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泽回到水晶宫,宫中香烟袅袅,只见云忘忧好端端在宫中,没有像他想象的离开水晶宫,当下心中稍稍安稳,心情也愉悦起来。
“今日在做什么?”冰泽走上前去,轻轻环住云忘忧问。
云忘忧今天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回答道:“忽然对熏香感兴趣。”她正在往琉璃盏之中放入沉香,然后烟气缓缓上升、消散。
“这好办,你要什么香,我都帮你找来。尤其是龙涎香,我这里多的是。”冰泽说道。
“好啊。”云忘忧竟然不像以往一般冷淡疏离,而是顺着他的话真心说好。冰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看来她对取消禁足一事还颇为开心,对他的态度也改变了。
冰泽说道:“当初我要你陪下来我,是因为我觉得你能懂我,能让我不再孤寂。但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好好谈过心。也是我不好,实在太忙了,很少有时间陪你,反而让你孤单了。”
云忘忧轻轻点点头。
“来,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冰泽拉着云忘忧的手坐下来。云忘忧内心有些惊诧,今天冰泽的兴致也太好了吧。再仔细一想,平时冰泽很忙,偶尔有空想和她说话,她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冰泽也没有再说下去。
冰泽握着他的手说,打断了他的思路:“这段日子以来,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应该感受到深深的孤单吧?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
“你是鲛人,这海中有千千万万鲛人,你还怕没有热闹?”云忘忧说。
“不一样,热闹是他们的,没人能进到我的心里去。”冰泽感慨似的说,“也许这就是天命。”
云忘忧低头不语,像是在想着什么。
冰泽看向她,说:“你现在是我的妻子,要了解鲛人一族。我就和你讲讲我们鲛人的来历。”
华胥国的后代洛宓擅弹七弦琴,以美貌著称。洛宓虽是风氏一族,却不愿住在华胥国,听闻洛水很美,便闻名寻去。一日她在洛水边弹琴,引来了当时的黄河河伯冰夷。冰夷将她强带回水底,但是洛宓是已经人化的半仙,这样住在水底也会死去。西王母得知后,升其为洛水之仙,除了她自身才华与贡献,还因为她曾经受过东皇太一的指教,而且其父风羲的特殊功勋。不过,洛宓也就此不得已与冰夷结成了夫妇。他们的后代就是鲛人。
“我们的先祖就是河伯冰夷和水仙洛宓,”冰泽说,“后来先祖冰夷立了大功,就受封四海。现在这些都是我们鲛人一族来管理的。”
“你是鲛人之首,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为什么你非要找我?”云忘忧说。
“你不是普通人吧,”冰泽说,“说起来,我们还有亲戚关系。你是云娲后代,我的先祖是风羲后代,而风羲和云娲又是兄妹。我们还是远房表亲。”
云忘忧那么一算,还真是。但是她心想:你们姓冰的还真像,都是强娶华胥国的女子为妻,蛮不讲理。她看向冰泽俊美无暇的脸,不知为何心里慢慢有了好感。
冰泽见状不由邪邪一笑,顿时整张脸变得魅惑起来:“怎么?被夫君所倾倒了吗?”
云忘忧瞬间警醒过来,起身拨弄沉香。冰泽在她身后淡淡笑着。云忘忧背对他,心里却是一阵叹息,心想:我知道你对我十分上心,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使命,我们云氏一族的使命。不能在我手里毁了规矩。她看向沉香,眼中晦暗不明。
人要如何去妖界?月明一直为这件事所困扰。
她想起当初去仙界,绯灵就是想通过华胥国进入仙界。说不定到那里去可以碰碰运气。所以她一路向东,先至崂山。
故地重游,感慨万千。崂山太清宫已经被金山派吞并,但是金山派过得也不好,玄远已经不在,明霞宫鼎盛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接任的掌门碌碌无为,但是一派终于平静下来。外界天下混战,这里也算是独辟一方。
崂山连接着昆仑山,向昆仑山东南面而去,就是华胥国了。月明回忆,当时绯灵好像弹了一首曲子,应该是《华胥引》,但是她并不会滩。她拿出斯咏琴,弹起《广平太一》来,但是周围一片平静,没见到什么异样,华胥国也没有出现。果然没什么用。
可是这琴声飘飘悠悠到山下的东海,海面上却翻滚起来。几道水柱盘旋着慢慢上升,托起一个人来。她飞起身来,向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月明停下手,心里想着得找其他法子。忽然一个人飞过来,稳稳落在她的面前。
一袭银衣素裹,闪着冷艳的光,女子像是来自世外的仙人。月明仔细一看,却认出她是云忘忧,但是又不像以前的云忘忧了,身上发生了一些说不出的变化。
“是你?”月明瞪大了眼睛,“你出现得正好,公孙玘呢?”
“废话少说!”云忘忧喊道。她伸出两只手对着前方虚无,一阵阵黑、金、紫色相混的东西从掌心里飘出来,像粉末似的光芒星星点点连接成一条线。月明诧异地看见这一条引线引出了一座城的轮廓,然后渐渐成为实体。
“华胥国!”月明十分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忘忧淡淡地说:“我本来就是华胥国的后人,而且现在被唤醒了本体,身上半神半仙半人的血脉觉醒了,自然可以进华胥国。”
“你……”
“你不是要进去吗?快走吧。”云忘忧说着自己先走了进去。月明看着她的身影,也跟了上去。
华胥国不是华胥国,这里还是极乐城。城中一切如故,道路两边都是灯火辉煌,各种各样的商铺摆开来,奇珍异宝到处可见,勾栏酒家异常热闹。城中最高大奢华的就是极乐搂,不管远近,一眼就能看到。那老板娘还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门口迎来送往。
云忘忧抬脚要进去,月明拉住她。
“你要做什么?”月明问。
云忘忧说:“你现在必定有很多疑惑,我会一一解释,但不是现在。你不是要来这里吗?我也顺便处理一件事情。”
老板娘看见云忘忧那一双眼睛,立刻面色变了又变。“你,你,你是……”
云忘忧说道:“叫你们风城主出来。”
“风,风城主在闭关。”老板娘慌慌张张地说。
“闭关?”云忘忧盯向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