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珟的眼睛,如同瞳裂,悠悠然竟偶然勾起一阵莫名的感伤,越感伤,越难以释怀。
有没有过绝望?
那双眼睛,冥冥之中好像能够牵引出此前很长一段的忧伤,残缺的忧伤,如一根丝线从生命力蜿蜒,又逐渐抽离,削薄了欲望。
今夕月如失了魂,就这样茫然的站在原地,目光悠长引向伏珟,竟有几分感伤。
宫女们恍然失措,纷纷伏倒在地瑟瑟发抖,却无人敢出声。
唯有阿羽没有去看伏珟,也没有去看那些宫女,而是将目光仔仔细细的放在了今夕月身上,嘴角勾起的笑容,毫无心机。
伏珟没有动,目光也没有动,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侍女,整个人站在那里,感觉没有了存在。
璞离半躺在寝殿屋檐,远眺着几人的方向,饶有兴致,好像已经很久了。
直到伏珟叫住了今夕月一行人,他才起身,有了兴趣一般,翩然跃下屋檐,挥手退下了宫人,朝着几人的方向信步走去。
今夕月呆滞着,像失了魂魄一般,而伏珟脸上的笑容,的确出奇的诡异。
璞离无奈,见伏珟的目光不肯收回,只得无奈道“不知神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最先收回目光的是伏珟,她迎合着璞离的一番话,摆出了一副盈盈的笑意。
今夕月这才木讷的反应过来,思绪如麻,看向伏珟和璞离的目光,有些迟钝。
“原来是储君大人。”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语气客套的很。随后,她又似想起了些什么,递给身旁的阿羽一个眼神,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阿羽默不作声,只是双手抬起,一金丝楠木盒缓缓显形,端端正正的被阿羽捧在怀中。
“神使这是……”璞离见今夕月的反应,竟有些意外。
“储君大人莫见怪,这盒子里呈的,且是本神使为您静心准备的谢礼,只是为了感谢储君大人的救命之恩,现在本神使早已无恙,便念着报了大人的一片恩泽,毕竟这恩啊,多多少少还是神殿对大人的亏欠,自然欠不得,一点薄礼而已,还请笑纳。”未等璞离表态,今夕月便已将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这话虽不长,该挑明的自然也就挑明了,她今夕月是站在神殿的立场上还礼,璞离自然不得拒绝。
如此一来,接着报恩之意撇清了关系,也减免了不必要的麻烦,客套的话谁不会说,提前编织好了,便是一种套路。
伏珟打量着那金丝楠木盒,又打量着璞离的神色变幻,好似瞳裂的目光里颇具有深意。
璞离怔了怔随后又脱口道“既然如此,这礼,碍于神殿的情面,孤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了?”
今夕月稳稳答道“储君大人不必客气。”
“也罢,孤的确想知道,神使静心准备的大礼是为何物。”璞离此刻倒是毫不客气,挥挥手便将金丝楠木盒盖掀起,而伏珟游离着的目光,也迅速锁定盒内浮现的点点荧光。