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阵马儿啼叫,东灵缓缓回过神来,抬头瞥见那一道无名牌匾,无奈叹气声再次响起。
“那个小混蛋呢!隔老远我就能闻到他那损味!他人呢!”
众人齐齐下车,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声。顺着望去,一袭纯白道袍闪出,目光直勾勾的盯在当前,分毫不离!再细细打量,却不由有些让人发笑了。怒气冲冲的枯瘦面颊上,参差不齐的胡须分外鲜明,一只眼黑秋秋的,肿得老高。
东灵瞥了一眼,便颓自回头,再不敢看半分。
“这....”人群中,秦州懵了一瞬,看急促奔跑的白袍老者,似有些不敢相信。
“好哇!好哇!”
只见白袍老者无视其他人后,嘴里轻念了两声,看着捆得扎实的东灵,不由点了点脑袋,飞快跺到其身边。
“你这臭小子!你竟然敢给我吃迷魂散,趁乱跑下山去!我今个非好好管管你不可!”
东灵只听耳边传来阵阵暴怒,下一秒,便是一通乱拳来袭,揍得他分外生疼!
“哎哟!你这老不死的!你就不能下手轻点....这...这还许多人看着呢!”周遭全是一片茫然表情,甚至乎连那冰冷的鬼脸婆都已然笑出声来。东灵想要挡,却无奈发现自己如今如粽子一般,只能慌乱喊叫道。
“嘿!”白袍老者奇叫一声,手上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紧接着面目古怪的瞧了瞧东灵,又是一顿乱揍,不忿斥道,“你这小子!还知道有人看着呢?我告诉你,今天谁来都不管用!你当初揍我的时候可没见手下留情呢。”
“老东西!哎哟...下次我一定要你好看...哎哟...”
“好哇!感情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看我不打死你这损小子!”
“............”
一老一少,虽未有你来我往的场景,却也叫旁人傻眼嗤笑。
凌石呼了呼气,将捆得结实的东灵往外放了放,连忙伸手挡在老者面前,正色道,“师傅...东灵之事可暂且搁后,如今秦王在此...还望您老人家....”
芙雪楞了一下,嘴边甜笑停住,茫茫然拍了拍身边秦礼,急忙问道,“这便是你们所说的什么洪仙尊?”
秦礼瞥了瞥,见身旁人如今静了下来,款款松了口气,想来刚才滑稽的场面让自己这个暴脾气的皇姐多少缓和了过来。他微微点头,细声说道,“皇...雪姐姐你不曾出入世俗,却也应该听过,面前这白袍老者便是齐国书坊洪范仙尊。”
“洪范!?洛书!?”芙雪怔了一下,却怎么也不能将面前狼狈模样的老者与书坊连接起来,再看那褴褛的东灵,实在有些不可接受,任谁能够想到,世间所推崇冠绝之一的人物竟是这般模样。
秦礼沉了沉声,继续说道,“雪姐姐说的没错。相传太古年间,河洛城郊洛河之中有一神龟背驮洛书,守书人代代相传,均称为洪范。面前这老者便是第三代守书人。”
芙雪自然不会怀疑秦礼所说真假,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再看不断屑碎言语的东灵,也是能够明白了为何他身手如此好的原因了。
洪范还想再拨出几拳泄气,听凌石那么一说,惊奇叫了一声,瞥过头去,见到那孩子般清秀脸庞,终是停住手了。
“不知秦王到此,洪范实在是....”
“洪仙尊,你这说的什么话!折煞我也,倒是小子打扰,望仙尊海涵。”
洪范定了定神,颇为赞赏的点点脑袋,再看看芙雪,炯目停顿两下,缓缓开口,“请。”
只见洪范行在当前,路过东灵时顺手一抬,将其轻轻松松拎了起来,没入门府之中。
芙雪与秦礼行在其后,顺着步子没入府门,待一眼望去,却又不由得暗暗称奇。
庭院出奇的窄小,却异域非凡。
自进门,便可见七处惹眼非常的清泉小池参差排列,那些小池旁,也不知栽的什么,全是细细小小的淡蓝模样,扑鼻而来,阵阵淡雅暗香,叫人心神安宁。而踏步小道更为精致,盘在七泉之上,晶莹剔透,若不是有人行在当前,两人都不会想要去轻踏面前这别样美妙。
一番小心翼翼之后,一行人才是行到了庭前。洪范轻笑几许,执出一手,将行人引入内厅之中。
“洪仙尊真是好雅致。”
秦礼入了内厅,只见清亮璧上,满是形形色色字画绘在之上。字,有苍劲清幽。画,栩栩如生,别开生面。一番欣赏之后,不由脱口称赞道。
芙雪虽不曾深入了解字画,却也感觉此间壁画领人心旷神怡,再看向面前白袍老者背影,不由生出几分生畏、敬仰。
“哪里..秦王说笑了,还请看座。”洪范晃了晃脑袋,坐在当中位置之上,将东灵随手一掷,显得悠然自得。
秦礼努了努头,当即按着吩咐,坐在当下。
再等几许,一杯杯清香茶水上台,他张望了几分,最终目光落到秦州身上。
后者心领神会,轻点了点脑袋,对着身后数人轻声说道,“你等先出去吧。”
那些人不动声色,禀了禀手,齐齐退下。秦州这才轻掩住门,回到秦礼身边。
此刻,整个厅内也只剩下寥寥几人,凌石瞧得莫名其妙,却又不知秦礼这是为何,忙问道,“秦王你这是....”
秦礼笑了笑,径直走到内厅中间。与之前惊奇模样全然不同,抖了抖身,一派严肃。紧接着重重跪了下去,沉沉磕了磕脑袋,清脆之声骤然响起,“秦礼拜谢洪仙尊救命之法。”
“秦王殿下你这是....”
凌石吓了一跳,当即起身,却只见面前跪拜秦礼执手一挥,投过眼来。
“拜谢凌统领搭救恩德!还请凌统领受下小子一拜,断不要再阻拦。”
东灵虽然狼狈,却为眼前一幕感到出奇无比,看了看身旁人,却不知怎的眯住了眼,闷而不发。
“喂...”东灵轻喊了一声,只见身旁人毫无动作,不由挪了挪身,压下声音问道,“老东西...这是什么情况,这秦王为何与你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