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顶就在不远处了,月明和云忘忧对视一眼,都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这一路过来惊险万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日她们俩随着极乐搂的老板娘去了风无忧的闭关之所。就想当日那样,月明随着老板娘从极乐楼的后门出去,走到城中一个建筑前。这里比起极乐楼,要内敛不少,安安静静的,外墙是金属铸成,闪着隐隐寒光,内里情景深沉难猜。不过前门之上书写着“风月楼”,与这里的气质却不相符。那老板娘把她们送到门口后就赶紧走了。
“这个地方,我来过。”月明说。
“我知道。”云忘忧抬头看着风月楼,好像随口一般淡淡说。
月明看她:“你怎么知道?”
云忘忧收回目光,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这时候门缓缓开了,却没有人。月明向里面张望一番,却连个鬼影也看不见。两人走了进去,月明回忆着,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各处虽说不是灯火通明,但是还有淡淡的灯光亮着的。现在却是一片漆黑,好像这里是座空宅子一般。
“你们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风姐姐,好久不见,快出来吧。”云忘忧说道。
“哈哈哈,云妹妹,我这些年好孤单,你终于来陪我了。”还是只有风无忧的声音,却不见人影。
“风无忧,你出来。”月明冷冷说。
“是你啊,来得真好。”风无忧说道。
云忘忧看向天空,一片漆黑,凉凉的空气仿佛冻结了时间,四周安静得可怕。她忽然感觉到不对,喊道:“赶紧原路回去!”
“哈哈哈,已经晚了!”风无忧说道,“这里是天阶阵,你们破不了此阵,就出不去,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吧,哈哈哈!”
“疯了,她真是疯了!”云忘忧说。
“还是赶紧想办法破除此阵吧。”月明说。
“我知道。”云忘忧说。
“你知道?”月明问。
“本来,我是来这里帮极乐城解除封印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云忘忧说道,“这里是华胥引封印中最关键的地方,破了这个阵法,就破了华胥引重要的一咒;若是强行破了,就会永久封印,到时候只能请最初下封印的冥界来解开了。”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风无忧的声音响起。
“这是在逼我破封印,但是我这个人偏偏不喜欢被逼,越逼我,我越要对着干。”云忘忧说道。
月明皱着眉头,这两姐妹都是奇怪的性格,她们两个愿意耗着,她没有意见,但是她是急着要去找寻念的,还要找公孙玘报仇。
“我现在只想出去。”月明说。
“怕什么?我猜这个风无忧自己也被困在这个阵法里出不来了,她肯定不敢强行对这个阵做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得很,还有心情耍花招,那我们也暂时不必着急。”
“你不急我急!”月明咬着牙说道,“我还要去找寻念,还要去杀了公孙玘。”
云忘忧看着她,忽然冷笑一下:“杀了少皇?为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了,”月明的声音很低沉,“都是他害死了寻念和绯灵。”
“你什么都知道了?”云忘忧的声音带着嘲讽的味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替少皇感到不值。”
“你说什么?”月明有点惊讶,“那你知道什么?”
云忘忧眯了眯眼睛说:“本来我想遂了少皇的意思,不跟你说这些事情了。但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你竟然说你要杀了他,对一个如此用心对你的人?”
月明愣住了:“你在胡说什么?”
“少皇自小就在崂山上修习,以便日后成为更好的人皇,”云忘忧说,“其实还有一点,是避开宫里的一些争斗。”
人皇几年之前忽然驾崩,于是在崂山修习的少皇公孙玘只好回到皇都。可是那时候皇城里已经一片混乱,皇宫里更是明争暗斗。少皇在宫中的两年时间里都没有真正掌握大权,而且没有诏书也不能顺利即位。所有的势力都在这个时候阻挠他,但是有一个人站出来了。
这个人就是已经逝去的上皇的弟弟公孙瑾。公孙瑾从前的时候都是足不出府,极少有人见过他。但是这时候他忽然出现了,而且手握上皇的遗诏,凭借遗诏成了摄政王。
摄政王以宫中尚不稳定为由将少皇又送回了崂山,承诺等他平了混乱再请少皇回宫正式接任皇位。少皇本来对于权力也不热衷,从小在崂山上的清修让他并不在意这些,于是自行回了崂山。
说来奇怪,摄政王出现之后,皇宫的混乱就渐渐平息,摄政王的势力也迅速强大但是迟迟没有要请少皇回来的意思。其实少皇身边有四位辅佐大臣,这四人的身后是四大辅臣家族东方、南宫、西陵、北殷。这四大家族的辅臣都怀疑摄政王的用意,又没有相抗衡的势力,便选择隐退朝堂,保存实力,暗中派人去崂山想请回少皇。
但是少皇不愿意回去,一直拖延着。四大家族的人就在暗中保护他。摄政王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是名义上的摄政王,实际上的人皇,这一点让四大家族很担忧。四大家族隐退朝堂之后,摄政王也在身边培植了心腹大臣司徒、司马、司空、上官,为他所用。
“少皇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云忘忧说,“他怕你知道了之后,就离他越来越远。我们的人也只敢在暗中保护他。后来他们是不得不出现。你跑出洞之后,有没有想过少皇到底怎么样了?”
那天月明跑出洞去追已经变成白猫、丧失记忆的寻念。那个时候一直在暗中的护卫就忍不住进洞去看,发现少皇已经重伤半昏迷,他们赶紧将少皇带回去见云忘忧了。
“所以那些人都不是来追杀绯灵的?”月明若有所思地说。
“当然不是了,”云忘忧说,“她的事情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少皇被带回到他们暗中藏身的船上,云忘忧在为他诊治之后悚然发现他的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严重反噬,气息奄奄。
“他受了重伤?为什么会这样?”月明半信半疑问道。
云忘忧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为了救你的那个寻念!这换魂的事情是这么好办的吗?你应该知道,如果使用高级别的法术,但是自身道行不及就会反噬。他是在你面前硬撑着!”
“你怎么知道这些?”月明看着云忘忧。
“少皇回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为了知道他被反噬的原因,对症下药,我就在他昏迷的时候阅读了他的记忆。”云忘忧说。“所以我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回天无力了,只能借助外物。”
“外物?”月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