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师之礼

寻念谢过玄远掌门，带着月明出去。看见道舍之外绯灵和年轻男子却还在打。小弟子走进去听了玄远道长的吩咐，出来到他们跟前，带他们去客房入住。

“绯灵，别打了！”寻念喊，“再打我把你月明妹妹带去我房里。”这一招果然有用，眨眼功夫绯灵已到月明身边，一把拉住她：“她可是要和我住的。”

那小弟子说：“掌门吩咐，绯灵姑娘今夜就住这里，明日再回太清宫吧。”

“好！不过我要和月妹妹住在一间房。”说完，绯灵拉着月明就走。寻念和年轻男子面面相视，发现对方脸上也是无奈之色。寻念道：“多有得罪，在下寻念。”年轻男子不羁一笑：“在下玄玘。”

第二日，寻念已将他和月明留在明霞宫的决定告知绯灵。绯灵虽然对月明依依不舍，但是居然乖乖回太清宫去回禀长明道长了。这让寻念一度怀疑是不是真的，他本准备好绯灵一哭二闹三打人的状况了。话说寻念来得不是时候，今年收弟子的时限已过，新弟子都进行过集体拜师礼了，但玄远道长已经吩咐下去，择日为寻念行单独的拜师之礼。

天朗气清，晴空现丝缕卷云。明霞宫前平崖如台，由此遥望大海，空蒙浩渺，俯视崖下，沟壑纵横，此地可见崂山胜景“明霞散绮”。今日，这里聚集金山派众人，热闹但严肃，因为这是弟子拜师礼，也是入门礼。

寻念一身灰衫绣金，素雅干净的脸庞神采奕奕。掌门鼎前开坛，寻念持香插入鼎内，并说入派誓言。插香入鼎有一言九鼎之意，表示坚定的誓言，一入金山派，绝不改师。接着寻念先拜祖师紫阳真人，再拜上座的掌门、长老。其后，便是最重要的时刻。众师兄师叔中会有人起身，走到寻念面前，该起身之人就将是寻念的师父。虽说人选是经过长老们商议选出的，早已预定，但此刻对寻念来说，还是一种悬念。寻念跪在地上，低着头，握拳的手心里不觉是汗。

此刻月明在远处看着，她不能成为金山派弟子，不可以与那些弟子同列，只好一个人远远看着寻念，阿飘一直跟在她身边，看一眼因为紧张而全身微微绷紧的寻念。

一人迈开步伐，灰衫轻动，寻念看见一双黑色鞋子映入眼帘。他抬头一看，看见一张清俊面庞，年轻不羁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玩味的笑意，即使是在这严肃的情况下。寻念一愣，显然没想到是他。

“我玄玘今日收寻念为门下首位弟子，赐名玄净，愿弟子六根清净，专心修炼，抛却执念，终成正果。”玄玘那清澈的声音响起，令人顿感耳目一新，虽是语气严肃，但由于音色清亮，别有生气，丝毫没有沉闷之感。

“弟子谢过师父。”寻念拜谢。

接下来就是例行的师父训话和门规宣布，无非是一些教育徒弟尊祖守规、做人清白、修炼勤勉之类的话。月明听不懂，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走了。不光听的人觉得无聊，讲的人亦是如此。玄玘本身性格也不适合干这活，没说几句自己也觉着烦了，便草草了结了。拜师礼结束，众弟子散去，而寻念现在也是这些弟子中的一个了。只是他师父竟然如此年轻，据他观察，那性子也不像当个稳重师父的人，看来自己以后是有的忙了。

玄玘走在明霞宫的路上，打着哈欠，自从他回来以后便是倍感无聊，若非遵从掌门之命，他现在只怕还在云游。虽说周围都是不胜美景，附近的黄杨、玉兰、紫薇等也是百年古木，他却无心欣赏。忽然，玄玘在路过一棵紫薇树时发现树正在颤抖，抬起头去，只见身旁高大葱茏的紫薇树，粗壮的树干一直向上伸展着，绿叶层叠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有意思，居然有人敢爬那么高的树，我也要上去看看。玄玘一提气，脚尖点着树干蹭蹭蹭跑到了古树之上。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子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绿莹莹的小鸟蛋放进鸟巢里。

“大胆小徒！竟敢爬宫中古树，还偷鸟蛋！”玄玘故意大喊一声。

面对突如其来出现的那张放大的脸，月明吓得往后一倒，玄玘眼疾手快揽住了她。还挺好吓唬的。淡紫色的紫薇花簇拥在枝条顶端，微风飘摇，他的脸清新俊逸，纯黑的眸子里带着丝丝狡黠的光，玩味的笑意还停留在嘴角。他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麝香味，气息悠悠的晃在鼻尖。玄玘见这个女孩子也不反抗，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觉得她真是傻得可爱。

“哎呀，原来是你呀，我认识你！”玄玘故作惊讶的喊道。

“……”月明觉得这个人是有些眼熟，旁边的阿飘显得不安起来。

月明记起来了，他就是那天要捉阿飘的人，于是立刻推开他。玄玘差点被她推下去，忙说：“我刚才救了你，你现在可不能恩将仇报！”月明搞不清楚他说的什么恩将仇报是什么东西，看她一副状况不清的样子，玄玘趁机说：“既然我们认识，那就是好朋友。”

“……”月明不太了解好朋友是什么关系。

“对呀，只要你说是我的好朋友，不管你做什么坏事了，我都包庇你，我还会帮你，会陪你玩儿。”玄玘眯着眼睛笑，“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能变！”

“好朋友，我知道你叫月明，月明……那我就叫星稀，月明星稀，记住咯。”

月明傻傻的点点头。玄玘心里偷笑，这娃娃也太好蒙了，真有意思。

这时一声鸟鸣破空而来，穿透层层翠叶。眨眼间，一只画眉鸟出现，玄玘顿时大感不妙。

玄净小师弟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忙，反而很闲，只是拿到一本不知什么心法，按照师父的要求每日背诵，除此之外就是做一些新来弟子要做的杂活儿，再无他事。玄净心生奇怪，自己的师父整日里不见踪影，其他师叔师伯们倒是会和他在路上攀谈几句，说及玄玘之时，玄净方才知道自己的师父向来如此，踪影难寻。

玄净回道舍，照例打扫房间。这时进来一个弟子，说掌门召见。

“把你归到玄玘门下是我们众长老商议考虑过的。虽然他看起来贪玩放纵，确实有本事的。”掌门叹口气说。

“弟子并无旁心，掌门不必劳心。”玄净道。

“我知道，我知道，”玄远掌门说，“玄玘自幼在明霞宫修习，十六岁便下山云游历练，至今回来已有两年。他可算是有实学之人，可能教学方式有些与众不同，你要好好学。”

“是，弟子谨记在心。”玄净沉默一下，“弟子有一事相求。”

“弟子蒙掌门收留，不胜感激，但是他人之托不敢忘，与我同来的月明……掌门是否有办法帮她开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