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出兵,与燕国交战,平静没多久的天下又开始动乱起来。燕国说服了高句丽,两国联合攻打魏兵。
士兵赶到拓跋天问的大殿,准备把燕国质子慕容燕抓起来处决时,发现他已经逃离魏国,回到燕国了。
拓跋天问摇摇头:“现在的局面不是我能控制了。”他看向独孤如是。此时的他应该是心情最复杂的人。曾经朝夕相对、情同兄弟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仇人。慕容一族和独孤一族之间的九个看来不能调和,只能刀剑相对来解决了。
左相府,拓跋德准备亲自上战。拓跋子桓趁机主动请缨,要与父亲一同前去。
拓跋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以深邃的暮光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同意了。
拓跋子桓十分意外,很高兴地拜访了张子修,跟他讲了这件事情。
“子修兄高见,我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父亲不像以前那样对我了。而且事情发展也十分顺利,现在我们家族重权在握,在国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忌惮的势力了。”
张子修点点头道:“此次出战,我也要一同去。”
“那真是太好了。”拓跋子桓很高兴,“不过我有一个担心,皇城那边会不会出手?”
张子修摇摇头道:“可能性很小,现在天下传得纷纷扬扬,摄政王对自己唯一的王妃宠爱有加,没有心思顾及政务。虽然还有一个少皇,但是实权是在摄政王手里的。以摄政王的铁血手段,他不说一个字,谁也不敢动。”
“没想到这样一个铁血权臣居然对王妃如此宠溺,据说是百依百顺。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张子修感慨道。
拓跋子桓听着,想起了自家的妻子甄洛,不由也说了一句:“难过美人关。子修兄,我先告辞了。”
张子修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着。
一个探子跑到拓跋德面前,跪禀一些事情。拓跋德点点头,挥手让他离开了。他的老眼里浮现一抹不明的笑意。
皇城之外,魏国和燕国、高句丽国兵戎相见;皇城之内,却是笙歌夜舞,纸醉金迷。皇城里连小孩都知道,摄政王对王妃极为宠爱,每日同在一处,如胶似漆。
传言纷纷,约定已经懒得去理了,不过事实的确如此。现在她几乎一直和公孙瑾在一起。不过公孙瑾一直在外人面前佯装和她十分恩爱私下的时候还是很安分守己的。月明也逐渐能适应和公孙瑾同床共枕的事情了。
月明睁眼醒来,发现公孙瑾已经穿戴齐整站在窗前。晨曦微微,整个人仿佛都笼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月明呆愣了一会儿,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然后跳下床去。
公孙瑾转身,带着万年不变的微笑看她。“醒了啊,今天我们出宫游游吧。”
“啊,出宫?”月明以为自己听错了。想摄政王这样的大人物,出一趟宫可不简单,想必是兴师动众。
公孙瑾挥挥手,让侍女们退下,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他随手拿起妆台上的眉笔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月明。月明下意识后退。
“别动。”公孙瑾长指挑起月明的下巴,然后开始为月明描眉。月明看着他异常专注的神情,忽然有点怀疑和迷茫。伪装的太好了,有时候甚至让人不辨真假。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不妨碍到她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公孙瑾细细画眉,月明不由自主看他倾世容颜。他的皮肤极好,双目温柔含魅,带着执着坚韧;鼻子挺拔,还有下面的红唇,不厚不薄,因为聚精会神的原因下意识地微抿着……公孙瑾注意到她的目光,停下笔来看她。近距离对视,他的每一次温热的呼吸她都能感受到。月明忽然尴尬起来。
“禀告摄政王,”公孙瑾的贴身侍者忽然进来说,“大司马、司徒将军今日已经等在宣政殿里了。”
月明松了口气,心里大大感谢这个侍者。然而公孙瑾眼皮都没抬,顿了一下把笔放在妆台上,然后淡淡地说:“谁允许你随便进来?没了规矩,不成方圆,自己去暴室领罚二十杖棍。”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但是暴室的二十棍也不是开玩笑的。这个是他的贴身侍者,何况只是传个话,并没有错,但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必须心甘情愿地接受这刑罚。
侍者平静地跪下,然后说:“谢摄政王。”恭恭敬敬退出去了。
月明心里一惊,立刻清醒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善茬,他是没有感情的,只要他不开心了,就能随便处置你,不会念旧情。不管你做得对不对,衡量标准就是他!怎么就忘了呢?月明心里暗骂自己色欲熏心,一边又露出一副宠妃的样子来。
“你画完了嘛,我很累的!”月明带着点娇嗔埋怨道。
“不好意思,刚才被打断了,是我的不对。”公孙瑾好声好气地说着,重新拿起眉笔,帮月明画完最后一点。
刚才里面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侍女们显然也知道了,再进来帮月明打理的时候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月明心里无奈,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一切准备妥当,早膳也用过之后,公孙瑾就带着月明出了永裕殿。
“等一下,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出宫?大司马和司徒将军不是在等你商量政务吗?”月明问。
“我又不和他们过日子,我的妻子是你,自然要和你在一起了。”公孙瑾带着点调笑说。
月明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跟着他上了舆,出宫去。这段时间里,公孙瑾几乎整天和她在一起,都找不到机会单独见少皇,每天问安也是比较正式的,公孙瑾就在一边,自己只能装成他的宠妃。少皇对她也没有其他的表情,看来真的不记得她了。
月明还在乱想着,就听到周围发出的骚乱。车舆轻纱漫舞,里面的摄政王和月王妃若隐若现,然而只需露出一角,就能惊艳世人。颜胜舜华褧胜妆。摄政王的传闻很多,但是平民真正能见到一面可是难上加难。万人空巷,都挤到一处来看摄政王的盛世美颜。月明终于意识到这一趟出行就像是专门来招摇的。
“月王妃怎么了?不开心吗?”公孙瑾看向月明,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不开心了!”月明说,“你看看这些人,都是来看你的。世人爱慕你容颜,都把你当成宝了。”
公孙瑾微微一笑,揽住月明,对着她的耳朵缓缓道:“没错,世人爱慕我,视我若宝,但我是你的,你还不开心吗?”
月明摇摇头:“你心怀天下,目光长远,我可要不起。”
“你错了,我心怀天下,但是眼里只有你,”公孙瑾修长的指挑起月明的脸,“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