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楚楚可怜地坐在地上,慢慢看向那个杯子,眼中满是不甘。现在的她已经不想死了,为什么当她重新有了生活的希望时,又要给她绝望?她不甘心,她还要去找羽真卫扬。
兰狸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拿起盘中的酒杯放到她面前,说:“哎呀,真是磨磨唧唧的,这酒早晚都得喝下去,还不如现在就喝,早死早超生嘛!”
云萝难以置信地看着兰狸,只见她一脸的无辜真诚,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那样恶毒。
“你,你说什么?”
“早死早超生啊。”兰狸还是一脸天真的样子,好像她说的话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我虽然直接了一点,但是没有错的,等你死了就知道我说的是对的,这样活着多累啊,赶紧死!”
云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也随之凉了。她愤恨地看着兰狸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真心待你,但是你却这般落尽下石!”
“多说无益,我来帮你。”兰狸说着要给云萝喝酒。送酒的侍者见状赶紧上来帮忙,按住了云萝。云萝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酒被灌下去了。一会儿,她的眼前就一片漆黑。
魏国上下一片欢腾,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小小女子的离去。
在高句丽国,此时正陷入激烈的讨论。大臣们众说纷纭,各执一词,谁也不肯相让,只因为正在朝堂上面跪着的人。
“好了好了!别吵了!”高句丽王终于发火了。
“大王,我们千万不能把他留下!还是送到魏国去最好。”
“对啊对啊……”一些人附和道。
“万万不可!”有人坚决反对。
“刘勃勃,”高句丽王看向殿下之人,“赵国全国覆没,为何就你逃了出来,嗯?”
刘勃勃面带尘土,但是依旧是一个身长八尺的美男子,他平静地看着众人:“我早先便说他们赢不了,但是没人听我的,我就自己先走了。”
“大王,这种人无情无义,留不得!况且他是赵国将军刘卫辰的儿子,万一魏国要捉拿他,以此为借口攻打我们高句丽国怎么办?”
“大王,此人有将帅之才,你看他一开始就预见到结局,离开赵国是明智之举。”高句丽王的弟弟说道。
“大王,魏国现在可不好得罪!如果我们把刘勃勃绑了送到魏国去,可能就能拉近于魏国的关系,减轻他们对我们的顾虑,防止他们忽然来攻打我们啊。”高句丽大夫不甘示弱。
“这样做,把……国置于何地?”高句丽王爷反问。
“谁知道他们在我们落难的时候会不会来帮忙?这次赵国之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万一我们被攻打了,他们也不出面救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完全一张他人啊,我们已经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了。”高句丽丞相也说。
“哈哈哈!”刘勃勃忽然大笑,“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早该想到你们高句丽国向来胆小如鼠,连我一个人都不敢留。我要是知道你们背后的力量是哪一方,才不会来找你们!”
“大言不惭!”高句丽王怒了,“那我就把你送去魏国,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来人,绑了,送走!”
“是!”左右侍卫应声。
“此事不可意气用事啊!”高句丽王爷还想阻止,但是高句丽王的态度强硬,朝中大臣多数也同意把刘勃勃送去魏国,于是只好作罢。
刘勃勃被人绑得结结实实的,行进在去往魏国的路上。忽然路两边跳出来一队埋伏在此地的蒙面汉子,与看押他的士兵厮杀起来。在混乱中,连个黑衣人架起刘勃勃就迅速离开了。
“你们是……”
蒙面人先砍断了绳索,然后才开口道:“我们家主子惜才,命我们劫你出来,护送去柔然国。”
“柔然国?”刘勃勃很惊讶。
“是的。主子说柔然国是你可以施展身手的地方。”蒙面人说道。
刘勃勃点点头:“我想我知道你们主人是谁了。”
仔细一想,如今柔然国的确是最佳之选了。纵观诸国,燕国、周国都是讲谋略的国家,也在暗中有不少能人贤士,他们能为国家出谋划策,也必定能为自己的前途勾心斗角。而且这两个国家都臣服于魏国,过去难免有风险,遇见像高句丽国这样的情况也未可知。
柔然国就不一样了,它和魏国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原先柔然人也是魏国人中的一员,后来独自建立国家。它想吞并魏国就像魏国想吞并它一样。但是连个国家都不允许其他国家染指自己看中的猎物。两国迟迟没有大规模的交手,原因之一就是魏国树大根深,实力还是有的,作为新国家的柔然人的作风彪悍。让魏国也不敢轻易开战。柔然人心思直接,但是骁勇善战,缺的是谋士。
刘勃勃想想自己的情况,还是去柔然国最为合适。照柔然国和魏国的关系,肯定不会把他送走,柔然人最爱和魏国唱反调了,说不定他想走还不让走呢。其次他的才能对付那些心思单一的柔然人应该不在话下,不但不会有威胁前途的人,说不定还能很容易受到赏识,加以重用。而且他的母国赵国已经不在了,现在就算用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或者猜忌。
魏王宫大宴之后渐渐恢复平静。那日宴会结束后,拓跋天问微醺回宫,很快就休息了,直到第二天才惊然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为何我不知道此事?”拓跋天问十分惊讶。
兰狸唯唯诺诺道:“昨日王子去赴宴,我没办法通知王子。王子回来以后我也不敢打扰王子休息,所以现在才……”
“那人呢?”拓跋天问问道。
“昨天已经被立刻拖走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应该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处理了吧。”兰狸像在说一件寻常事一般口气轻快。
“父王真的这么突然,下令赐死了云萝郡主?”拓跋天问还是有些怀疑,这事情太突然了。
“千真万确!”兰狸强调,“人死得透透的,还是我亲自动手灌的酒呢!”
“什么!”拓跋天问更加惊诧了。
此时在魏王书房里,魏王也正在和丞相商量事情。
“大王,赐死一事为何要瞒着王子?”羽弗尘不太明白。
“当初天问曾经向我求过,让云萝郡主住到他那边去,其实这在宫里,也是一种保护的手段。只要在他宫里,除了我,没人能动那个郡主,”魏王叹一口气道,“且不说其他的原因,天问从来对这些杀戮不甚赞同,这件事事先被他知道,那还不来求情吗?到时候我两头为难,还不如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快刀斩乱麻。”
羽弗尘点点头:“大王说的对。”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又问:“不知大王看了周国发来的书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