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啼鸣远远传来,破了风声,亮了天地。一只飞鸟振翅而来,身形流畅,姿态优雅,长长的尾翼呈五彩之色,华美雍容,周身彩云化为彩带纷绕缱绻,伴随着清亮的鸣叫飞来。
月明觉得十分奇异,问道:“这是什么鸟?”
云忘忧看着天空,还没有回答,眨眼间那鸟已经到两人面前,收起巨大的五彩翅膀,化成一个人来。五彩衣袂飘飘,衬得皮肤光洁白皙,还生着一张年轻的雌雄莫辩的脸、
“哎,怎么是人?”月明惊诧地说道。
“大胆!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昆仑山!你可知西皇少昊前来探望西王母,就在此地休憩?”那人喝道,听声音倒像是个男子。
“西皇少昊?”月明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西皇少昊是谁啊?
书卷缓缓打开,白皙的指尖轻轻点在书卷之上。那是在浩瀚的西海里,湛蓝的海水澎湃汹涌,仿若能冲卷一切。然而,在西海之滨,有一棵屹立不动的大桑树,名曰“穷桑”。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窗外桃花消散,闲云袅袅,射出一道道金光来透过云烟,洒在神阁之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
天山之巅的璇宫在白色冰雪的包围之中,四季不变。璇宫之中,传来织布的声音,一个小女孩正坐在织布机前不停地织布。小女孩生得粉雕玉琢,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是双手灵巧,熟练地织着布。那布匹是采集了天上的彩霞为原料,以山上的冰雪作纹饰,用晨露星光作点缀,精致华美,用来给上等仙帝甚至神尊做衣服。
小女孩向窗外一望,看见外面是一成不变的白色。
“哼!”小女孩把手上的布匹一扔,袖子一挥,那还没用上的彩霞就纷纷被拂到了一边去,“每日都是织布织布,天天都对着这白色一片,实在是无聊极了!”
这时,一只青翠色的鸟飞过来,停在了窗口上,用两只乌黑的眼睛盯着小女孩。
“这是谁在偷懒不干活呢?”青鸟说。
小女孩睁大了双眼,说:“织女姐姐,你怎么来了?”
那只青鸟从窗台上跳下来,落地化成一个穿着青翠长裙的妙龄美人。
“都说好几遍了,现在我不再担任织女之位了。你别喊我织女姐姐。我现在是素女。”那妙龄美人说道。
“是,玄素师父。”小女孩低下了头。
“我的乖徒儿,方才你说的话我可听见了。怎么,你还想反了不成?要知道师父我都反不成,到现在只能在西王母身边被好生看管着,你这个小不点就更别想了。”玄素说着,用自己的手指点了一点小女孩的小脑袋。
“师父,徒儿哪敢啊……”小女孩嘟哝着。
“来,我来看看我们小皇娥的布织得怎么样了。”玄素说着拿起织好的布看,然后点点头,说:“还不错,皇饿,这样我便放心将这织布的大任交给你了。”
“多谢师父夸奖!”那叫皇娥的小女孩开心地说。
“师父该走了,你不要贪玩,要好好织布,不能误事啊。”玄素交代道。
“师父!你还回来看皇娥吗?”皇娥小脸红扑扑的,小声问道。
“不会了,”玄素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之后我要专心在西王母身边修炼,报答她对我网开一面的恩情。”
皇娥的眼中盈盈泛起泪水,说:“那皇娥想念师父了,如何是好?”
玄素把手放在皇娥的小脑袋上,眼中充满怜惜:“我们总会遇到分离,曾经遇见不可免,今后相见,或不如不见更好。”
皇娥不太明白玄素的意思,只觉得这话别有深意。
玄素旋转一圈,变成一只青鸟,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最终消失在了茫茫天山的白色之中。
“这也太没意思了!”皇娥自言自语,“今日要织的布已经织完了,要不我偷偷下山去西海玩一玩,天黑前就回来。”
正值小女孩的年纪,皇娥自然是改不了贪玩了,就如她的师父一样,一开始并未想到日后会发生的事情。
皇娥飞下山去,用浮木做了一只小船,然后乘着船在西海里玩耍。她的小船飘飘悠悠停在穷桑树所在的海中小洲边。小洲的大小只比穷桑树大出一小圈,可以站在上面绕着大树走一圈。
皇娥跳下船,围着大树绕圈。穷桑树极为高大繁茂,高出海面好几百里,树叶是红色的,而树干是紫色的。皇娥走累了,于是靠着大树坐下来看天。她发现西方天边有一颗星星特别亮,即使是在白天,也看得一清二楚,便说:“这颗星星真好看,要是我也能住在那里就好了。”忽然,哪颗星星上有东西落下来,直冲着穷桑树的方向而来。
顿时光芒四射,皇娥一时眯起了眼睛。待到光芒散尽,只见她面前站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容貌绝俗。
“你是谁啊?”皇娥问。
“我是长庚,从天上启明星上降下来的。”小男孩说着指指天上。
“你是从那颗最亮的星星上来的?”皇娥睁大了眼睛。
“是啊,你是谁啊?”长庚问。
“我叫皇娥,是从天山上来的。”皇娥说。
“我是住在太白宫里的。”长庚说。
“我是住在璇宫里的。”皇娥也说,“哎,你在太白宫里都做什么事啊?”
“我担任太白金星之职,其他仙都尊称我为太白星君,实际上我整日可无聊了。”长庚叹口气说。
皇娥仿佛找到了知音,忙说:“我是继织女之后,在天上织布的,整日对着白茫茫的天山也好无聊!”
两个孩子笑起来。
自此之后,两人经常相约,在穷桑树下见面,然后一起去玩耍。等到晚上,各自回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穷桑树下,长庚与皇娥拉手相约。
“我们两个在此立约,今后福祸相守,不离不弃。”
长庚说:“以后我要娶你当我的妻子。”
皇娥问:“为什么呀?”
“因为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玩了。”长庚回答。
“那好吧。”皇娥想了想,同意了。
直到有一天,穷桑树发出紫红色的光芒来,笼罩了整棵树,树仿佛变成液体一般不断流动着,最后在红色的叶子和紫色的枝干间结出紫红色的果子。
“快看,这是怎么回事?穷桑树怎么了?”皇娥问道。
“不用怕,”长庚的脸上带着笑意,“这是穷桑树结果子了。它百年结一颗果子,聚集着海水的能量,吃了可以快快长大。”
“原来如此。”皇娥恍然大悟。
“我来把它摘下来。”长庚说着要上树去。
皇娥忙在树下喊道:“你小心点!”
长庚飞上去,在枝叶间找到了穷桑果,但是这果子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双生果。长庚高兴地摘下来给皇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