驶离将军府很远之后,柳墨才开口说到:“事情变复杂了!”
薛尚接着说到:“我很是想不通,只不过是个学生入学的问题,怎么就这么难办呢?”
“话虽这样说,但关键是那个叫沈三水的学生有些特殊,咱们得尽快查出来他跟将军府之间是什么关系。”
薛尚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到:“你不是十年前见过他吗,那孩子有什么背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需要进一步确认之后才行。”
两人微微叹了口气,各自沉默了下来,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回去复命。
柳墨两人离开之后,大将军也离开了虎堂,来到了府中深处的一座楼宇,昏暗的房间里,丁香愁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很长时间。
当先说话的是大将军,他有些生气,火气来源于沈三水这件事情变得麻烦了起来。
“听说他每天都来这里找你一次,你为什么不去见见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所以不如不见。”,丁香愁依旧是冷漠的性子,冷漠的语气。
“你是在怪我?”,大将军能够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
“将军做事自有将军的道理,我只服从命令,怎敢怪将军。”,话虽这样说,但她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劲,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她的责怪之意。
“陛下只不过是看过他的试卷而已,紫微宫便拿着这件事小题大做,故意来落我的面子!哼,神都之中除了陛下,还没有人敢来挑衅本将军的威严!”
最后这句话说得很有气势,但并没有丝毫托大,身为五军总督的镇国大将军,官拜正一品,朝中武官之首,更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整个神都之中,确实没有谁敢公然与他对抗。
丁香愁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她很担心这件事情会闹大,在她看来,沈三水在神都之中越低调越好,一旦因为这件事情出了名,被迫站上了风口浪尖的位置,对他绝对没有半点儿好处。
“有些人容易被驯服,但有些人却很倔强,若是想要控制他,他就变得越发不容易控制,将军何不暂时放手,任他自由发展,或许结果会更好一点。”
从丁香愁的角度来看,她这些话只能算作是建议,不管她现在如何关心沈三水的死活,都无法比及大将军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如果哪一天沈三水和大将军终于站在了绝对的对立面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的上司,但这种画面怕是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因为现在的沈三水,还完全没有资格与大将军站在同一条线上。
大将军尽力平静了一下心情,说到:“你先去吧,这件事我自由打算。”
身为大将军,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一言九鼎,既然已经说了自有打算,作为下属的丁香愁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直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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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离开春光小居之后,沈三水便开始了等待,他相信云瑶的话,既然自己的试卷已经被皇帝看到,而且紫微宫的宫主都已经发了话,那么金灵学院的录取通知一定会传达下来。
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足足等了三天,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很有耐心,但三天的时间过去了,金灵学院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好像自己只是神都中的一缕空气,被所有人给无视了,就连云瑶也再没有露过一次面。
好在轩辕门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出现在了轩辕门的榜单上,开学许多天后,还有一个学生没有露面,作为神都三院之一的轩辕门早就应该找到自己并问清楚情况,可他们一直没有动静,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至少还没有不了了之。
沈三水考虑得很全面,轩辕门没有动静,确实是因为这件事还没有被做出定论,他们的办事效率之所以这么慢,主要是因为将军府和紫微宫之间还没有协商出结果来。
身为神都三院,轩辕门可以不用看神都六部的脸面,不用看御林军的脸面,甚至可以不用看顺天府的脸面,但这将军府和紫微宫的脸面,他们却不能不看。
先说将军府,轩辕门能够稳居神都三院位置不倒,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实力。但在神都之中,单靠实力是不行的,必须要有所依靠,而将军府便是轩辕门最大的依靠。大将军黄云忠官拜正一品,封镇国大将军,掌管五路大军,完全有实力做轩辕门的靠山,所以这将军府的脸面他们是一定要给的,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学生得罪了自己的贵人。
再说紫微宫,与将军府相比,紫微宫实力稍逊一筹,这里所说的实力,自然是整体实力,毕竟后者掌管着整个金国的军队,别说是紫微宫了,整个金国之中,怕是没有一个势力能够与其相抗衡。当然了,这种比较只是一种客观的比较,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实力暂且不说,再说与轩辕门之间的关系,紫微宫身为金国最高教育管理机构,更是直管神都三院大小事务,所以在关系这个层面上两者依旧没有什么可比性,一个是上司,一个是亲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所以,轩辕门在看将军府脸面的同时,也不能忽视紫微宫的脸色,一个搞不好便是不服从管理等等罪名。
所有的因素全部汇到一起,这件原本非常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可是所有人都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沈三水真的是个不太好控制的人,而这两方势力都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
虽然紫微宫巧合般的与他的心意达成了一致,但这只是一种巧合,抛开巧合不说,紫微宫和将军府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控制沈三水,好让他靠向自己的流派。
表面上看来,沈三水就像是一块儿肥肉,引得神都的两方势力拼命争夺,互不妥协。但实际上,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透明的棋子,很容易被人无视,但若是偏向了某一方,就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重要的是,沈三水并不打算这么快的就站好队伍,所以他注定会成为一颗透明的棋子,哪怕他死了,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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