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曼珠沙华花香的独眼魔忽然不会动了,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一时感慨一时悲怆的。月明正想趁机结果了她,忽然女鬼大叫起来。
“我记起来了!”那女鬼也闻到了花香,大喊大叫起来。
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一样,是开在冥界的花,统称彼岸花。曼珠沙华是火红色的,曼陀罗华是雪白色的,分别开在忘川河的两岸,彼岸相望。其花香会使让闻到者想起自己的前尘往事。女鬼愣愣看向绯灵,说:“小姐。”
“什么?”绯灵觉得他们都是疯了。
“小姐,你是小姐啊!”女鬼嚷嚷起来,“小姐,我死的冤啊。我是服侍二夫人的贴身丫鬟素云啊!小姐你不记得我了么?你还记得这只猫吗?小白啊,一直都是二夫人养着的。”女鬼指向那只猫妖。
绯灵的确不记得:“我身染恶疾,大爷爷两年都会给我喝一次药水,虽然保命,但是副作用就是忘记以前的一些事。我只知道我是大爷也捡来的,从小在太清宫长大。”
“不,不,小姐,你当初就是像现在在这般大,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小姐,你的长相一点都没变!”女鬼素云说道。
“三十多年前!”绯灵惊呆了。这哪儿跟哪儿呀。
“当年我们沈府上下被灭口了,我做了鬼以后亲眼看见的!我记得我睡着了,然后醒来就已经死了。我看见自己躺在大夫人的床上,杀我的人拎着刀看我死了没有。我认得他,是二夫人娘家的人,”素云自顾自说,好像停也停不下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大夫人上我的那碗银耳羹里下了药,他们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我是做了大夫人的替死鬼啊!”
“你在说什么!”绯灵的脸红红的,有点生气。
“是真的!他们以为我是大夫人,后来我被一个道士带走了,被困在这里,那个道士在这里……”忽然一道光乍现,击中了素云,素云睁大着双眼看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成透明,消失在这世间。女鬼灰飞烟灭,她要说的话也就此中断了。
“谁!”绯灵喊道。
玄远从暗处走出来,清俊的脸上寒霜密布,一半脸隐在黑暗中,给人阴翳的错觉。
“师父!”绯灵大吃一惊,不由叫出口来。
“师父?他怎么是你师父?”玄玘也疑惑不解。
“师父你怎么来了?还是……你一直跟着我们?”绯灵眼中的神色有点复杂。
玄远没有回答她的话,看了一眼地上的玄净,那只白猫就蹲在他旁边:“他活不成了。”
这时那独眼魔缓过来了,他的笑声突兀的响起。“哈哈哈!真是老天助我!我想起了前世所学的绝学吸星大法,现在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了!”说罢便伸手成爪,向其他人攻来。
玄远一步上前,拦住了独眼魔的攻势。月明也开始弹琴助攻。但是那独眼魔手一转,大喝道:“吸星大法!”抓住了玄远,玄远想挣脱,却奇怪地发现自己被他的手牢牢吸住,身上的功力修为也在源源不断被吸出去。这叫吸星大法的功夫真是邪门的很。
“哈哈哈哈哈!”独眼魔仰天狂笑,“我前世是吸星散人,穷尽一生钻研出吸星大法,可以吸走他人的功力,为自己所用哈哈哈哈!”
“糟了!”玄远心说不好。
月明在一旁攻击,可是那些内力也被独眼魔吸收了。攻击越猛烈,独眼魔的内力实力就越强。
玄玘见势不妙,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干着急。他师父出手都对付不了的魔,他就更别说了。绯灵却在这时候默默地走到角落里,那里还散落着一朵曼珠沙华。她轻轻捡起来,犹豫再三,还是猛地扔掉了花。
“呃。”玄远一声们哼,倒在了地上,他的修为已经全部被吸尽了。现在是内力全无。独眼魔转过身来,虎视眈眈看着月明。“轮到你了。”
绯灵的怀里忽然有一物掉落到地上,正是何仙姑相赠的那朵小莲花。莲花动了动,然后自己变大起来,金光闪闪,越来越盛,照花了所有人的眼。丝丝缕缕的黑气都向着莲花而去。
独眼魔感到不对,他身上黑色的阴气和红色的魔力正在流失,都被莲花吸走了。“不,不!”然而他根本无法抵抗。
月明看着自己,自己的身体里也不断飘出黑色的丝丝缕缕来,被莲花吸收了。
“这是净莲!”玄玘激动的喊道,“可以吸收净化阴气和魔力。”
外面忽然响起金铁相撞之声,有军队攻来。
“这是怎么回事?”洞内人不得其解,这人皇的势力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哈哈哈哈,”忽然出现一个女人的笑声,“绯灵小姑娘是朝廷恶犯余孽,人皇一族自然要除了她的。”
“你说什么?”玄玘一脸惊讶。
“无妨无妨,洞口设置了结界,一般人进不来。”风无忧笑道。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问下去,只听得独眼魔一声大吼,震得洞中砂石纷纷落下。
独眼魔鬼哭狼嚎着,他刚刚吸收了玄远的修为,感受到力量充盈的满足感,可不一会儿这些力量又被吸了个干净。净莲没有放过他,吸光功力后。独眼魔身不由己地被吸到净莲跟前,净莲张大着花瓣仿佛在迎接他。
“不!”独眼魔的声音还没有传出第二句,莲花忽的闭合了花瓣,竟然是将独眼魔吞掉了。玄玘见了一阵后怕。不由感叹,没见过啊,原来净莲圣物也好凶残的。
地上只留下一张玄净的皮,虚弱的玄远努力爬过去抓住皮看了看,然后一脸的欣喜若狂,赶紧收起来了。
忽然一声倒地的沉闷声响起。绯灵和玄玘赶紧看去。只见月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玄玘赶紧跑上前去,扶起月明,发现她面色如常,却是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了?”玄玘一脸疑惑。
“这就说得通了,”倒在地上十分虚弱的玄远也被绯灵扶起来了,面色还有些苍白,“为什么她一直没有三魂七魄,却活下来了。我在看到她的时候,也觉得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师父,你到底在说什么?”玄玘问。
“她的身上又一股强大的阴气作为支撑。这团阴气又极其隐晦,凭我的道行也看不透。”玄远说。
“师父的意思是,月明事实上是聚集了大量的阴气在肉体,然后活过来的吗?”玄玘难以置信地说。
玄远点点头:“原先我以为她是被人炼出来的一种新的活僵尸,因为普通的僵尸,就算是活僵尸也不会生长,而她,却在生长。”
玄玘看着怀里的月明,脸上宁静安详,仿佛是不谙世事的仙童。善良的她,傻傻的她,安静的她……竟然是阴气聚成的。
“现在她身上的阴气也被莲花吸收了,身体失去了支撑,但是二魂还在,所以相当于有魂无魄的人,虽然死不了,但是陷入昏睡无法醒来。”玄远说。
“那要怎么救她?”绯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